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8 魚玄機被審
魚玄機被傳喚到武侯鋪里做各種調查,儘管她一再強調,自己沒有殺人,但是武侯們還是把她扣押了下來。
扣押下來的原因有以下幾種:第一,王文木死在咸宜觀外;第二,王文木經常在咸宜觀外辱罵魚玄機,甚至還把侮辱性的話寫在咸宜觀外牆上,魚玄機對王文木這種行為深惡痛絕卻又無可奈何;第三,王文木當天夜裏就是在那裏刷牆時被害的。魚玄機理所當然成了重大嫌疑犯。
“長官,他昨天晚上確實在咸宜觀外罵罵咧咧罵了一陣,也在牆外寫了字,但他很快就離開了,這個你可以問咸宜觀周圍的鄰居。”
然而,武侯們並不相信她的話,“我們會找到你殺人的證據的。”
“我一個弱女子,斷無可能一棍子就砸死一個人。”
“可以不親自動手。”
或許是兔死狐悲吧,這些武侯固執地認為這件事跟魚玄機脫不了干係。
魚玄機道:“如果是我僱人所殺,那麼,我為什麼要把人放在咸宜觀外,讓你們這麼懷疑我?”
魚玄機被人調查的同時,某酒店的房裏,幾個人正愜意地喝着小酒。
“我就不信,這次她還能把自己給摘出去。”
“這殺人的罪名一旦確定,她就等着秋斬吧,哈哈哈。”
男人笑得很得意,笑完后舉起酒杯向在座的各位敬酒,“這次的事情全靠各位出手相助,來,兄弟敬各位兄長一杯。”
“來來,乾杯。”
包間裏響起杯子碰撞的聲音,以及男人們的笑聲。
魚玄機在關押室里呆了幾天,自第一次審問后,她又被審問了幾次。儘管她一再地否認自己殺人的事,但那些人一直都沒有放她出去的意思。
魚玄機於是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要被關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再也出不去了。
案子不出所料交給了刑部。
李近仁來探望過她,告訴她安心呆在裏面就好,很快就會沒事的。就因為有李近仁這幾句話,魚玄機內心並不特別煎熬。因為她知道,有個人一直在為她的事情奔波勞累。
李近仁在第十天時把她接了出去。
“沒事了,我們回家。”
魚玄機抬頭看他,“是誰殺了他,刑部可有抓到人?”
“沒有,不過他們發現,那個角度和力度只有男人才能做到。”
李近仁把魚玄機摟進懷裏,“放心吧,一切都結束了。”
魚玄機掙扎出來,“十天沒有沐浴過,一身都臭死了,我自己都覺得熏人。”
李近仁淡淡地笑了,把她拉在身邊,“已經幫你打好熱水,你好好地泡一泡澡,然後帶你去吃好吃的。”
綠翹紅着眼睛迎接魚玄機,“阿姐,你總算回來了,可擔心死我們了。”
這件事情的發生,更堅定了魚玄機離京的決心。京城是非多,還是太原生活平靜。
大家正說著話呢,一個小道姑引着一個男人走進來,這是很久不見的李可及。
見李可及朝自己走來,魚玄機大感驚訝,向前走了兩步,問:“李將軍找我?”
李可及左右看了看,魚玄機道:“將軍跟我到後院去吧。”
魚玄機揣測李可及有話要跟她說,於是帶着李可及往後院走。但是走到後院,李可及也沒說什麼。
魚玄機想了想,估計是為了王文木來的,兩個是穿開襠褲的兄弟,如今王文木就這樣沒了,李可及應該是來探原因的吧。
“文木兄,不是我殺的。”魚玄機看着李可及道,“至於他為什麼會死在咸宜觀外,我也不知道。”
李可及眼睛看向旁邊,輕聲道:“我知道,你不會殺他,你不是那樣的人。”
魚玄機深吸了一口氣,“對,我不會剝奪他的性命,我最多是不想搭理他而已。”
“我今天來不是想談他的事情。”李可及始終不敢看魚玄機的眼睛,他的眼睛也就左右躲閃,看着讓人好生奇怪。
“哦?!”不是談王文木的事情,是因為別的事來的?魚玄機很是驚訝。
她等着李可及開口,可李可及左右望了望之後道:“我沒別的事了。”說完就匆匆走了。
來得奇怪,去得匆忙,魚玄機看着李可及離開的背影很是不解。
李近仁走過來問:“他找你什麼事?”
魚玄機皺起眉頭,“我以為他是為王文木而來,他說不是,是別的事情,但是他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李近仁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李可及離開的方向,“若是有重要的事情,他一定還會再來的。”
魚玄機點了點頭,“明德,我心裏忽然有些不舒服,是不是有什麼事要發生啊,要不,我們現在就走吧。”
“好,現在就走。”李近仁應下了。
這是隆冬,外面天寒地凍,狂風怒號,原本想等到開春再走的兩個人開始收拾行裝,準備第二天清晨就出發去往太原。
咸宜觀的事情自李近仁回來后就一直在做安排,此時已大致妥當,唯有一事,是魚玄機放心不下的。
“明德,我這一去太原,也許再也不會到京城來,我想……”
“我明白,我陪你去。”
他總是這麼懂她。
於是,李近仁開着馬車來到了平康里的魚家小院,在外面的那棵大槐樹下停了下來。
“要下去看看嗎?”
魚玄機搖頭,抿了抿嘴,靠在李近仁身上,問道:“在這件事上,我是不是有些懦弱?我不敢去見她,見到她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進去看看她的情況?”
魚玄機還是搖頭,“不要打攪她,先看看吧。”
如果魚娘子能從小院裏走出來,李近仁就不必進去了。
魚娘子突然若有所感似的,她走到小院門口,打開門,伸出腦袋往外看。
槐樹下停着一輛馬車,魚娘子眯着眼睛瞧了一會兒。
“是誰來了?”李凌在她背後問道。
魚娘子回過頭去,笑着回答,“沒有誰,就是突然想看看門外。”
李凌從魚娘子背後探出頭看了一眼街上,也看到了槐樹下的那輛馬車,不過他沒放在心上,對魚娘子道:“沒事就進去吧,天寒地凍的,站在外面冷。”
看到李凌從母親身後探出頭來往外張望,魚玄機一下子放了心,有他照顧着母親,母親的餘生應該不會孤獨,這樣就好了。
魚家小院的門關上了,魚玄機嘴角綻出一縷微笑,“好了,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