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引
他們的世界廣袤無垠,如果靠走,沒有人的生命能夠支持他們走完中間的路程。他們的世界對他們的腳力來說幾乎是無限大的。
他可不會傻乎乎地用腳走完中間的路程。儘管他現在孤立無援,一無所有,然而他與其他的產業零件們之間有着根本的差別。他通曉他所需的大多數技術中全部的生產方式。
儘管他一個人的生產力有限,但他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造出自己所需的一切。
在過往生活中的大多數人眼中,他是個雖然爭強好勝,但卻是個完全沒有夢想,對他們的事業根本不屑一顧,對於所謂的飛升一事完全嗤之以鼻之人。
他的能力不差,但卻只相信產能,不相信夢想。因此他跳來跳去,從來只在與實際的產業有關的地方反覆,對於新舊派之爭態度曖昧,因此在舊派不怎麼受重用。
對於產能多少代的精益求精讓他對於各種稀奇古怪東西的生產都頗有心得。尤其是對於替代性的研究登峰造極,被人戲稱造假仙人。
這稱呼不是亂叫的。他的行事作風確實為眾人所知,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成為第一個替罪羊。他造出來的玩意質量不佳,但功能上卻不出紕漏,要是他自己注意着用,也不會那麼容易用壞。
簡而言之,他造的東西有明顯的廢土風格。易於製造,質量不佳,從一開始就是為他自己準備的技術積累。
他腦子裏有很多早已完全失傳的東西,對這裏的人們來說不小的交通運輸問題,對他而言則沒那麼費勁。
很久之前,流傳一種特殊的導航術。這種導航術能夠縮地成寸,使人從不存在於世界上的路徑通過,不論是多遠的距離,都可在短時間內抵達目的地。
這種導航術可有些年頭了,並且整個法術都相當唯心主義。最早的時候,其利用不詳的預感召喚災厄,藉助這些橫禍助人側面達成目的。
這種依靠不詳的預感導航的方式風險不小,因此在推廣的時候,整個法術已經經歷過明顯的改良。這種法術一般需要整個運輸隊一同運轉,才能在不藉助外物的情況下用其完成遠距離跨越。
當時的運輸隊招人只有一個硬性的要求,不會胡思亂想。在使用這種法術的時候,如果你怕出意外,那意外就一定會發生,並且因為意外的發生,整個隊伍都會被抽去一部分力量,如果如果運輸隊規模較小,那就有可能再也走不出去,在真正意義上的無邊無際之中徹底迷失。
正常人是無法單獨使用這種反方向的心想事成法術的。但他是適格者。他很久以前就做過相應的嘗試,並且不畏艱險地修成了。
想要施展這種法術,只要他完全激活自己的神經系統,讓他的精神高度興奮,以至於對周圍的一切敏感到可能出現幻聽,他就可以獨自施展。
這種法術極其消耗體力,正常人絕不可能承受,不過幸運的是其不按照距離收費,並且導航的時候也不需要知道目的地的精確位置,只要自己差不多清楚自己要去哪便足矣。
這種導航術一度讓世界上大多數人都完全沒有方向感。他們的世界幾乎完全是撕裂的,各種地方的位置因此輕易失傳。
這種壞處對他個人而言沒什麼影響。整個法術最煎熬的大概就是吃下極具刺激性的玩意,強行讓他的精神高度活躍,並且在高度活躍的同時有概率水平沒有達到,得重配重吃。
適格者可以屏蔽不適,但不能極速屏蔽。需要在過段時間之後才能無害地利用這些東西讓自己的精神變得活躍。在第一次吃下,差一點才能成功之後,他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現在的個人實力遠遠不夠,不是可以急功近利的時候。他想到先讓自己完全適應這些影響頗大的刺激性玩意,之後將這種早已失傳的心想事成的本事當作絕技,用於保護自己。
一般的適格者雖然能夠逐漸弱化適應這些刺激性,但也無法就這麼下定決心。反正他們很難真正被殺死,大多數適格者寧可死一次,也不願受折磨。
他不一樣。他知道死亡不是萬能葯,因此他的意志相當堅定,一路走來,為了不因為死亡而陷入被動,在棺材裏多餓死幾次出不去,他不知已經承受過多少非人的折磨了。
他所要適應的刺激性玩意可和專門的刺激性調料不一樣。由於他要獨自一人運起這種正常來說要一大批人同時運轉的法術,因此他的神經活動必須被極其全面地調動起來。想要通過吃東西調用完全沒有關係的神經系統,哪是那麼容易的。
至少得是對別人來說極速致死的玩意,才能達到他的要求。他不能化去其對身體的破壞性,否則其就不能成功觸發那法術。
神志不清的他哪能想明白。在沉沉睡去很久之後再次醒來,他才終於恢復了一絲清明。
他意識到自己絕不能通過藥物來觸發那法術,否則只是在浪費時間。
他花時間重新思考起相關的玩意,回憶這法術的創始,發現想要以自己的力量不斷疊加,最終成功啟動這法術,心魔的力量還是必不可少。
他們當前這個時代剛好對心魔有着相當深入的研究,新派正是深諳此道,如此一來,這種導航術想要通過這種路徑發動就變得輕而易舉。
不過壞消息是,他對這種法術並不精通。他對於文斗這種攻心的東西一向是依靠之前這種導航術的經驗硬抗,通過他不似活人的意識壓製法硬抗,因此他對於新派這些心魔的技術所知實在有限。
好在他的積蓄甚多,觸類旁通起來,他可不像別人解密起來那麼費勁。
世上突然出現一些傳言,說是他們廢棄的那個城區近期屢現異象,有些建築出現了明顯的扭曲。不少人前往探查,卻無一人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