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光
天色漸晚，小石村的天邊已經黑紅相間，遠處的山林森森然，比以前更讓人畏懼。楊凡滿懷心事地回到家，進了門他又換了一副輕鬆的面孔。他不想把這些煩心事帶回家，楊凡很不喜歡壓抑的氣氛。
“大哥，你回來了。”小溪一蹦一跳地來到楊凡身邊，拉着楊凡進到屋裏，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就等着楊凡回來。楊凡擺放好身上的裝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開始吃飯。看着圍繞在一方餐桌的家人，楊凡明白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不能坐以待斃。
一頓飯的功夫，楊凡便打消了原本打算隱瞞消息的決定。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楊凡把消息告訴了家人，爹娘都是一臉凝重，小溪和小河雖然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但是也感覺到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沒了往日的嬉鬧。
“如果狼妖真有超越一流的實力，狼群襲擊我們村子，憑藉我們村子的實力，怕是凶多吉少。”楊青山開口說出了自己的判斷，“狗子，你是不是有別的想法？”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自此打獵開始，主意就極正。
一旁的母親楊慧娘亦是期盼地看着楊凡。
“本來最安全的就是到隔壁縣外祖父家待幾天或者去鎮上住幾天，但是山路艱難，路途遙遠，一家五口花銷太大，況且如果我們先走，有臨陣脫逃的嫌疑，否則此事一了，小石村是待不下去的。所以我打算挖一個地窖，如果危機來臨，也好有個藏身之所。”楊凡又接着道“只要挖一個小一點的藏身之所，一天的功夫就能夠完成。”其實楊凡最先考慮的就是躲到別的地方，但是是福不是禍，是禍（作者）躲不過。想想還是算了，而且故土難離，鄉結甚重，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反而更容易出問題。最大的原因還是楊凡不夠重視。
“即便是地窖，如果狼群來襲，怕是也躲不過去這些畜生的嗅覺。母親楊慧娘還未嫁人前，家裏亦是獵戶出身，狼群的特點還是知道的。
“想要躲避狼群的嗅覺，最好是在味道極重，混淆的地方。”楊青山沉吟道“我們家剛好有一個地方。”
楊凡知道楊青山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正是院子角落飼養家畜的地方，而且平時積攢的農家肥亦是放在哪裏，味道不可謂不重。一家人說好，說干就干。先把幾個小動物放到一邊，然後把地表的一層帶有各種糞便的茅草土壤收集到一邊放好，然後就開始往下挖。挖土楊凡是主力，楊青山則負責製作地窖入口的門板和梯子，母親和兩小隻則幫忙打下手。
一家人埋頭苦幹兩個時辰，一直到了亥時才罷手。楊凡收拾收拾，帶好裝備，和家人打好招呼，緊閉院門走了出去。
楊凡點着火把來到村南的山坡上，村子東北兩個方向是一條河流，河流蜿蜒地護住小石村的西北方向只要把守住橋樑就沒有問題。所以只要巡視護衛好東南兩個方向。而狼群正是從東南方向的橫斷山脈來的。
來到約定的地點，師傅楊博和楊松已經等候在那裏，三人交流片刻，方石、楊慧梅、楊念、楊海陸續到來。幾人都是獵人打扮，背着長弓，腰裏別著各式近戰武器。方石夫婦都是一把長刀。楊念身形高大，帶着一桿精良的長槍。楊海身形雖然矮小，卻是十分壯碩，一對拳頭大的鐵鎚。
待小隊成員全部到達，楊博也不廢話，示意楊松把臨時收集來的各種示警物品分發下去，或鑼或鼓、或火炬或響箭等在夜間示警明顯的東西分發下去。楊凡得到一根響箭、一個響鑼和一些驅蟲的草藥。
“我們小隊每個人相隔兩百米，一旦發現狼群，及時示警，之後及時撤到村子裏。”楊博也沒多說之後怎麼辦，倒是有點各自為戰、各安天命的意思。接着楊博又交代一些示警和巡視的細節。小隊四散開來，楊凡和師傅師兄二人點點頭，走向自己負責的地方。
楊凡來到自己的放哨點，是一顆大松樹，樹上有臨時搭建的放哨小平台。楊凡觀察四周，發現樹底下除了一堆草垛，並沒有之前那隊人留下的痕迹，想來是個老道的獵人。這草垛估計也是為了以防萬一，能夠拖延一下時間。楊凡又把通向村裏的撤退路線好好清理了一下，才開始熄滅火把，爬到樹上向西南方向警戒。
時間在遠處黝黑的深處傳來各種蟲鳴鳥叫怪聲中緩緩度過，楊凡提心弔膽了兩個時辰，期間師傅楊博前來巡視兩回外，倒也沒發生別的事情。這讓楊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只要多給自己一天的時間，地窖就能挖好，家裏就多出一條退路。
回到原來集中的地方，第六小隊隊長楊鐵槍已經前來交接。楊凡把沒用到的示警物品還到師傅楊博手裏，交接過後，小隊才一起往村裡回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由於地窖還沒挖好，原本的計劃去鎮上販賣存貨也只能無奈取消。不過楊博和楊松二人還是如期而行，楊凡拜託二人幫買一些烈酒。在二人疑惑的眼神中，楊凡也沒多解釋。
繼續埋頭挖土一整天，終於在天黑之前，一個能勉強容納四五個人的小型地窖出現了。若想躲避狼群的嗅覺，地窖入口是關鍵。入口周圍撒上一些味道土壤，入口的木板則綁上原來窩裏的茅草。原本還應該在原子爐撒一些酒，破壞味道。但烈酒揮發性強，只能等變故發生之時再在院子裏撒上。
有了應對的辦法，楊青山、楊慧娘臉上明顯如釋重負。
這一天時間，周圍幾個村平安無事，村裡也開始組織獵人們在周圍布下很多陷阱，又製作的一些防禦的工具。一天時間過去，大傢伙有了明顯的鬆懈。集結時間到了，楊凡趕到村南。小隊的人正有說有笑的聊天，完全沒有了昨晚的沉悶。
“今天雖然沒事發生，但是仍然不可鬆懈。”楊博不愧是老獵人，看到大家的狀態，及時告誡道。
“博叔，依我看狼群肯定是回老林里去了。”昨天還沉默寡言的楊念今天活躍起來，張揚道“再說了，平時進山也沒少殺狼，就算狼群來了，我們小石村百十個獵人也不是泥捏的。”
“我們還是要小心些。”楊海卻是老實沉穩的漢子，在一旁潑冷水。
“不管如何，我們先做好自己的事情。”楊博一錘定音，“今天還是按照上次的位置，各自謹慎小心。”
每個放哨點相差兩百米左右，隊長楊博居中聯繫。六個點，楊凡在最西邊的第二個點，西邊最後一個點正是楊念，居中的是楊松和楊慧梅，方石和楊海在東邊。來到放哨點，楊松還是按照習慣檢查清理一遍退往小石村的路，夜黑山高，牢記且清理好落腳的地方才能及時撤退。
夜色漸深，今晚月亮悄然的躲避在雲層後面，讓熄滅火把的楊凡不禁對遠處的不可捉摸的黑暗山林敬畏逐漸加深。中途楊博過來巡視一遍，問了幾句沒什麼情況后，又叮囑楊凡幾句就離開了。
就這樣時間緩緩流過，到了凌晨。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安息的時間，周圍的蟲鳴鳥叫聲漸漸弱小下去，逐漸逐漸的若不可聞。悄然之間四周一片寂靜。
楊凡剎那間汗毛炸起，肌肉緊繃，血液帶動皮膚髮熱，耳邊彷彿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嘭…嘭……嘭”逐漸加快。
凝神向黑暗中看去，這一刻時間彷彿沒有了概念，只見黑暗中一道白光，由遠及近，由點到線。楊凡顧不得多想，彎弓標準，死死盯住白光。只是白光速度很快，楊凡的眼力只是依稀看到一隻松鼠模樣的動物叼着一樣東西。
“不是狼？”楊凡忽然鬆了一口氣，瞄準的箭頭也低了兩寸。
白光靠近，這時白光也發現了樹上的楊凡，白松鼠明顯楞了一下，一人一鼠四目相對。這時楊凡才發現白光不是白松鼠本身，反而是它嘴上叼着的東西，發出一團白色的柔和光團，在黑夜中是那麼的明顯。
“吱吱”白松鼠直衝楊凡尖叫，然後回頭看了身後一眼，埋頭飛速溜向小石村。
楊凡哪裏還不知道那團白光肯定是寶物，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楊凡剛想有所動作，白松鼠就跑了。
“不好！這白光必定是禍根。”
楊凡話音剛落，白光來處，遠處更處的黑暗中，綠油油的眼睛驟然出現，一雙、兩雙……
之前被白松鼠破壞了緊張氣氛，讓楊凡更快反應過來，用力的敲響掛在樹上的響鑼。
“鏘鏘”響亮的敲鑼聲在寂靜的黑夜中更加響亮，緊接着，兩邊楊松和楊念那邊的哨點警示聲音也響了起來。楊凡又立馬抽出響箭，朝小石村的方向射去。尖刺的哨聲劃破長空。幹完自己的活之後，楊凡跳下自己準備好的落點，小小的草堆緩衝一下，楊凡立馬就站了起來。飛快用火石點燃草堆。轉身向小石村跑去。他又看了一眼狼群，狼群明顯發現了這邊的動靜，躁動起來。
一道紅色的眼睛出現在兩三百雙綠光中，獨眼狼王仰天長嘯。
“嗷嗚……”綠光應聲而動，朝小石村奔襲。
楊凡剛逃跑出十來米。忽然看到左手邊楊念那邊一道火箭射向狼群，密集的狼群中一道綠光忽然暗了下去。
“好膽！”楊凡不禁叫號，不過腳下卻再加兩分力氣。
彷彿是被挑釁后的回擊，忽然，一小團火紅色火球從獨眼紅光處憑空出現，飛快劃過幾百米長空，飛快射向楊念。
而楊念已經被這一幕嚇了一跳，慌神間只能跳下樹榦躲避。火球轟炸在樹上，把樹榦點燃。在這時候楊凡才能看到楊念的身影。
“小心。”楊凡大聲呼喊。
原來又一團火球更快的向楊念襲擊而來，正中半空中無處着力的楊念，只聽到楊念慘叫一聲，火光炸燃，跌落在地，一動不動。
“狼會法術，玄幻還是仙俠？”楊凡僅僅在腦里思索片刻就拋之腦後，扔掉剛點燃的火把，不管不顧地摸着黑朝着家裏逃跑，一路上腦袋都跟漿糊似的。無論是白光還是火球，無不說明這，這不是簡簡單單的高武世界。
“是玄幻？還是仙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