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路
白色長袍隱隱泛着灰色，袖口附近綉着長生觀獨有的標識。
“此人莫非是長生觀的人？”封樾心中震撼萬分，難以置信。
要知道，長生觀可是整個永安縣附近最大的道觀，經常驅鬼辟邪，斬妖除魔。
在周邊百姓眼裏，觀里的神仙道長們可都是高大上的有道高人形象，怎麼都無法和夜間行兇聯繫到一起。
好一會，封樾平復下心情，又去摸一下道袍，手感極為絲滑，一摸便知不是俗物。
若真是長生觀之人，老者在觀中地位應該不低。
再靠近老者半人半白骨的屍體前觀察，只見白骨與血肉之間的傷口並不整齊，而是極為糜爛，不像是被刀劍之類的兵器直接削掉的。
難道是直接被殭屍撕裂開的？
也只有殭屍才有如此力氣。
不過仔細一看，似乎又不對。
若真是殭屍撕扯下來的話，按道理或多或少會帶動扯掉其他血肉，就如同撕下雞腿，很容易將雞胸肉扯下來一樣。
但眼前的傷口不是這樣，雖然極為糜爛，但卻足夠整齊，另一半幾乎完好無損。
“那感覺好像是......”封樾仔細想該怎麼形容。
“對了，好像是被融化掉一般。”
他眼前一亮，隨即一股不寒而慄的冷氣從腳底直衝頭頂。
長生觀的道長，在他這些普通百姓眼中，那是神仙般的人物，如今卻遇到一名看起來地位不低者被某種詭異的手法消融掉另一半血肉。
再聯想最近頻頻發生的屍患......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將要有不好的大事發生。
“咦！”
翻查屍體期間，老者腰間有個掛飾引起封樾的注意，不由摘下來拿到眼前。
掛飾看起來類似香囊一般，摸起來卻不是布料，而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
一股眩暈突然襲來。
封樾連忙扶着棗樹，讓自己不至於跌倒。
眩暈來的快去的也快，僅一小會便迅速退去。
但再次看向掛飾時，他的腦海里多了些之前沒有的東西。
根據多出來的記憶顯示，這是老者的儲物袋，裏面空間遠比外面看着要大，裝着很多老者所用之物，需要法力才能打開。
而法力，是長生觀那般的神仙道長們特有的一種能量。
通過法力不僅可以打開儲物袋，還可以施展平時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法術，就比如之前老者驅使樹枝一般。
“自己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
封樾想起老者化作綠光衝進自己的胸口，猜測應該和此有關。
藉此，他試圖回想起老者的身份，但多出來的記憶很是有限，只能回想起跟儲物袋有關的東西，其他的卻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根據多出來的記憶顯示，眼前的老者的確是長生觀之人。
封樾趕緊把儲物袋收進懷裏。
“這可是神仙之物，裏面肯定有不少好東西，若是能拿出一些換些錢財，自己接下來的生計可就有了着落。”
這一刻，他的心裏才算略微好受些。
折騰了一夜，總算還有點收穫。
有了這次的收穫，封樾又仔仔細細地從老者身上翻半天，這一次卻是一無所獲。
對此他卻也不氣餒，既然知道了儲物袋的妙用，估計老者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放進了儲物袋裏，下一步要考慮的便是如何將其打開了。
接下來，封樾一把火將老者的屍體燒掉，並找個角落將骨灰掩埋。
現在隨時可能屍變，屍體是一點都不能留，而且若被人發現自己家裏死了長生觀的道長，那可是怎麼都說不清了。
封樾返回房屋，準備換衣服。
“這是什麼？”他脫下原有的灰袍時，看到自己胸前有指甲般大小的綠斑點。
難道是因為那個時候......他想起老者所化作綠光變成綠霧，鑽進了自己的鼻子裏。
用手觸摸一下，摸着和其他皮膚沒什麼區別，僅僅是顏色和周邊有些區別。
又嘗試着按了下。
突然，一股惡寒從胸口朝全身擴散。
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升騰而起。
彷彿置身冰天雪地一般，又彷彿被封在冰窖里數年、數十年......
封樾不由自主抱住身體，但卻驚人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是滾燙的，和平時沒什麼區別。
但惡寒卻實打實能感覺到。
哪怕體溫正常也還是能感受得到。
過了一會，惡寒得到緩解直至消失，而封樾已全身是汗。
他擦擦額頭的汗，如此詭異的感受還是第一次遇到，令他心有餘悸。
同時心中咒罵老者不止，擺明了臨死又坑了自己一把。
封樾再看一眼綠色斑點，再次按了下去，這次力道較之剛才要輕了很多。
哪怕再經受一次，他也要嘗試，他需要搞清楚綠色斑點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樣以後才知道該怎麼去處理。
只不過這次並沒有惡寒傳來。
加重力道。
依然正常如故。
又連續試探幾次，都沒有如第一次那般帶來惡寒的感覺。
“難到說只有第一次才有惡寒的感覺，以後都不會有了。”封樾如是想着。
轉而想想又不大可能，他可是記着老者看自己的眼神有多麼痛恨自己。
更大的可能性是，第一次由於是首次，所以惡寒才會發作，後續未發作更可能是因為還需要什麼觸發條件，只是現在尚未達到而已。
但不管怎麼樣，這個他解決不了，決定先去找大夫看看。
封樾快速換上衣服出門而去。
黑山村戶數較少，村裡並沒有大夫，平時村民們看病都是去鎮上。
到了中午，大霧逐步散去，但並未有太陽出來。
這一整日，天都是陰的。
下午時分，封樾返回家裏，關上院門，回屋在床上坐下，臉色很是不好看，和今日的天氣差不多陰沉。
今日去鎮上，根據大夫的說法，他各方面都健康得不能再健康，完全沒有生病的樣子。
對於他身上的綠色斑點，大夫表示從未遇見過類似的病情，但根據所描述的感受，估計是中毒了。
只是具體什麼毒卻沒法說，因為根據癥狀，從未有什麼毒，類似於他所描述的那般情形。
最終大夫建議，最好去長生山碰碰運氣，如此癥狀已不是人力所能為。
封樾從懷裏拿出老者的儲物袋。
對於大夫的診斷，他其實已有了心理準備，只是還是想去嘗試一下，興許能找到解決辦法。
現在看來，果然還是不行。
“若是中毒，那麼解毒的辦法必然在這個儲物袋裏面。”他看着手裏的儲物袋想道。
只是根據記憶顯示，想打開儲物袋，必須要有法力才行。
然而法力自己現在是沒有的。
解毒心切，封樾嘗試用手掰開，怎麼都打不開。
考慮半天，心一橫，來到菜板前，拿起菜刀要把儲物袋的口子砍破。
一刀下去。
“嘣”得一聲。
菜刀彷彿砍到了金屬一般，被反彈回來。
再試一次，這次加大力氣。
再一次被反彈回來。
第三刀用上了全身力氣，一刀而下。
“嘣”得一聲！
這次不僅沒有砍破儲物袋，反而把菜刀嘣出一個缺口，連帶着菜刀被彈出手，砸到地面上，掀起一陣灰塵。
封樾的手被震得發麻，他甩甩手，再次拿起儲物袋。
明明很輕，卻比正常金屬還要堅硬。
這次，他確信必須要用神仙法力才可以打開了。
只是要如何才能習得法力呢......
封樾想了許久，最終下定了決心：“為今之計，只能去長生觀碰碰運氣了。”
一旦確定，他說干就干。
之前還糾結要不要變賣祖田，現在也不用糾結了。
此去長生山，路途不近，需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接下來幾天，封樾以最快的速度將祖田抵押給村裏的大戶。
本來他是打算賣掉，但考慮以後若是治好毒斑，自己可能還會再回來住，便留了一手，變買賣為抵押，這樣以後只要自己有錢，就能再贖回來。
拿着抵押的錢，封樾去鎮上買了黑狗血、鎮屍符、路上吃的乾糧后，剩餘錢不多，又買了幾頭大蒜。
他本打算藉此遇到長生觀辦事弟子探探毒斑的口風，但售賣符紙的已換成商販，他們從長生觀手裏買下后再面向百姓售賣。
根據商販的消息，長生觀僅在開始售賣時才會派人向百姓講解符紙如何使用，以後不會再來。
回家后，封樾將家裏的糯米全部拿來製成糯米糊，再將大蒜搗成蒜汁和糯米糊摻和在了一起。
另外桃木棍，考慮實用性，將其削成了桃木劍。
餘下的碎屑被燒成桃木灰用布包了起來。
據說桃木灰對殭屍傷害效果同樣極大。
這一日大早，茅草屋裏，封樾確認該準備的都準備了之後，拿起老者的儲物袋，將其放到了衣服的最裏層。
老者死在自己家裏，此去長生觀，儲物袋決不能泄露，否則別說解毒無望，恐怕還有性命之憂。
“吱呀”一聲。
封樾出了院門，將院門關上，頭也不回地直奔長生山而去。
此番離去，他卻想不到，一場屹立仙凡之巔的修仙之旅就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