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無妨你不鍾情於我,只於我心悅你便足矣
幾人順着大路來到一座巨大府邸之前,門前兩隻麒麟石獸威風八面,此時透過敞開的大門發現府內一片吵亂,如正在抄家一般。
眾人來到院內卻是發現院內躺着一地的傷者,正有一個個侍女與衛士拿着葯碗忙碌。
“父親!”王歡看着正房內此時正在交談的上座之人,隨即快步行去。
“歡兒,你真的回來了,為父難以脫身,便未去接你。”說話的是一個中年人,三縷長髯文士打扮,一股儒雅氣質貫穿全身。
“鎮關王,事急從權,還需儘快給末將答覆!”一旁客座上的金甲大漢緩緩起身,一拱手便是轉身離去。
“父親,這些乃是我的師兄弟,幾月前收到信件便急忙趕回,但中途遇到些瑣事纏身故而耽擱了一些時日。”王歡一拱手便要下拜,卻被其父一把托起。
“見過幾位仙師!”鎮關王當先一步走下微微躬身,而後將眾人請至入座才向著王歡又言道:“剛剛走出的將領乃是邊關大將軍隨侍,嶺南郡國內亂,邊疆防禦部署愈加薄弱,多次前來要求本王放令集結人馬攻入敵國,可本王已然快馬加鞭上奏了皇兄,若是此時未得許可便擅自行動,怕是人頭不保,若按兵不動恐與良機擦肩而過,這可如何是好。”
大家七嘴八舌的聊了半晌也無頭緒,只能是暫定再緩兩日,若再無消息便先由他們幾個師兄弟入戰場帶頭擊潰敵軍前線。
第二日清晨,清河在鎮關王特意給幾人安排的大別院中打坐,卻是聽到離此不遠之處悠悠傳來一陣曲調大開大合的琴聲,其中夾雜着哀怨與沒落。
清河緩緩起身尋着琴聲而去,不多時便來到了一處別具一格的庭院,白色的鵝卵石鋪遍了整個大園子,園子中央是一處景池,其上一座涼亭。
清河仔細看去,那亭中是一個身着白色紗衣的女子背影,似乎是她彈出的曲子。
“大膽!什麼人如此無禮,竟偷窺到了這裏!”就在清河聽完一曲準備離開之際,身後卻是一個丫鬟不知何時出現,其竟然毫無所覺。
“姑娘莫喊,我這便離開……”清河告罪一聲便要原路返回,卻是被那丫鬟一把扯住,而後丫鬟卻是一愣,直勾勾的盯着其,口中驚訝“你是清河?”
“你…你是喬姑?”清河定了定神仔細一瞧這丫鬟卻是越看越熟悉。
此時的琴聲戛然而止,那園中的背影緩緩回頭。以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這裏。
“你們怎麼在這裏?”
“你與小姐說吧,快去吧。”喬姑面色一陣的凄苦,推了推清河。
清河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亭中,見那敷座在地淚眼婆娑的女子心中一緊,連忙上前將之扶起。
“你!……..”
“清兄別來無恙….”
“你的手腳筋為何都斷了?”
“此生還能再見我也無憾。”此女正是分別近兩年的白凈萱,面色蒼白淚如雨下。
“到底是為何落得如此下場?”清河趕忙運起丹田的藍色氣海為其療傷。
“九妹與水雲還有三個丫頭全死了,只因牧家造反需得除掉我們白家,要知道白家世代忠烈,其也知我們不好惹,想篡位也需得過我白家一關,只是沒想到,用我們白家兒郎的性命作為打擊朝中祖父。聽說,投入這次戰爭的白家之人無一活口,為何我還活在這個世間!”說著便是有些眩暈一般身體搖搖晃晃。
“仙師莫要救助於她,快快停手!”從房內快步走出一個年約三十的男子,其軟甲罩身俊逸非常,三兩步便來到近前躬身一禮。
“哦?”清河雙眼微眯,但手中卻是並未停下。
“仙師救她等於害她,因其自殘成性,故而小人才無奈使之,其腹中還有我二人骨肉,萬不可讓其做傷害自己的傻事啊!”清河聽到此處連忙收手,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之色,大體也猜到此人並非誆騙。
“陸雲,我愛的並非是你,你這又何苦呢?”此時白凈萱卻是稍有好轉,清冷的瞥了一眼俊逸男子。
“無妨你不鍾情於我,只於我心悅你便足矣,況且你兄長在信中也有提及,需生安好!”
聽聞此話的白凈萱卻是忽然陷入了追憶之中,淚水並未停止,而是順着面無表情的臉頰滴滴滑落在地,這一種恰似無聲的哭泣讓在場的兩名男子皆是不知所措。
“由我來吧!”陸雲歉意的一笑蹲下身來將白凈萱攬在懷中,小心翼翼的為其整理着衣衫,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着佳人的清淚。
“報!白家老弱婦孺與子弟兵以安全轉移出來,現今已然在官道旁的小路之上,只是…..只是…..”一個官兵慌忙從園外沖了進來跪倒在地。
“只是什麼,快快說來,再慢半分人頭落地!”陸雲眼神一寒,加之後來問話的語氣冰冷無比。
“只是我們遭到嶺南郡國的大批追兵圍剿被困在楊樹谷中,手下也是冒死殺出重圍前來請求支援!”
“可是十五裡外的楊樹谷?”
“正是!”
白凈萱聽聞此話面色豁然潮紅,聲音有些嘶啞的喊道:“家兄可在其中?”
“回大夫人,白烈空正在谷中浴血奮戰!”
“什麼!”白凈萱努力想要站起來但因手腳筋皆斷,用力之下又跌坐回陸雲懷中,而後眼神迷離,頭一歪昏了過去。
“清兄,可否幫我略加照顧,我去去…..”
“我曾路過楊樹谷,且我是修仙者,論速度十匹馬也追不上。”清河打斷陸雲話語,直起身來便要騰空而去,似是想到什麼從腰間取出一對耳環遞了過去,又言道:“幫我交還於她。”
陸雲接過後眼中似有驚訝,而後一聲苦笑。
清河看了看白凈萱手腕上繫着的布條便要將之取下,反而卻被陸雲握住了手,一絲懇求的的語氣緩緩說道:“可否將之留下,讓她作為一個念想。”
“我師兄也可替她接筋。”清河說完此話不再啰嗦,施展內功與丹田氣旋之力豁的一竄而出如燕子略空一般快速消失。
半盞茶后,清河落在楊樹谷外,一臉的無奈並喃喃自語:“還是這輕功趕路快,也不知三師兄為何非要乘坐馬車,真是無語至極。”
“還等什麼,給我直接沖入谷內斬殺個乾淨。”這聲音囂張跋扈骨子裏透出的狂傲讓人生厭。
“牧仙師,還請少安毋躁,若是我們真能把陸家老大或者鎮關王引來,那時候您一出手便是取了其項上人頭,我們此次目的也就達成啦。”一女子聲音傳來,意韻如數家珍,雖然說得很是輕聲,但以清河的耳力還是盡皆得聞。
“牧老大?”清河一愣,仔細一瞧卻是個熟人,心念電轉間新仇舊恨催使其血脈噴張。
隨即口中念念有詞從口袋中飛出一個圓環與拂塵,分別放好,向著牧老大一飛而去,如鷹擊兔。
“是誰!”牧老大反應極快,單手從腰間一掏便是抓出一個桃子,向著清河一拋而去。
只見此桃迎風便漲化作水桶般粗壯,其下帶着兩片嫩葉無風自動綠光瑩瑩。
清河一怔之下並未停頓,單手一甩手中圓環,注入體內藍色氣旋之力,環影赫然脫手而出將那桃子一幢而飛,而後略一搖晃便飛回手中。
清河身影已至牧老大上空,一記鷹爪擒拿而下!
說時遲那時快,牧老大左手袖中滑落一柄小劍,右手將身邊女子赫然扔向清河。
此時清河已無法扭轉,鷹爪扣住飛來女子脖頸稍一用力便是將之抓成了兩截,還未等再有何動作,女子腹部卻是刺出一柄小劍直指清河小腹。
“卑鄙!”清河另一隻手圓環藍光大閃,向著小劍便是格擋而去。
只是小劍速度太快,清河也只是將其擋的方向一偏。
刺啦一聲,小劍帶起一道血線,斜刺向天空。
牧老大見清河旋落而下,單手一招便是收回桃子在頭頂,而後口中念念有詞,一陣綠光爆閃過後,桃子的兩片葉子化作兩條一丈長短的毒蛇,向著清河撲咬過去。
“是你!?”牧老大頭頂桃子罩下一道光柱將其嚴密包裹,只是此時的他驚訝無比。
“別來無恙,食人族首領!”清河無暇顧及被劃破的腰間,而是將圓環斜挎在胸前,從後背取出拂塵,暗運氣旋之力,與兩蛇纏鬥在一起。
兩隻毒蛇招招致命,蛇尾一掃便是開金裂石難纏無比。
“我們師出同門,你需得喊我一聲師叔才是!”牧老大哈哈一笑,見到清河手忙腳亂,出言諷刺,不過他心底卻是驚訝無比,這小子為何如此生猛,按理說他現如今鍊氣六層,其師尊青墨大儒對他修行速度讚不絕口,應該是一個照面便將之拿下才是。
“小師侄,你如今鍊氣幾層啊?”
清河險險避開一尾攻擊,而後一個筋斗騰空而起,手中拂塵赫然擊打面前大蛇的七寸之處,只聽卡卡聲響中,那一丈來長的大蛇一陣翻滾扭曲,碰的一聲變回了葉子飛回桃子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