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月茶

第四百三十九章:月茶

所以,錢陽最初的想法,完全是跟着自己的習慣來的。

他沒有考慮過那些主流兵刃的原理之類的,他只是想自己怎麼用的舒服而已。

用拳自然是極好,可是也就拳頭那一面,鬆開后,他又極為看重手指的靈活程度,那保護自然是手指以下,這才有了這個東西。

這個東西說來也是確實簡陋,不過是錢陽挑選一些足夠堅固的材料拼湊起來,大概有個模樣。

而這一次使用,也差不多就是測試吧。

要說對手那兩柄匕首,不藉助外力的話,錢陽也不是拿它沒辦法,可是底牌這東西,也不能隨隨便便拿出來,動不動就上去用絕對力量轟,早晚被人摸清了底細去針對。

所以,錢陽也在開發自己的戰鬥能力。

暫且就叫它護掌吧。

護掌在手,錢陽絲毫不懼,一手成拳一手豎掌,一拳一掌,在看似神鬼莫測的攻擊路線中,把兩柄匕首盪開。

不過這也有些出乎錢陽的意料,有了這拳掌,他出招的分寸可就放開了許多。

畢竟材料首要的特性就是堅固,他不再擔心自己的肉掌被對手的兵刃輕易傷害之下,力量自然是可以多用一倍以上。

這種程度的出手,竟是沒有把對手的兵刃打飛?

無論是從肉身強度還是元力而言,他都超過了對手太多,不過是修行的路子不熟悉而已。

但他不知道,他的對手心中的驚駭有如何大!

刺客的兵刃,無不是精挑細選又常伴身邊細細感受的,就好比一柄匕首,多長多寬,用多大的力刺什麼樣的東西,能夠造成什麼樣的傷害,這都是日積月累的經驗。

只要不是必要的原因,刺客一般都不會主動換自己的兵刃。

而這兩把匕首,已經是此人最大的殺招。

這兩把匕首本就是法寶,而且是一同打造出來的一套。

材料乃是化龍之前的蛟,最珍貴的那一對獠牙。

雖然說,蛟並不如何稀有,畢竟龍族還不算是特別稀少呢,但是在化龍之前的蛟,可不是好對付的,不論是運氣實力還是財力,得到這樣的一對獠牙已是極為不易。

關鍵就在於,這對獠牙,天生適合淬毒。

毒這東西分門別類實在是多的很,不過很大一部分都只能短暫有效,能夠附着在兵刃上的,已是不多,能夠附着在法寶上的,更是少之又少。

因為修鍊士本身就是強悍無比,能夠對修鍊士產生作用的毒,又該如何霸道?

要麼法寶本身承受不住,要麼,法寶一動起來,毒性又失了效用。

這對獠牙本主那條蛟,本就是毒蛇,所以在修行進化之中,這對牙對於毒性的承受力也是非同小可。

這種情況已經是極為稀有。

也就是夜家有錢又有人,要不然這種好東西,別人哪裏肯讓出來。

得到之後更是請名家專門打造了這一對匕首,其中的用材更是無比貼合刺客一道,唯獨隱蔽性略差,畢竟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東西。

而這樣的兵刃,能夠被他掌握在手裏,代表了什麼?

他得到這一對匕首的時候,還只是剛入神藏,但是那時候他已經在魂游之下沒什麼殺不了的人。

夜家對他的看重可想而知,他也不負所望,一路握着這對匕首,走到了今天。

對於這柄匕首,他甚至比自己身軀都看重。

畢竟一手一腳未必能殺人,但是讓這淬毒的一對法寶匕首捅一下,哪怕只是劃破一條口子,能活下來,就算祖宗保佑了。

為了能達到最好的效果,如何握住這對匕首,自然是重中之重。

在他看來,能夠讓他放下這對匕首,要麼他死,要麼就是被收回。

而一個照面而已,這對匕首差點就被打飛!

這種力量,要不是他感應了無數遍之後確定此人只是魂游境高階,他都要懷疑這是留星境的高手來攪局了。

別懷疑,夜國善刺,自然也是要善於隱匿和查探的。

兵家一句知己知彼,已經是天下傳揚,夜家刺探目標實力的秘法,何止數十種。

而他用了自己掌握得最好的幾種,全部來了一遍,對手實實在在就是魂游境高階。

若是他的秘法出錯,那對手怕是在留星境都要靠前的哪種好手,又何必用眼下這種法子來吃力不討好?

無論是神通還是靠着莫大的實力,直接殺人不是眨眼之間?

但若說是魂游境高階,他可也是這個境界!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的就這麼大?!以前他一直把這個問題帶給別人,現在終於輪到別人把這個問題帶回給他。

不過他已經沒了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錢陽合身前沖,完全不講道理,哪怕他靠着秘法儘力在隱藏身形,不可避免地被錢陽刮擦到了。

這也就是之前的一拳一掌帶來的威力,若非那兩下力量委實大到了這刺客控制不住,哪裏還能有這等後果。

只是刮擦,實際上只是那刺客的肩膀被錢陽撞到,而那人已是盡量地避讓了,可他還是覺得,自己就像是被那種添堵力量巨大的妖獸撞過一樣,渾身已經失去了控制的能力,幾乎要一下散架。

忍無可忍在半空就是一大口血噴了出去,臉色更是變得稽查。

這也就是刺客的特點,攻勢強,悍不畏死,甚至可以為了完成任務不擇手段,但若是遇到硬茬子,他們本身也是吃不住如何的攻擊的。

一見如此,剩下依舊在對子蘭那邊出手的那一位終於忍不住了,對着錢陽出了手。

全都是暗器。

密密麻麻的針、鏢、飛刀甚至是銅板,其中不少一看就是淬過毒的,錢陽也不敢硬接,誰知道這上頭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所以他第一次避過,不過這一避之後,場上已是再無威脅。

因為足足十八人,把最後一點能動的手段全對着子蘭而去。

錢陽加上那老婦,抵擋了下來。

沒有錢陽,老婦能力不夠,沒有那老婦,錢陽必然忽略有些詭異的手段。

此後,那十八人,全都變成了屍體。

並非被擊殺,而是自盡。

本應該是十九人,只走了一個,正是那雙匕的使用之人。

刺客之道,非生即死。

但這種殘酷和果斷,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還是讓錢陽沉默了。

很多人可以不把別人的命當一回事,這不稀奇,整個江湖整個天下,這種人多了去了。

可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的,少之又少,最典型的便是死士。

這十八人,必是死士。

那子蘭倒是鎮定,面色如常,先是對着那快撐不住的老婦交代:“胡嬤嬤,先去療傷,這邊不用再計較了。”

看着那老婦欲言又止,她不動聲色,那老婦終究是嘆了口氣,自己下去找了個地方掏出一些丹藥吃了下去,盤腿療傷。

而後子蘭更是神色認真地給錢陽行禮,用得依舊是宮廷女子的禮節:“謝過錢公子,此番援手,且容子蘭日後有報。”

錢陽沉默了一下,看着這滿目瘡痍,又看看這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子蘭,更有十八具屍體在這廢墟之中橫七豎八,他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那子蘭在一堆破爛中扶起一張沒了腿的桌子,找來四個東西架着,正好形成了一張桌子,雖然矮了些,可是搭配兩個沒了腿,只剩下坐板的凳子,倒是恰恰好。

子蘭毫無不適地坐了上去,從儲物法寶里掏出一套茶具,更是掏出一個小爐子,點燃一個松果,上頭煮起了一壺水。

看樣子竟是要泡茶!

伸手一請,竟是示意錢陽對面坐下。

錢陽抬頭看了一眼被打出了一個缺口的抱月樓頂,那一角殘缺之中恰好看到半輪明月。

錢陽也不言語,走過去坐下,倒也洒脫。

那子蘭雖說面無變化,可是眼睛之中閃過一絲欣賞,舉動優雅地開始了分茶沖茶。

一套流程,動作優美又井然有序,更是一番大氣昭然若揭。

錢陽望着推到他眼前的一小杯眼色若清褐的茶水,有些不適應,不過還是拿起,輕輕一嗅,香氣頓時盈滿胸腹,但是別的作用一絲也無。

就是香,非常香。別的如同什麼幫助修鍊的,最能引人看重的,都沒有。

那子蘭輕輕一笑:“公子見諒,要說富貴呢,每日裏自子蘭手中流過的錢財,何止萬萬,金山銀海也未必名不副實,但是自身能用度的,不過是兩仆一婢而已。這一盞茶,也是凡中取奇,愛它香而已。”

錢陽點頭,喝下茶水。

那子蘭添滿,而後端正了神色之後說道:“公子若是有疑問,可直接問了,若是不便,子蘭不答,但答,便是實情,至少是我這邊的實情。”

錢陽便問:“你和多寶閣是什麼關係?”

子蘭臉上泛起的是果然如此的表情:“公子果然是那人,日後公子富貴可期,這個問題也沒甚麼好遮掩的,無非是夜家要用令叔作機會,抓回一些利益又打開一些可能,而我,就是他們之間合作的那個點。”

一邊露出一個沒什麼好挑剔的笑容,一邊點頭:“若是能活得再久些,想必也是要和公子打交道的,到時候公子自然就能知道子蘭是什麼人。”

這番話,打開天窗都不至於形容了,差一些就是直接要把屋頂掀了。

錢陽也不多話,再次喝完面前的茶水,便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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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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