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半價解圍
聚光燈從四面打過來！
漆黑的街道立馬迴光返照……
申遠刻此時如同一個越獄者，被刺眼的光束交叉懟着，睜不開眼用手遮擋，面露惶恐之色！
場務怒氣沖沖朝他走來：“大佬啊！甘叉多機器擺曬系度！你見唔到咩？”
申遠刻環顧四周：三台定點攝影、兩桿吊式手搖錄像頭、一架懸浮着的航拍無人機……
十幾名工作人員和男女演員，正以怪異的眼神看向自己……
申遠刻心裏哭唧唧：今天真是累暈頭了！
他只想出風頭，眼都不先插一個……
還好他隨機應變能力極佳：對人說人話，對鬼假裝已經掛，對着狗子也能吠兩下……
申遠刻當即向場務道歉：“無好意思啊！今日大頭蝦，失曬魂！打攪到你地添！”
他們說的是南月地區方言，突出大家都是自己人：同聲同氣！
場務只能讓申遠刻趕緊退場，他們還有十幾條片要拍通宵呢！
申遠刻訕訕然答應，退回到失影先生身邊。
失影先生取笑他：“你呀！目光短淺，都不看遠點～”
申遠刻撇嘴：“那是，和歸去來師弟相比，我可差得多了！”
歸去來的眼睛，彷彿有種特別的力量，明凈透徹、攝人心魄！
這讓他印象很深……
失影先生卻說：“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是成為縱橫家的基本要求！禍福都不能預判，大錢怎會輪到你賺？”
申遠刻深以為然。
睡意來襲，他趕緊揉了揉眼睛。
然後就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來……
那人西裝革履，從容淡定，竟是〔豎林〕影視基地北城分局公關部長林樵！
林樵也認出申遠刻，和他打招呼：“你還是那麼愛管閑事嘛！”
申遠刻不好意思笑了：“林部長你怎麼也在這裏？”
林樵告訴他，自己作為〔豎林〕公關，是來協調本片製片人和導演之間矛盾的。
原來這部正在拍攝的電影《擺爛贅婿完美躺平》，製片人在沒和導演商量的情況下，私自就定下了女主幼年時期的扮演者。
結果導演覺得那個小女孩的扮演者和長大后的女主外貌差距太大，甚至吐槽：“觀眾一看，還以為女主整容了呢！”
申遠刻根據林樵的指向看去一邊：女主的扮演者白凈動人，而她幼女時期的扮演者……
也不能說丑吧，至少臉型不對啊！
幼女是包子臉，女主卻是錐子臉……
皮膚也不是同一色系的，兩人相差好幾個色號呢……
眼睛的大小還不對等……
氣質亦不同，一個外八字假小子，一個內八字真淑女……
如果說女大十八變，那簡直是大變活人了！
總而言之就是：離離原上譜，觀眾心裏堵！
申遠刻不禁苦笑：“那協調得怎樣了？”
林樵嘆息：“他們還是互相不對付呢！所以我才請失影先生過來幫忙說說……”
他見申遠刻站在失影先生身邊，以為是跟班之類。
一旁的失影先生卻笑道：“區區小事我何必親自出馬？讓我這傻徒弟去辦就好了！”
申遠刻一驚，感覺整個人打了雞血，瞬間不那麼困了。
林樵難以置信地問申遠刻：“你竟是失影先生徒弟？”
申遠刻實話實說：“今天才拜師入門……”
林樵不禁對他另眼相看：“【鬼宗】的弟子都十分了得！就像那危驚堂，年紀輕輕就當上光洲〔狼屯〕集團CEO了……”
申遠刻心說：味精、糖？他是誰？哦！對了！排在自己前面還有個大師兄……
眼看林樵真的讓自己去協調製片人和導演矛盾，申遠刻打起了退堂鼓：“一個巴掌拍不響，他們各有道理，我是外人怎麼勸？”
失影先生笑道：“誰說一個巴掌拍不響？”
他說著，舉起右手，迎風輕輕撩撥幾下，隨後猛地朝下拍出一掌！
竟然憑空發出“破”的一聲脆響……
申遠刻目瞪口呆：“啊這……”
失影先生對他說：“你要把這事辦成了，我就免費傳授你此招『鬼谷術-裂空』！”
申遠刻哭笑不得：“這玩意就算學會了又有什麼用呢？”
失影先生卻說：“存在即合理！不要白不要！”
申遠刻想想也是，既然讓自己去……
我去！
他走到導演身邊，來不及開口，就被他身邊的副導演一把推開……
哦，正拍攝剛才那個鏡頭呢，那沒事了……
他只好小心翼翼摸到另一頭，找到那位製片人：此人名叫李雕，高瘦撅嘴，人如其名看上去很雕的樣子！
李雕為人警惕：“你誰啊？來幹嘛？”
申遠刻說實話：“我被派來協調你和汪導。”
李雕聞言，突然生氣：“那有什麼好說的！”
見申遠刻態度還算謙恭，李雕於是向他吐槽那位汪導演：“這傢伙！名氣不大，脾氣不小！他拍他的主戲就好了嘛！全鏡兩分鐘的一個小角色，我帶個人來客串一下，他也諸多意見……”
申遠刻心說：原來如此，幼女演員是關係戶，體貌特徵和女主差太遠，導演不幹了！
申遠刻於是問：“非得讓這個小姑娘演嗎？”
李雕說：“她爸生病了，他媽照顧着。家裏沒了收入來源，這場戲雖然只拍兩分鐘，費用預算卻有五千呢！”
哦！小女孩原來是“補貼”家用的小當家！
小女孩萌萌噠對申遠刻微笑着～
申遠刻問李雕他是小姑娘的什麼人？
李雕哈哈一笑：“什麼人？同胞咯！”
申遠刻點點頭，然後又聽到李雕吐槽：“助人為樂的事，並不是誰都想做的！”
申遠刻認同他的觀點，但是小姑娘演女主幼年，又的確外型不符。
這時一個鏡頭拍完，導演讓大家稍事休息。
申遠刻趕緊過去和他交涉……
半小時之後。
申遠刻回到失影先生身邊，見他與林樵聊得正歡。
失影先生問他：“辦好了？”
申遠刻回答：“辦好了。”
“那走吧……”失影先生也不問具體情況，轉身就要帶他離開。
林樵忙將兩人留住：“這事就解決了？你總得給我說說吧！”
而申遠刻的回答卻讓林樵大吃一驚！
他說：“製片執意要讓女孩演，導演明確女孩跟女主不搭，於是……我讓他們換了女主！”
林樵一臉錯愕：“他們竟然同意換女主？”
女主是甲方親自指定的，換女主如同自絕於金主……
申遠刻點點頭：“事實上，連女主自己也同意～”
林樵表面淡定，內心震驚：好傢夥，【鬼宗】的弟子，也是個鬼才啊！
他問申遠刻：“你和女主說了什麼？”
申遠刻笑道：“我看了下劇本，站在觀眾的角度告訴女主演員，女主這個角色偏向反派，剛出道就演反派人設可能會崩……”
那人家也不一定非要聽你的吧？
見林樵還是一臉不解，申遠刻又說：“可能她自己也有同感，有意向飾演正派的女二號！但是一開始不好意思主動說，畢竟，女孩子嘛……”
所以剛才交涉過後，他作為中間人，讓製片、導演、女主三方會談，並舉例說服：拼拼姐當年也是演配角才崛起的說！
最終三方達成共識：女主和女二號互換角色，因為小姑娘體貌特徵和女二匹配，如此一來就完美解決了所有問題……
林樵從業公關多年，還未見過一個“路人”可以如此輕易就解決意向衝突的！
他佯裝從容，對失影先生說：“果然是名師出高徒！不知你這位高徒如今在何處高就？”
失影先生竟然說：“他呀？現在專業滅蟑螂！”
申遠刻哭笑不得！
他自己補充道：“不止蟑螂！除四害我都拿手！林部長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聯繫我……”
林樵點點頭，他明白了：以申遠刻臉皮的厚度看來，他的確很適合當公關！
他問申遠刻：“你有興趣來〔豎林〕工作嗎？”
申遠刻一聽，心臟立即狂跳不止：我的人生突然轉運了嗎？！
〔豎林〕北城分部底層員工的薪酬，也有白領水平！
北城哪個打工人不想就職〔豎林〕呢？
問題是，正常求職的話，人家標準太高了！
要麼有資歷，要麼有關係！
沒想到，自己今天就要被大佬拉一把！
哈哈哈……烏啦啦～
申遠刻高興得不行，正要應承，不料失影先生卻說：“他去你那工作也行，工資得減半！”
申遠刻聞言大驚：“你是我的親師傅！為何要如此害我？”
失影先生笑道：“你得留一半精力去上我的課！只能出一半精力上班的話，可不就得薪酬半價嘛！”
申遠刻啞口無言。
失影先生和林樵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