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水之試煉

從岩漿之中迸發而出的顧思恆宛若來自煉獄的魔鬼，周遭的岩漿如同炸鍋的熱水四散開來，顧思恆朝着虛空一抓黑色長劍順勢飛來，當他握住長劍的那一刻劍身開始膨脹快速化作一柄重劍。

顧思恆此時看向師尊翟崧臨的眼神異常的堅定，赤紅少年手握重劍一道道真氣環繞在身旁腳下是翻騰的炙熱岩漿，雖然顧思恆施展的仍舊是劍指蒼天但此時氣勢已然完全不同，隨着他一劍斬出岩洞內的壓力一邊倒的壓向了翟崧臨，巨大的壓力導致岩洞瞬間開始皸裂。

面對弟子的強力一擊，翟崧臨竟也感受到了壓迫感，尤其是當他看到斬向自己的那道凝實的劍氣之中那些斑斑點點竟也露出一絲認真的神情。“好小子，竟真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了融合。既然如此那便讓為師試一試你這手段。”

翟崧臨單手運氣氣勢全開整隻手覆蓋上青色如同帶上一雙玉質手套，這其實是翟崧臨體內的真氣所化，修為達到他這般層次僅僅是體內這流體真氣便已經不輸尋常仙器強度。

翟崧臨一把抓在顧思恆那道劍氣之上掌心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感受到掌心強大的推力翟崧臨開始加大自己的力道，其實他大可以一把彈開這道劍氣但是為了避免岩洞收到破壞他只能加大力量強行消化這道劍氣。

僵持不到三息顧思恆的攻擊便被自己師尊化解，他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有些失落，想不到自己拚命融合了蒼穹之力的劍指蒼天這麼輕易就被檔下。而翟崧臨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由覺得好笑。

“怎麼，你還想憑這點實力就能傷了為師么？不過融入了蒼穹之力以後你的法術威力確實提升不少，接下來你便安心熟悉這個過程，這只是剛剛開始一旦你完成了修鍊將心法提升到了第五層，其結果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顧思恆點了點頭，他看着手中重劍若有所思，方才一擊他的確在劍氣中感受到了一絲蒼穹之力的味道但是就像師尊說的那樣還遠遠不夠，自己僅僅接觸到了皮毛，接下里便是無休止的重複練習，就像自己在北部丘陵練習移形換影一樣除了高強度的練習外沒有捷徑可走。

翟崧臨看着弟子堅定的眼神不免有些欣慰，修行之路是很艱難的如果沒有一顆堅定的心即便天賦再高也是沒有未來的，尤其是顧粲這種不驕不躁的更是難得。

距離一月之期轉眼便到了，顧思恆剛開始習慣岩洞內的修行環境便被師尊提溜了出來。他不舍的抱怨道：“師尊，我剛剛適應就要離開么？能不能再待兩三月？我敢保證再有一段時間我肯定能完美融合蒼穹之力。”

“臭小子，你倒是敢提要求啊。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還在這再待兩三月？就光你待的這一個月時間就夠我受的了，帶你來這兒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想要完美融合蒼穹之力日後你自己多加練習就行，接下來我要帶你去下一個地方繼續修鍊，”

一聽到要去新的修鍊之地顧思恆很興奮，跟着師尊走出岩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仍舊一絲不掛，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翟崧臨，後者並沒有讓他穿衣服的意思，“急什麼，一個月了帶你去好好洗個澡再說。”

隨後翟崧臨朝着天空吹了一記口哨，顧思恆很快就看到一道白色身影從天空中降落了下來，仔細一看這一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天馬，從師尊口中得知她是師尊的坐騎靈獸叢雲天馬，原本這種靈獸一般都是灰黑色的師尊這一隻乃是變異體，其體型比一般的叢雲天馬要小但是速度更快。

坐上師尊的叢雲天馬顧思恆還沒來得及調整坐姿翟崧臨一個口哨便催促着天馬起飛，叢雲天馬三兩步便跨出去十多米緊接着抬腿便飛了起來，顧思恆由於沒穿衣服光溜溜一下子就滑了出去，情急之下一把抓到了天馬的尾巴，就這樣一個光溜溜的身影出現在了半空中。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或許是一炷香的時候又或者半個多時辰，總之顧思恆為了不讓自己掉下去拚命拉着天馬的尾巴完全不記得飛了多久，最終當他掉進泉眼瀑布的時候才得以喘口氣。

“這便是你的第二個修鍊之地，泉眼瀑布。”

隨着師尊說起這兒的名字顧思恆才發現百米高的瀑布之下這潭水竟然只有井口大小，顧思恆還在好奇這神奇的自然景色而下一秒就看到師尊從潭水之中撈出來一把銹跡斑斑的鎖鏈。

“粲兒，接下來的修鍊針對的是你的肉身，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一個月可能就沒那麼好受了。這玩意名叫困龍鎖，連接着泉眼最底部，想要呼吸空氣那就拚命網上游吧。”說完翟崧臨便將從潭水中掏出來的鎖鏈鎖在了他的腳踝上，翟崧臨剛一鬆手顧思恆瞬間就被鎖鏈拉了下去。

困龍鎖下墜的速度遠超顧思恆預料因此他剛剛吸滿整個肺部的空氣一下就全吐了出去。而讓顧思恆沒想到的是從這個井口大小的潭水竟然如此之深，他都下墜了三、四百米還沒到頭，幽暗且狹窄的環境讓人窒息再加上無法獲取空氣顧思恆的身體內外同時經受着考驗。

“這裏的水壓不對勁，就這麼一會兒我的肺部居然忍受不住了，不行得往上游。”

顧思恆回過神后想要調整身型奈何這地方實在太過狹窄根本沒辦法旋轉身體，所以他只能雙手雙腳同時撐住兩邊的石壁先穩定往下墜的身體再說。想法雖然是好的但他仍舊嘀咕了腳上困龍鎖的拉力，哪怕是他全力抵住石壁仍舊是被困龍鎖拽動着身體。

顧思恆的雙手雙腳都要磨出火星子了還是沒辦法停下來，他咬着牙堅持雙手早已被磨破，冰冷的水沁入肌膚帶來的是刺骨的疼，頭頂的光早已被吞噬幽暗的水下環境讓人窒息。

最終顧思恆終於是被拉到了水底，當困龍鎖觸碰上水底的鎖口時那股拉力才徹底消失。顧思恆也終於收回了雙手雙腳，在水底壓強達到了最大值他身上滲出的血絲竟無法流動被水壓死死的壓在了傷口處。

來不及在意身上的傷口和巨大的水壓顧思恆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全力往上游，他緩緩移動着身體終於將頭衝上，隨後雙腳站立全力往上衝去。讓他意外的是在這個過程中腳上的困龍鎖居然沒有絲毫的拉力，這使得他上升速度很快，顧思恆想一隻被困在井水裏的青蛙不斷往上游去，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他終於看到了光芒，緊接着整個人便露出了水面。

出水的一剎那他貪婪的吮吸着空氣，肺部終於得到釋放。就像是游泳太久的人一樣顧思恆也稍顯疲憊，師尊翟崧臨此時正在不遠處烤着什麼東西焦香味傳到了他的鼻子裏，正當他準備詢問師尊在烤什麼吃的困龍鎖上突然傳來熟悉的拉力一把又將顧思恆拉入了黑暗的深淵之中。

“我啊，在吃野兔啊。”

翟崧臨喃喃自語道，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弟子被那困龍鎖折磨的不成人樣。

當顧思恆再次來到水底的時候他才明白原來這困龍鎖一碰到水底的鎖頭便會失去拉力，感情這便是師尊所說的肉身磨練，只要自己被這困龍鎖鎖住想要呼吸空氣那就要無休止的上下潛浮，這可比在岩漿之中難受多了，可轉念一想這不正是自己欠缺的修鍊么？岩漿都無法傷害的肉身要怎麼再次提升呢？這便是師尊給自己的答案。

“看來這一個月真的比自己想像的還要難過啊。”

從這天起顧思恆便一直泡在了水中，偶爾露出水面的剎那翟崧臨會扔過來一隻雞腿或者半隻兔子，能不能吃得到那就看顧思恆自己把不把握得住機會了。剛開始顧思恆從水底游到水面需要一個時辰多一點，一整天要游十多個來回，這種日子剛開始還好顧思恆憑藉強大的肉身還頂得住，可隨着時間的推移打了第三天他就有些吃不消了。

要知道這三天他可一刻都沒有休息更別提睡覺了，剛一露出水面便會被拽下去，所以到了第三天顧思恆的眼角已經完全充血，身體也開始出現倦意，可即便是這樣他仍舊咬牙堅持着，到了第五天，顧思恆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從最開始一個時辰變成了一個半時辰，他渾身的肌肉線條更加清晰幾乎看不出一絲脂肪的存在，可是整個人也更加疲倦彷彿隨時都能昏睡過去。

翟崧臨看到這一幕也沒有絲毫要幫他的意思，在他看來雖然顧粲的肉體天賦很好但是他並沒有認真使用過這幅軀體，哪怕是對戰中對於肉身的使用也僅僅是門外漢的水平，想要進一步提升肉身強度和進階到三階體修，顧粲必須在這水中完成對肉身的極限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