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
棼劍門雖說是隱世宗門，但佔地極廣樓宇儼然有序且數量不少，夜晚很少有人出來觀賞夜色，這或許與他們早就看膩有關。
棼劍門上代人物少說也幾百歲的人，早就淡然於世，門下弟子屬於慕年紀最小，美景對他來說失去原本色彩。
慕目送寒叔長身影消失在廊道拐角，自己推開房門進入裏面，房間裏簡單擺設，一張八仙桌位於正中央，四張椅子整齊錯落桌子四個方位，木床上被褥摺疊擺放。
他沒有點燃桌面上的油燈，打開窗戶月光散落進屋內，屋內明亮不少，才走到桌子邊拉出椅子坐下，雙手托着下顎對着窗外樹影回想今夜師父傳授功法之事。
不知過了多久，慕搖搖頭準備按照師父所說打坐嘗試修鍊太上通玄錄第一重天法門，轉身時一道身影正在門外盯着自己，着實嚇出亡靈。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師娘蘇落央。
她剛從寒雨那邊回來，見到自己小弟子房間房門未關，想起白天寒叔長臉色陰沉模樣，擔心慕可能被責罰，過來安撫一下這個弟子。
“小慕，怎麼不點燈，是不是你師父他又責罰你了。”慕心想肯定自己夫君有責罰這個小弟子，否則怎會獨自一人看窗外景色出神。
“師娘，師父沒有責罰我，相反他終於肯讓我修行，還傳授功本門功法心訣於我。”慕連忙解釋，慌亂拿出火摺子點燃桌上油燈，房間瞬間明亮通透。
蘇落央臉上凝重一閃而過，邁着輕盈步伐來到桌旁，拿出一張椅子坐下。
慕靜靜站直身姿似乎要聽師娘訓誡一般，雙手不知如何安放，右手不斷扯拉衣角，自打他記事以來師娘很少來他住的房間，這使得他內心暖意升騰，他內心也明白不是師父師娘不關心他，只是出於某些原因沒有表示而已，若不是他們撫養自己，恐怕世上找沒了他。
看着慕小動作，蘇落央微微一笑叫他坐下，講述修鍊一道：
太上通玄錄修鍊從外而內，由易而難，絕大多數人都能在半年內修成上玄境第一重天，而越往後的修行越困難，所需時間也越長，第二重天天賦不佳之人耗時達到六七年甚至更久，至於第三重天修鍊個花甲之年也是最正常不過，甚至有人終其一生也不可能修鍊成，天賦極佳也需要二三十年，比如你杜師兄兩個花甲之年才到第五重天，不過他沒有全部心思放在修行上，也真夠難為他了。
“那寒……師姐豈不是奇才，短短十一二年間就達到第六重天。”慕驚呆，咕噥道。
“雨兒，不是她天賦有多高，恰得到我們悉心教導。”蘇落央沒有過多解釋寒雨修行快慢，繼續往下說。
太上通玄錄修行法門，僅有到第四重天心法，往後修行全靠自己領悟，或是門中師長指點修行少走希望彎路。原本太上通玄錄心法能讓人修鍊達到上玄境絕巔，只因當年棼劍門險些滅門，匆忙之下傳授於年幼的掌門師兄時，只有前四重天心法。
慕驚訝掌門師伯居然活千年之久，那豈不是於仙人一般無二，其修為到底多深。
然而，將太上通玄錄修鍊到第五重天，便能御物飛行，能修習棼劍門其他異術秘法，有了催動萬法的基礎，藉此煉製屬於自己的法器。法器品質優劣往往決定戰鬥走向，相傳天罰之戰時曾出現數件威力絕倫的至寶，焚山煮海，貫穿虛空，撼動天地。
至寶材質人間罕見且數量相當稀少，多是天地間孕育出通靈法寶，有些人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便可縱橫天下無敵，但又有誰能夠一直無敵，得到至寶之人更是開宗立派，該至寶也成為宗門鎮派法寶。
六百年前魔道宗門的鬼道宗得到至寶輪迴燈統御魔道，欲要一同正邪兩道，但還是敗於星宮為首的正道，多半星宮也有一件至寶。據我猜測如今各大宗門世家都有一件至寶，甚至修行功法也源自那些至寶，以後你若是下山歷練千萬不要與宗門世家其衝突。
“那我棼劍門，可有至寶？”慕插嘴問道，他從沒聽杜師兄或其他師兄說過，連門內典籍也未記載。
蘇落央看着這個弟子震驚神色，又繼續往下講。
棼劍門鎮派法寶——蒼元劍，除了當年棼劍門長老等人知道其模樣，材質也不詳。據說最後一次出現時在棼劍老祖手中，不過隨着當年棼劍老祖與魔道祖師失蹤，棼劍門眾人戰死更無人知道它的存在。外界都以為是在魔道入侵時，蒼元劍被人從中竊取，事實並非如此。棼劍老祖留下四式劍訣和蒼元劍陣，可惜如今近乎失傳，掌門師兄也會不全。掌門師兄不喜歡爭鬥，否則憑藉他資質與天賦定能重現棼劍老祖在世時的棼劍門輝煌。
蘇落央眼神失落，不再繼續講，繼而與慕講些修鍊上的心得和過程的釋義，凝神正色道：“小慕，本門修行注重基礎和自身，修行需水到渠成，更不要貪功冒進，貪念會成為修行路上的障礙。修鍊雖說全憑個人資質和天賦，但不能過多依賴它們，更不能強求，後天努力也有超過先天優勢之人。雖說正邪兩道水火不容，相遇多半不分青紅皂白勢必會大打出手，但法寶功法無正邪，要看使用它們的人心性如何，是非曲折兼由人性而起。你要切記魔道、妖道也有好人，好妖，不能一棒打死。”
慕似懂非懂，嚴肅道：“弟子，牢記師娘教誨，定不會辜負師父師娘的栽培。”
蘇落央看着慕嚴肅模樣，站起身來伸出那玉手摸摸他的頭，道：“夜深了，好好休息明天以後加把勁修鍊，爭取將上玄境修鍊到九重天，去藏書樓那裏學習本門奇術。師父師娘不可能面面俱到，修行還得靠自己參悟。”她起身向房門走去。
“多謝指點，師娘。”慕急忙站起身去開門，盯着師娘離去背影。
直到蘇落央身影消失，慕才關門返回房間裏，關好門窗，內心興奮異常，連南楠下山離去的愁感一掃而空，他堅信會有見面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