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打架，打什麼都行
到底沒能留下匆匆回去工作的寒酸男人，也沒有追上撂下狠話就一溜煙躲回學校的女悍匪。路易獨自一人追到半日閑門口才想起自己還傷着一條腿，這一想起又發覺腳踝開始隱隱作痛。
而後，疼痛愈演愈烈。
待三個吃瓜群眾姍姍來遲，就看到路易右腿懸空，扶着門框冷汗津津。李登科循着路易的目光看去，正是被自己用白紙粘的面目全非的易拉寶，而旁邊那新設立的海報卻着實讓他大吃了一驚。
暫時無視了路易讓他趕緊撤掉易拉寶的要求，李登科指着海報嘴裏只剩“卧槽，卧槽卧槽卧槽！”這兩個不甚文明的字眼。
“咋了？”被陳運良急急攙住的路易不明所以，“這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學我辦比賽？”
“學你辦比賽？”李登科拉高了調子重複一遍路易的話，“你看看這下面主辦方寫的是誰？”
“LAWORLD……”兩個單詞被學渣路易念的磕磕絆絆，“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那可不得眼熟！這可是決戰王座的發行公司！”李登科不知為何激動異常，“每次載入遊戲的第一個畫面不就是這個logo？！”
“還有第六空間，那個之前讓你們測試的元宇宙遊戲是他們出的。”小乖忍不住插話補充，“之前電路不行，不過老闆今天已經找人來改造了，應該很快就能正常運行了。”
“所以官方學我辦比賽？”路易有點疼有點嘚瑟，“哥這影響力還是相當可以。”
李登科覺得跟這二傻子無話可說，指着那紅黑色調審美逼格無一不缺，跟面目全非的炫彩易拉寶放在一塊簡直就是降維打擊的官方海報沒好氣的應和：“是是是，人CWC重啟是跟你學的！”
二傻子沒聽出弦外之音，臭屁哄哄的念出了海報內容：“除固定獎金基數外，大賽設有浮動獎金，浮動獎金池由遊戲局數，擊殺人頭數，暴走次數及在線人數按比例構成，還詳見官網公告？嘿，搞得這麼複雜，有多少獎金？有哥給的多嗎？”
李登科只想一個白眼翻到天上：“易哥，你知道上一屆完賽的CWC冠軍獎金有多少嗎？”
“有多少？”陳運良和路易一樣好奇。
“也不算特別多！”李登科裝作雲淡風輕的一擺手。
小乖眼見路易二人被吊足了胃口，好心伸出雙手比劃：“我聽說，1.3個億。”
“卧槽……”
半日閑下午電路改造，花哨的易拉寶徹底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路易死活不願意去學校參加極有可能是一輩子一次的大學開學典禮。
饒是陳運良見多識廣，在送他倆迴路家大宅的途中也是止不住的感慨，打個遊戲居然有這麼多錢，這可真是離了大譜。
“那可不！”李登科一路情緒高漲，方才路易拒絕去學校，便忙不迭的附和，一心只想趕緊回去好好看看，重啟到底是怎麼個重啟，是不是還和四年前那樣激動人心。
剎那間，心中被掩埋的記憶重見天日，李登科見陳運良這般儀錶堂堂的叔叔都咂舌不已，嘴上更是滔滔不絕，就像決戰王座曾經的輝煌也是他自己的榮光：“從第一屆CWC開始，這獎金在電子競技圈就高的一騎絕塵，傳說當年WLA冠軍拿的那麼容易，就是因為亞軍隊壓根不相信獎金能兌現！”
說罷又開始掏自己的寶貝吊墜，邊掏邊吹：“良叔你看，這吊墜就是第一屆冠軍獎牌融的！這可是我的寶貝！”
陳運良聞言餘光一瞟，嘴巴張了張又無聲的合上。李登科從那張臉上讀到似曾相似的無言以對，不知怎的也有點不好意思，嘿嘿笑着解釋，戴久了是舊了點，但是真卻一定是真的。
將吊墜重新貼身戴好，李登科繼續炫耀：“第二屆開始，LAWORLD推出了玩家通行證，就是現在很普遍的玩遊戲或者直接充值都可以得到經驗值，升級可以領特殊道具那種套路。大賽獎金呢，也是一年高過一年。高的太過離譜，就有人按他們公司披露的財報算了算，說大賽獎金大概是通行證收入的4-5成，這個消息一出來，大家又覺得這個公司忒良心，收入雖多但到底是沒有落到遊戲公司自己腰包，於是一年比一年充的更猛。第三屆也不第四屆開始吧，BOTT屬於是衝出亞洲走向世界，那些富得流油的大土豪也入了坑，獎金就跟坐了火箭一樣往上躥，到四年前完賽的最後那屆，總獎金超過了3億，冠軍獨佔一半，扣了稅還有將近1.4個小目標！”
“四年前？”路易在老闆位聽得津津有味，不經意間還發現了一個小bug，“我記得你說最後一屆CWC是三年前”
“所以才叫完賽啊易哥！”李登科轉向後側，面對着路易一臉唏噓，“三年前那屆根本沒打完！”
“那麼高的獎金還能沒打完？”陳運良也來了興緻。
“是啊！”李登科重重砸回座椅靠背，“那年我初三，中考前兩天看到遊戲雜誌上寫的明明白白，當年周邊銷售將近10個億，按以往規律推算，獎金池怎麼著也有個4億多5億，可是等俱樂部都去參賽了，官方公佈的獎金，只有區區400萬。”
“400萬？也不算少了吧？”陳運良在心裏盤算。
“良叔，你這就有所不知了！”李登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這BOTT有用不完的耐心，“這要遊戲獎金高的離譜，職業俱樂部自然都想來分一杯羹。你想啊，只要強到碾壓一切，確保能拿冠軍，那些年還有多少項目敢說一年到頭穩定盈利一個小目標那頂尖選手被爭來搶去，身價炒的越來越高，個個不輸大明星，年薪八位數都不在話下！區區400萬，就算拿了冠軍也只有200萬不到，一輪游只會更慘，怕是連領隊的工資都不夠付，更不用說職業選手了！更何況還有日常養隊的開銷，哪個俱樂部接受的了？”
陳運良將車駛進郊區的大院，瞭然道：“所以集體罷賽了？”
“那可不！”李登科更是唏噓，“LAWORLD從來沒有明確說過獎金和銷售收入掛鈎，人官方宣佈400萬，那就是只有400萬，一毛也不會多，除了罷賽還能怎麼辦？就是可惜這個遊戲啊，當年火的一塌糊塗！結果鬧這麼一出傷了所有人的心，那之後就走了下坡路，後面還勉強更新了一年半，再往後就徹底擺爛，一天比一天死的徹底。”
李登科不過低落了兩秒，就重新振奮了起來：“不過現在居然要重啟了！等我研究研究這回到底怎麼個玩法！”
說著突然靈光乍現，復又湊到了路易面前：“易哥，兄弟我還說你生錯了時代，我看你這生的剛剛好啊！咱去打職業啊！這麼高調全線下宣傳，我琢磨着獎金肯定少不了，咱去賺他媽的一個小目標！”
激動的說完強加給路易的雄心壯志，又狗腿的兩邊討好：“良叔，你說這個生意是不是可以做？讓路伯伯給易哥搞點資金打遊戲啊！易哥，到時候可別忘了兄弟我，我可是你的引路人啊！”
怪獸穩穩的停在大宅門口，陳運良臉上還是一派和善的笑：“路總那邊好說，只要不打架，打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