（五百七十八）白日夢

1

迎面而來那個模糊身影

竟然是你。

我吻你的時候，才發覺你像石頭一樣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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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有一個呼喚的聲音，像蚊子一樣

嗡嗡嗡地鳴響在耳邊。我說：什麼也聽不見。

你不相信，說你敲響的是一口巨大的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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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海水漫到了天上，到處是高高聳立的浪。

飛鳥被困住，不敢展翅飛翔。人卻是自由的

每個人都緊閉雙唇，化為了一尾用腮呼吸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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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濃濃的毒煙在廣場上瀰漫。

人們安坐家中，隔着透明的窗戶欣賞朦朧的景色。

所有人都相信，濃煙里會走出來一個活着的試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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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沒有人願意摘下捂着面孔的口罩。

從清晨的洗漱，到中午的用餐，再到晚上的睡眠

每個人都深信不疑，口罩是必不可少的另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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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一些人在毫無節制地肥胖起來

一些人在毫不憐惜地消瘦下去

胖子在關心瘦子是否健康，瘦子在詢問胖子有無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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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膜拜神靈的人已經厭煩了神像的巋然不動

而穿着花花綠綠的衣服把自己打扮成神靈

看到這一幕的人終於醒悟，原來有人扮演的才是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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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把一條又一條信息寫在氣球上，然後逐一刺破

所有的秘密就這樣被公之於眾

所有的秘密就這樣被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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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一群高呼着向魔鬼宣戰的人

在看清了魔鬼的面目以後

紛紛舉起手中的刀，刺向伴隨在自己身旁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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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以為自己的眼淚會變成一粒晶瑩的珍珠

誰知卻變成了一顆黝黑的子彈

我想發射這顆子彈，卻發現手中沒有一把合適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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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你把鮮花撒在腳下

你小心翼翼地讓自己的每一步都踩在鮮花之上

可你踩出來的芳香之路，卻通向一叢漫無邊際的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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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你吃在口中的每一粒食物都是從泥土裏長出來的

發現了這個秘密以後

你要把自己變成一粒種子，長出無窮無盡的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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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那是一個廣闊的廣場，很多人在廣場上討論

如果一顆星星在此時掉下來

廣場上會不會比以往任何時候更加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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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走進地獄的人和飛往天堂的人，都來到了同一座墳墓

他們在開一個隆重而嚴肅的會議

如何把天堂改造成地獄，如何把地獄建設成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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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你苦口婆心地教育我——

既然已經證明了，笑着流出的眼淚更痛苦

當然可以把哭着流出的眼淚，定義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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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你挽着我的手，像情人一樣依偎着我

你對我說，多想時間就這樣停止在我們的懷抱

我對你說，時間停止的時候，你一定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