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最無望的躲避
我一直都在害怕這一天,得知另一個宇宙存在的那一天起,我恐懼這一天的到來。——但是,我知道我躲不開,這一天終於來了!
站在被蒼白攪亂的空間前許久,江瑚都沒有做出下一步動作,他在害怕,因為他知道另一個宇宙的生命掌控的力量有多麼可怕,那不是一個維度,卻可扭改另一個維度的力量。
漸漸地,蒼白凝顯一道人影,從一個沒有實體的虛影凝實,從另一個宇宙來到這個宇宙,他的力量影響着這個宇宙的規則秩序,至少在小範圍內,把這個宇宙的規則秩序全部改變。
這一刻,江瑚飛身後撤,逃離出被改變的虛空,諸多道碑虛影顯化,每一道都代表着一種大道的極致衍化,同樣也扭改他周身的規則秩序。
“渾天無地!”
當他看清楚蒼白中顯現的人,忽然失聲,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從另一個宇宙來的人,或許可以和他交好,沒必要成為敵人。
但是,那張魔性的枯面在宣佈,這一切都不可能,只能是敵人,死敵!
或許是聽見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渾天無地這個老魔頭,視線慢慢聚焦看到江瑚,他也很驚訝,來之前他也想過很多種可能,會被人發現,會遭受群強圍攻,但怎麼也想不到面對的只有一個人,死敵的徒弟!
“你,竟然還活着!”漸漸的,渾天無地身體從蒼白中掙脫,空間慢慢恢復平靜,掃了一眼江瑚周身的道碑虛影,明白過來。
“哈哈哈哈,活着好,多年前的仇,今日總該找你個小混蛋討回來,這一次,老夫本座不會再讓你有逃脫的機會。”話音落下,渾天無地一步邁出,“砰”的,空間碎裂,彷彿整個宇宙都被他一步震碎,瞬間把江瑚拖入黑暗。
“是啊,多年前的仇,今天可以了解了!”
江瑚嘆息,自己的美好日子結束了,接下來一下子就要面臨生死,他恐懼……
他自己很清楚,既然渾天無地是從另一個宇宙而來,如今的渾天無地必然強大到輕鬆碾壓這整個宇宙。
我會是他的對手嗎?!
所以一上來,江瑚絲毫不手軟,祭出道碑本體,身合碑中,萬千大道散發出耀眼光芒,直向渾天無地當頭砸去。
可是,枯面不屑,渾天無地抬手接住道碑本體,彷彿一絲一毫力量也沒有用,舉着的不是玄始道碑,而是一團沒有重量的雲朵。
“原來是你掌控了玄始道碑,我說為什麼這個宇宙發生變化,一直找不到。”
“不過,對本座老夫來說已經沒用了,哈哈哈哈……”何等的蔑視與不屑,可他偏偏有這個資本嘲諷江瑚。
轟嘩!
渾天無地手掌輕輕那麼一捏,玄始道碑本體破碎,萬千大道崩壞,在屬於渾天無地的規則秩序力量衝擊下迅速泯滅,連帶着江瑚一起,一個剎那消散於虛空。
“哼切……”渾天無地不屑笑聲,本以為輕而易舉滅掉江瑚,卻不料,就在空間恢復正常時,他周身的時空開始扭曲,彷彿正有個人揮動大手,把他拖入過去的某個時空,使得他身體在扭曲中迅速崩解。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還存在……”
難以置信的慘叫聲中,剛剛回來的渾天無地在一片蒼白中,毫無反抗的被帶走,就好像整個宇宙的時空倒流一般,方才發生的一切倒置,回到過去的某個時空節點,哪裏的宇宙空間依然處於過去的平靜常態。
不過很快,蒼白力量一點一點扭曲空間,渾天無地再一次從蒼白中鑽出,但這一次只有他,看着空蕩蕩的宇宙虛空,怪異的神情好像記得什麼,但又什麼都沒有,這讓渾天無地很困惑。
“我回來了,是這樣的,變了,全都變了……”
只是下一刻,魔性枯面變得無比興奮,大嚎着我終於回來了,怒吼一句又一句古怪言語……
——
“呃!”
一口涼氣倒吸,驚嚇,恐懼,死亡降臨時人才會感覺到的冰冷感,匯聚成一種驚恐出現在江瑚的臉上,彷彿死過一次,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只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無比可怕的死亡夢境,那麼真實,就算是醒過來,好像還在夢裏。
“就算你不願意接受,也不至於有如此大的反應吧?”杜彩尋傷心的坐回原位,當她看着江瑚面色變得煞白,她就猜到江瑚不可能接受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表白的愛意,甚至要把他們的友情都給摧毀。
徹底完了,美麗的姑娘欲要為了自己破滅的愛情哭泣……
只是,江瑚還處於驚恐中,根本聽不見杜彩尋的話,他轉頭看着窗外天空,立即又把視線收了回來,收斂自己所有的氣息。
他清晰的感知到,渾天無地就在宇宙很遠很遠的地方,強大到就像剛剛,隨手都可以捏死他。
事實上,江瑚什麼都記得,就在方才那一刻,他經歷了一次死亡,和一種可能再次發生的大恐怖,那不是夢境,是真實!
腦海里回閃着剛剛自己去了渾天無地出現的那處星宇,被渾天無地輕而易舉的殺死,連同玄始道碑一起被消滅。
眼前,看着這間充滿愛意和悲傷的屋子,還有那欲要哭泣的美麗姑娘,江瑚忽然想到了自己為什麼還在這裏,為什麼沒有消亡。
正是那一刻,金龍妖隱藏在道碑中的意識救了他,重新制定這個宇宙的時間,重新塑造每一個生命的記憶,扭改每一寸空間發生的變化……
然後,讓他帶着這段恐怖的記憶,回到他發現另一個宇宙生命降臨的那一瞬間,讓他重新選擇。
“我說過我會補償你,但這是最後一次,接下去是你自己的選擇,像我一樣躲藏起來,永遠不要回去,或者像我一樣,在混亂的維度宇宙中隨波消亡……”
腦海里一次次回蕩起金龍妖給自己的最後一段話。
“沒有說明白出了什麼問題,但給了我兩個選擇,這樣的補償太含糊了吧。”他並不滿意,活到了現在,自己居然還是在別人的操控之下,最後就只剩下兩個選擇。
江瑚癱軟的坐在原位,很久都沒有緩過來。
同樣,杜彩尋也沒有緩過來,即便已經猜到了答案,可她還是想聽江瑚親口說出答案。
不知道什麼時候,江冷花帶妹妹小燕子來了,看着父親和杜女皇的異常姿態,知道不妙。
小燕子趴到江瑚懷裏,一聲聲爸爸,這才把江瑚喚醒。
裝在水晶缸子裏的,是一隻紅黃斑點相間的海星,被小燕子努力舉着擺弄在父親眼前,開心的不得了,一點也不知道方才發生了多麼恐怖的事情。
“爸爸你看呀,你到底看見了沒有,這可是我親手抓的呀,爸爸你看到了嗎……”
“呵呵,看見了看見了,不過這一次你可要把它養活,不可以死掉了呦!”江瑚笑笑,臉色好看了很多。
“女皇陛下,您怎麼了,請您相信我,我爹絕對不是薄情寡義的人,您要是……”
“冷花,爹知道該怎麼做……”看看江冷花,女兒眸光看來,蘊含深意,再看看杜彩尋,江瑚問道;“你願意和我走嗎,就現在,立刻走,和我的妻子們,和我的家人們,和我在一起,躲在一個世外桃源去?”
“雖然我知道,這樣做委屈了你,但也好過……”
“我願意!”
黯然失色並且傷心的目光重新煥發光彩,杜彩尋不知道怎麼了,聽到這話雖有些不情願,還是立刻點點頭,答應說道:“我願意,你真心待我就行,我不多求。”
“傻姑娘,我會的。”江瑚答應了,但心情很沉重,並沒有自己又要娶媳婦兒的歡喜開心。
只有江瑚自己心裏明白,自己接受杜彩尋的感情,只是為了救她活命,雖然不知道能和自己一起活多久,但也不能看着這麼好的姑娘,在這個混亂宇宙即將大聲的大恐怖中傷心的死去。
這一刻,江瑚似乎是看開了,來者不拒!
“你還有什麼要帶走的,現在就收拾,我去找長樂和黎狸兒,告訴他們……”江瑚要帶走的人,不只是杜彩尋和他的家人們,還有他的朋友們,他認識的每一個值得他去救的人,或者事物。
最後,他的選擇是躲避,逃避即將發生的混亂。
畢竟他已經為之努力過,為此死過,接下去他要為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們,朋友們考慮。
不由遲疑,江瑚讓兩個女兒和杜彩尋待在一起收拾東西,他去找上長樂和黎狸兒二人。
“你們和我走吧,接下來的混亂,不是我們能夠抵擋的,我不想你們承受那樣的恐怖,或許我們還能平靜的生活一段美好的時間。”江瑚語重心長,可又說不明白混亂與危險會是什麼樣子。
但他可以確信,危險不僅僅來自於渾天無地,和從另一個宇宙到來的恐怖生命,否則,同為存在在另一個宇宙的金龍妖,怎麼會說像他一樣,躲起來或者消亡。
江瑚真的努力想了很多,說不明白的想要去救在乎的人。
而長樂和黎狸兒就更不明白了,江瑚到底在害怕什麼,甚至說她們都會死,非得和他一起躲起來。
“我說兄弟,你咋地了,我們彩尋妹妹沒那麼可怕吧?”長樂還以為是這個。
“江瑚,你可說明白些,我黎狸兒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知道幾分,若是開玩笑,可別來找我。”黎狸兒語氣有幾分威脅意味。
江瑚黑着臉色,急迫說道:“我沒和你們開玩笑,難道你們都沒有感受到,這個宇宙的空間越來越擁擠了嗎,你們如今的境界,應該能感受到過去的某個時間節點,也和現在一樣,被某種東西擠壓,他們馬上就要來了,出現在過去、現在、未來的任何一個時間節點上,我……”
“我說不清楚那是什麼,但我可以告訴你們,另一個宇宙的強大生命已經來了,他們和我們掌控的力量不在一個層次,抬手間便可將我們,甚至過去的我們毀滅。”
“哼,說什麼瘋話!”黎狸兒完全不相信,除非親眼看見。
可長樂卻迎合江瑚,開玩笑般的說道:“我說兄弟,你不會已經和另一個宇宙來的強者打過架了吧,輸了?”
“死了……”這是江瑚的回答,並不想隱瞞朋友們。
“我靠,那你現在是鬼嘍!”長樂故作驚駭,摸了摸江瑚額頭,根本不信。
黎狸兒不耐煩,說道:“姓江的,彩尋願意和你走,我們沒意見,也不阻攔,甚至支持你們在一起,可是多年來我們為了祈將帝國付出了太多心血,不是說拋下就能拋下的,不管你是不是開玩笑,我們不會走。”
“為了這點權力,你們連命都不要了。”江瑚有些發怒,自己想救他們,可他們這態度……
黎狸兒跟長樂互相看了看,他們都明白彼此,這裏是他們的家,除了這裏他們無處可去。
“兄弟,我相信你所說的話不會騙我們,逗我們玩兒,因為我和狸兒這段時間確實感受到規則秩序出了微妙變化,造成的影響必定不小。”
“可是,你知道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家,我怎麼能再一次一走了之,曾經我留下我的弟弟,死都沒能再見上一面,這一次我不會再離開我的家了,絕不!”
“我是他的妻子,我的丈夫在哪兒,我便在哪兒,這是我們的家,朋友來我們歡迎,敵人來我們死戰到底!”
注視着這二位,江瑚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決心有多麼強。
只是想想以後可能會出現的危險,他不能看着朋友沒了呀。
江瑚繼續勸說道:“只恐怕,沒有死亡那麼簡單,不走,可能會面對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什麼,但一定會讓人求死不能,你們真的想好了,不和我走?”
“就算不和我走,你們也該立刻躲起來。”
長樂終於正經了一回,說道:“在你說的那種恐怖存在面前,你又能躲到哪裏去,又能躲多久呢。”
江瑚無話可說了,因為他也不知道憑自己的能力,能夠躲避多久,或許過去的自己已經被那些恐怖的存在給滅殺了,他說不清楚。
江瑚沒有再去勸說長樂和黎狸兒,而是將兩道道碑虛影留給他們,他無法強求他們,只能把可能是唯一的最後退路留給他們。
離開金屬打造的議事大殿,江瑚神識感知而去,當即鎖定了霏雪的位置,動用玄始道碑把她帶回身邊。
“無賴,說好的二十年,你這無賴!”本來還在一處隱秘的雪山閉關修鍊,突然間被青寒扇上道碑虛影籠罩帶走,霏雪知道是江瑚乾的,一見到江瑚便痛恨罵他。
“隨便你怎麼罵我,可是我想你,擔心你,而且我們要躲起來……”欲言又止,江瑚想給霏雪解釋解釋,可自己都不明白。
霏雪沒有對江瑚這種神經叨叨的樣子反感,反而問道:“我感受到了,混亂即將到來,你想躲到哪裏去才安全?”
“你能感知到?”終於有個人能夠理解自己,江瑚甚至有些歡喜。
可霏雪冷冷說道:“我相信你不只是想我,才把我找回來,再加上我確實感知到了規則秩序的微妙變化,所以我相信你沒和我開玩笑。”
“謝謝你這麼相信我,可就算違背你的意願,我再不能失去你了……”摟住霏雪冰寒的腰肢,他好在意眼前的人兒。
恰巧,江冷花抱着小燕子和杜彩尋一起走了過來,看到江瑚抱着霏雪含情脈脈,杜彩尋不禁有點後悔和江瑚走。
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非常獨立的女人,怎麼能接受喜歡的男人抱着別的女人。
這尷尬的場面,江冷花都不禁給他爹捏把汗,悄悄和杜彩尋說道:“女皇陛下,你還不知道吧,我有八個娘呢,就是說我爹他的女人……這位是霏雪六娘!”
簡單介紹了一下,江冷花不敢說話了。
“這位是……”見到杜彩尋,霏雪好奇看向江瑚,忍不住懷疑,江冷花剛剛為什麼和這姑娘說她爹有八個女人。
“小女杜彩尋,見過霏雪姐姐。”杜彩尋行了一禮,文質彬彬氣質脫俗。只是看向江瑚的目光真的很後悔。
江公子居然有八個女人,八個……
“杜彩尋,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但是現在你後悔也晚了,未來只要活着,我定給你個名正言順的交代,我們走。”江瑚可不敢讓幾個女人浪費自己逃命的時間,包括兩個女兒在內,把她們裝進符紋空間,拐帶人口般飛走了。
而在符文空間內,現在的九個女人見了面,前面八個目光上下打量杜彩尋,心中明白,又是一個和自己搶男人的妹子。
“江冷花,帶我閨女到別處玩兒去,大人辦事小孩子不要看。”身為大娘子的小娘子雙妃發話,宣示自己的地位。
“你敢命令我的女兒!”花藍咫不樂意了,絕代好人兒陰毒目光瞪去。
身為大娘子的小娘子才不服,嚷嚷着:“怎麼著了,我是老大,別說你閨女,就是你,還有你們,江瑚都得聽我的話,再敢跟我叫板,你們一個個等着獨守空房吧,哼!”
囂張,囂張的小娘子眼淚花都出來了,鼻頭一紅,好像要哭。
見雙妃要哭,一個個女人都不敢招惹了,她們都怕男女通吃的雙妃哭,哭起來就沒完,眼淚發起河,能把人淹死。
“娘,你們不要吵架嗎,我這就帶妹妹玩兒去,不許吵架昂!”江冷花很識趣的跑了。
面對這一堆娘,江冷花也只能躲着,不然被夾在中間,當做她們吵架的由頭,可就慘了。
雙妃收了眼淚,得意的站出來,對杜彩尋叫道:“喂,你叫什麼名字呀,看你這個樣子,應該還沒和江瑚睡過吧,說說,你和我老公怎麼認識的呀?”
審犯人似的,八個女人盯着杜彩尋,都很想知道這姑娘和江瑚有什麼故事,憑什麼和付出過性命的她們搶男人。
被八個女人包圍,杜彩尋立刻拿出當了幾千年女皇陛下的范兒,熬人神色一點也不輸八個女人。
“見過八位姐姐,小女杜彩尋,乃是祈將帝國上一任女皇,若是知道江公子這般花心,小女斷然不會合他之意,來此搔首鬥豔。”杜彩尋的話狠絕,明白了自己的錯誤,可後悔是真的晚了,並且狠狠地侮辱了江瑚和他的八個女人,連自己都不放過。
目光一一掃過這八個女人,幾乎是雲集了俏皮可愛類型、美麗端莊型、陰邪嫵媚、英姿颯爽、冷若冰霜、風華絕代、高冷欲艷、野蠻性感,種種類型的女人,杜彩尋非常的後悔,非常的生氣。
她本知道江瑚已經娶妻,一個成功的男人,身邊怎會沒有女人相伴,並且她十分崇拜和仰慕引領自己走上,在聖德道界算是前無古人的一條道路的江公子,對江瑚,她內心的形象非常高大,雖然那個形象有一點不着調和玩世不恭,但這樣的男人更加真實,更招女孩子喜歡。
可是,見到江瑚的八位妻子,她不能接受,這男人玩得也太花花了,現在再加上自己這麼一位文質彬彬的才女,幾乎是雲集了天下各班女子陪他一個男人耍子,杜彩尋內心對江瑚的崇拜形象瞬間崩塌,感覺無比的噁心。
見這姑娘說話帶刺,蝶珊魔魂邪魅面色陰狠,嘲諷侮辱說道:“連和他睡的資格都沒有,嘴巴還這麼臭,估計是被他找來,給我們當肛狗用的。”
“就她也配!”花藍咫當場補刀。
被這樣說,卻也不見杜彩尋怒色,仍然優雅的微笑,說道:“八位姐姐說笑了,我確實沒有那個資格,被一個男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居然還在這裏爭風吃醋,小女不才,可是不敢像八位姐姐這般……”
斷語,此處無聲勝有聲,杜彩尋的意思很明顯,你們都是蠢貨的浪貨,被男人囚禁在此,你們還爭搶,罵人不帶髒字。
身具潑辣之氣,玲瓏八面的秦玲玄怒了,開口道:“是嗎,有我們這些前車之鑒,居然還有人蠢到會被騙進來,我們幾個和他睡過的,好過某些被騙來,卻讓他連玩兒都不玩兒的人強啊。”
“你說誰呢?”雁離淆瞪向秦玲玄,一股子不知道哪來的火兒,讓她忍不住。
是的,到現在為止,她根本不願意讓江瑚碰她,聽秦玲玄這種話陰陽怪氣,火氣可不就上來了。
“嘿,你搭個什麼茬,我說你了!”秦玲玄不想跟雁離淆吵架,別過頭看都不再看一眼。
“唉……”霏雪實在受不了,長嘆道:“你們繼續吵,等他忙完回來,非氣死不了。”
“對,你們都別吵了,在這裏我才是老大,都聽我的。”雙妃跳出來,雙手叉腰指點着她們。
“切,老大了不起么……”可不想,靈截居然小聲嘀咕了一句,低垂着頭很沒有資格站在這裏似的。
這二位師姐妹,如今作為江瑚修鍊的爐鼎,被囚禁在符紋空間,雖然能自由走動,和另外六個女人站在一起,但根本沒什麼權力和話語權。
並且,仇殷已經被奸傻了,獃獃的跟在她師姐身邊,神情迷亂,正因如此,靈截心裏委屈,才忍不住嘀咕這麼一句。
但就是這句話,惹來花藍咫毒手,兩點不名毒藥點在靈截和仇殷嘴唇上,喝道:“這裏沒你們插話的份兒,滾!”
似乎是被控制了,靈截神情居然也獃獃地摟扶着仇殷走開,坐在遠處草地上傻笑。
見這一個個本事高超,杜彩尋心知走不脫,不能再繼續招惹這幾位,便說道:“幾位姐姐,若是讓江公子看到我們爭吵,確實不好,不如論資排輩,把名份說明白,不然我也沒別的辦法,他必定不會放我離開,日後我們總是要相處不是。”
“這話說的還算中聽,反正我是老大,都得聽我的,咱們就按照誰先和他睡過,重新論資排輩。”雙妃話語毫無遮攔,神色得意,反正不管怎麼說,她都是老大。
可不想,秦玲玄居然迎合說道:“我們雙雙大姐說得對,我是第二個和他睡的,我是老二,是吧小娘子!”
“玲玄小賤人說得好,我們倆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婦兒。”雙妃居然用胸部撞了一下秦玲玄的胸部,前世她陪着秦玲玄到死,感情之深厚,只要不搶男人什麼都好說。
見這二女站在同一戰線,花藍咫可不想輸了自己的地位,道:“認識他的時候,我可沒聽他說起過除你們二位之外的別的女人,我自當還是老三。”
“老四便老四,誰讓我前世生的晚,沒早遇見他。”蝶珊魔魂有些不服氣,可這麼多女人呆在一起,自己總該有個地位,不然就像靈截,仇殷那樣可不行,所以也要站出來爭一爭。
而為了等江瑚回來讓他開心,蝶珊魔魂妥協了,甚至要幫一把雁離淆,說道:“我是老四,雁離淆便是老五,畢竟前世我們是同一個人,早就和他睡過了。”
雁離淆臉色一紅,腦海中迅速湧現羞人記憶,不情願道:“我不是你,別夾帶着我。”
“我是老六……”霏雪被氣死了,這一個個女人都不想正事,笑嘆道:“呵唉,你們就不想想,此時此刻他面對的危機,我們應該如何幫助他么。”
“這個世界又要變了,他正在為了我們奔波,尋找避開劫難的地方,你們卻在這裏爭搶什麼排名。”
不愧是老六,還得是老六!
“正事要辦,可排名也得分。”雙妃手指靈截和仇殷,說道:“那兩個我男人的修鍊爐鼎,頂多算你們一個老七,老八……”
“你,沒和他睡過的,能不能當老九還不知道呢!”最後指到杜彩尋,雙妃並不歡迎她,從此以後劈了八瓣心的男人又得多分一份兒。
“謝謝大姐賜名序!”雖然很氣,很後悔,當下杜彩尋也只能接受准老九的名頭,跟八個女人和平共處。
霏雪還是想着正經事,說道:“有很多恐怖的存在要來了,我們要躲起來,一起想想怎麼幫他,你們行嗎?”
……
後來,江瑚徑直闖過對錦麗勢力的封鎖區,落在星球上找到錦麗和任朗,把老魔頭渾天無地之事細說,勸說他們和自己一起走,否則就危險了。
“不管面對什麼樣的敵人,這是我們的命,傷害我們的孩子,不管是誰都要付出代價,仇恨未了,你覺得我們能走嗎。”這是任朗對江瑚說的話,然後就把任銀河強塞給了江瑚。
“照顧好我的女兒,你要敢碰她一根頭髮絲兒,我活着一天就絕不放過你。”這是來自錦麗的威脅,他們都知道這威脅很有用。
“你們就不能暫時放放仇恨,先避過這一劫再去……”
“當年你可曾放棄過救你的家人?”錦麗怒目而視,緩緩氣,說道:“當年你跪在我們面前苦苦哀求,為了救你的家人你放棄了自己的尊嚴,一次又一次……現在,你怎麼能讓我們放下仇恨。”
這話說得江瑚啞口無言,好半天都不知道怎麼勸說,然後想起了蝶珊:“要不要見見蝶珊和雁離淆,她們已經能夠和平共處,可是沒人知道魔魂的內心,您不管這個女兒了。”
江瑚雖然知道時間緊迫,等渾天無地發現任朗,一定會來殺他,可江瑚想讓蝶珊和雁離淆出來勸勸他們。
“不必!”
阻止了江瑚,錦麗命令般的告誡江瑚,彷彿已經是在留遺憾,說道:“我相信你會照顧好她們,不論是一個人還是兩個靈魂,你這次走了,就別回來,別再打聽我們,要躲就好好的躲着,別露面。”
“江瑚,為了保證她們的平安,你能做到吧?”
知道自己勸說不了他們,江瑚很失落,恐怕要失去這二位曾數次給自己指點迷津的親人了。
同樣留下道碑虛影,江瑚希望他們永遠用不上,卻想他們能在危機時刻選擇使用。
這實在太矛盾,可就是沒有辦法。
隨後,江瑚來到混沌界,在這裏他能更好的感應,還有很多人,他要把他們找到,保護起來,雁離淆的家人,花藍咫主動要求江瑚護住閑雲宗,秦玲玄轉世的諾兒,她有很多朋友需要照應一二,等等,太多需要去尋找的人。
神識穿行在宇宙虛空,盡量隱藏自己,立時分出眾多道碑虛影,存放的各處隱秘的空間之中,以此來感應,檢測宇宙的變化速度,尋找能夠躲避的地方。
“咦,這是雨兒,她還在,似乎是受傷了……”
極遙遠的星宇,一顆不起眼的隕石上,坑窪中一灘清水,這本沒什麼奇怪,浩瀚宇宙中像這種地方多了去了。
可是,江瑚認得出來,那是曾在聖德道界一片湖泊中相識的雨靈,一位先天之靈。
當時,他們互助修鍊悟道,最後江瑚把雨兒帶出道界,那時的雨兒也已強大到不弱主道境,進入星宇中再沒了消息。
若非江瑚在尋找相似的人,給予一點幫助,並且在尋找適合的避難之地,他是絕無可能發現重創的雨兒,落在一顆不起眼隕石上的。
“嬰妍,去把她帶來,我不能過多的暴露自己。”江瑚很謹慎,不能被渾天無地發現,再死一次。
長鞭延伸,緊隨着道碑虛影而去,觸及到那灘清水的剎那,破空將其帶走。
“你是誰,為何要抓我!”雨兒靈智尚存,遭受不明禁錮,當即顯化出巴掌大小的水光身影,面色絕望。
江瑚手掌攤開,讓雨兒落在掌間,道碑中水法大道之力卷裹為其穩固靈身:“是我呀,不記得了嗎。”
感受到大道之力柔和滋養,雨兒這才注意到抓自己的人,居然是一張記憶里的熟悉面孔。
當年她和江瑚心神相通,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悲傷的人:“你……你已強大到這般地步了,真的是你!”
雨兒震驚,還能再見到這個悲傷的人,她自己非常感慨,幾千年過去,自己還是像過往那麼弱小。
“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身為先天靈物,不該啊!”江瑚驚嘆,現在的雨兒之虛弱,還不如那些剛剛誕生靈智的靈物,再遲一點發現她,她的靈智說不定就散了。
雨兒嘆道:“不是誰,而是宇宙中全新的規則秩序變化,我從玄始道碑道界中誕生,我無法適應現在的世界,久而久之便開始崩散。”
說起來,這事還得賴江瑚,他自己也這麼覺得,便道:“我幫幫你吧,只是你沒有辦法適應全新的規則秩序,此後,恐怕沒法子離開玄始道碑了。”
她在考慮,知道了外面宇宙的廣闊和美麗,要她永遠留在玄始道碑內,確實有點委屈。
但是為了活命,她沒得選擇,雨兒只能為自己打算:“那好吧,以後我就跟着你了,但我們不能像過去那樣修鍊,絕對不可以,也不能欺負我你。”
江瑚怎麼會欺負她,他也沒這功夫,說道:“好,答應你,進去吧。”
想着,也該回家了,一定要把父母接上,一起去避難。
回到江家客棧,父母,老頭子百松,家人們都有很多舍不下的物品要帶入符紋空間,倒是費了不少時間。
趁着這點時間,江瑚找到陌靜怡,把自己的感應告知她。
事實上,這位修鍊天雷道法的雷女,早早的就有所感應,整個宇宙規則秩序的細微混亂,都在宣告危險的臨近。
“沒有好辦法解決麻煩嗎?”陌靜怡很想聽聽江瑚的想法。
他的想法不代表他的選擇。
“那要看另一個宇宙的生命想不想和平共處,面對強者,弱者沒有選擇的權利。”這就是江瑚的答案,也是他選擇躲避的最好的理由。
陌靜怡深沉說道:“或許不會有江道友想像的那麼恐怖,或許我們能從中尋找到這個宇宙的未來。”
“不,這裏面沒有我,我該做的事都已經做完了,接下去不該是我。”忽然間,江瑚就想到了金龍妖當年跟他說的話,改了改脫口而出。
陌靜怡沒有多問,但她有她自己的選擇:“雖然我不知道你我的選擇都對不對,但我祝願你能夠成功,我不希望雷林失去你這樣強大的盟友。”
“若是有一天,事情真像你說的那麼嚴重,不知道是否我還有退路。”陌靜怡也對未來感到害怕,但是她不會逃避。
又一個自己無法勸說的人,江瑚感到很悲痛,終究他不屬於這個新的時代:“或許你該和我一起走,躲着。”
“那樣活着就沒有意義了,至少你我生的意義不一樣,別了,江道友。”陌靜怡不含絲毫感情和江瑚道別,轉身而去。
“生活的意義……”江瑚愣了一瞬,自語道:“我要和家人在一起,我本來就是個不着調的混蛋,我和家人都快樂的活着就好了,還要別的什麼意義,呵……”
很快,江瑚一家人把東西都收拾好了,花藍咫帶了大批閑雲宗的人進入符紋空間,包括姜歡歡在內,她相信還有用到這些人的時候。
雁離淆也帶着她的家人返回,人數不多,但都是血脈至親,盡最大努力配合江瑚,給所有人一個台階下。
此外,霏雪帶頭,帶着姐妹們搜颳了很多物資,甚至研究出了種種陣道秘術,為未來面對種種危險,做出她們力所能及的準備。
可忽然間,百松改變了自己的意思,他不走了。
“老頭子,你又鬧那樣兒!”
江家客棧,就剩下江瑚和百松二人,百松躺在搖搖椅上,看上去就像個老態龍鐘的老人。
“吼什麼吼,天天看着你這張膩歪臉色,早晚被你氣死,立個墳頭還要天天看着你,死不瞑目,所以老子不願意跟你一塊兒去!”多狠的話,百松這也太傷人,但也在此與江家人做個了斷。
“我求你了,求你了和我走吧,會死的。”江瑚真的給跪了,對這位更像是父親的師父,他舍不下百松。
“哼!”
百松哼了一聲:“誰不會死呢,再說我都死過多少次了,要不是你非拉着我從器魂塔出來,我早就在那安度晚年了。”
“不着調的小子,快走,不是所有事情都會如你願的,我也活夠了,這把歲數實在沒意思。”
氣哄哄的看着百松,江瑚給他磕了幾個頭,留下一道道碑虛影,本來想說的話一口咽回了肚子,轉身就走。
這爺倆兒的感情,只能說都在心裏藏着!
江瑚走後,百松忽然站了起來,老目精光閃閃:“走吧走吧,就剩我一個人兒嘍,清凈幾天,再去戰個地覆天翻,無愧我風水道界第一人的名號!”
死可怕嗎?
其實不可怕,只是很疼,然後……沒了。——就怕活不成,也死不了!
行走在星宇,尋找適合的躲藏地點,江瑚要把自己安置在一個,即便被人發現也不會讓人起疑的特殊空間內,這樣才能躲到活下去。
而在遊走星宇的這段時間,他發現了不少奇境,隱藏在非常深層次的空間內部,若非掌控神華道者,絕無可能打開這些奇境。
後來,江瑚便想自己是不是該在這些奇境中佈置一些障眼法,來隱藏自己的行蹤,只是一旦留下東西,他又擔心會被另一個宇宙來的生命發現。
最後幾番猶豫之下,江瑚和最會想正事的霏雪商量了一番,霏雪說,過去他們都是活生生存在的人,就算他們自己也沒有辦法抹除自己曾留下的痕迹,若是在時光中突然消失,讓另一個宇宙來的生命發現,只會更加引起懷疑。所以應該留下一些容易迷惑他人的東西。
然後江瑚就明白了,幻化出一個重傷虛弱的自己,或者是另一種面孔,利用道碑的力量,在一多處奇境中留下類似坐化之後形成的傳承,以及部分遺言。
江瑚再把自己和留下的這些東西的因果盡量斬斷,抹除自己出現過的痕迹,用最明確的方法去誤導後來之人。
久而久之,空間中擁擠感覺越來越沉重,就算是普通人也開始感覺到,甚至身邊會發生怪異的事情。杯子裏的水居然會自己盤旋成漩渦,突然又變得平靜,就像被固化了一般一動不動……
可怕的事情也接連發生,本來靈氣充沛濃郁之地,眨眼間靈氣全部消失,很長一段時間后靈氣又出現,就像被人偷偷拿走的錢,不知道什麼時候還了回去……
眼看着怪異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嚴重,江瑚更加急切,轉而回到了當初玄始道碑座落之地。
曾經存在半個破碎星球的星空,到了如今空無一物,虛空中靈氣稀薄,脆弱的空間彷彿一碰就碎的糖人,成為一片無人問津的死地。
江瑚認為在這裏躲藏,最不容易引起懷疑:“道碑在這裏消失,當時說產生動靜攪亂了一方時空,總該留下一些不易被發現的殘餘力量,我在這裏以道碑之力開闢空間,合情合理。”
當然,只是開闢一個空間還不夠,江瑚想,是不是該佈置更多的障眼法,迷惑那些意外發現他開闢的空間的人。
所以,江瑚粉碎時空,當即跳入破碎的時空中,就像當年陷入冰雪道界崩毀時空那般,向著破碎的時空碎片深處行進,進而以玄始道碑之力,重新塑造一個個不完整的道界,讓其看上去就好像是在道碑消失后,最後殘留下來的力量形成的。
而這還不夠,江瑚太害怕了,他又將不完整的道界一個個壓縮重疊,造成道界之中還有道界的深層次空間,一直重疊了三千層。
可他認為,就這一個三千層疊加的道界早晚會被意外發現的人探索完,甚至根本擋不住另一個宇宙到來生命的探查。
緊接着,他攪亂空間,又塑造第二個三千層道界,使兩個三千層道界半徑重疊,把內部空間扭曲,接下去是第三個三千層道界,第四個,第五個……
江瑚盡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塑造了三千個三千層道界,令每個三千層道界半徑和另外的三千層道界半徑重疊,形成一個龐大的層層疊疊,不同層次空間與不同層次空間串通的立體環球。
同樣的空間環球,江瑚又用自己的修為力量造了第二個小了太多的環球,作為真正的藏身之地,投入到道碑力量塑造的空間環球內,隨機飄動。
“處處空間相通相連,宛如一個立體空間迷宮,佈置下種種道法傳承,禁制,以此迷惑意外發現這裏的他人,我再把符紋空間符紋入口,放入以我自身力量塑成的第二個空間環球中,融入混亂的道界空間內,在裏面隨機移動,我不信,藏在破碎時空裏,又有如此複雜的空間阻隔,另一個宇宙的人還能發現我的存在。”雖然這麼說,可他還是不放心,自然法袍從身上褪下,留一道意識在法袍上維持自然幻境變化,用法袍包裹着符紋空間入口符紋,置入層層疊疊的空間之中,就像帶有道法傳承的法袍,不起眼的隨即移動。
一眼望去,若非還有一絲感應,江瑚自己都不能尋找到符紋空間的入口。
他一共塑造了四層防護,重疊的道界空間,自身修為塑造的重疊空間,自然法袍作為障眼法留下的第三道屏障,最後的符紋空間入口留在最裏面。
完成了這一切,江瑚脫離出破碎時空,返回星宇,把自己殘留的種種痕迹抹除,這才身影一晃,進入符紋空間,甚至還不放心,意念一動,符紋空間變化,自然大道煥發神光,結合道碑之力,竟又在符文空間內部形成了諸多不一樣的世界,層層空間迷宮。
江瑚引領着家人們躲藏在符紋空間內諸多不同世界的其中一個最不起眼的地方,認為如此佈置,絕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夠發現。
這是第五層最核心的防護,江瑚時刻可以掌控符紋空間變化,在不同的世界佈置種種防禦手段。
道碑作為根源將這一切支撐起來,江瑚自己做自己世界的根基,支撐起自己的世界,所有的佈置平穩運轉。
可,這仍不能令江瑚放下警惕之心,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把自己的一縷神識附在外面別人的身上,去外面默默觀察宇宙中的種種變化。
正如他所想,更多的另一個宇宙的生命現身,不知道為了什麼目的,抽取這個宇宙的各樣形式的能量,使得整個星宇一片一片寂滅,無法容納生命。
而那些企圖反抗的人,不管是過去的他們,還是現在的他們,徹徹底底的被抹去,從未存在過似的。
面對這群可怕的生命,江瑚徹底封閉了所有的佈置,不給任何人找到他的機會。
“好在宇宙無邊無際,我所在的位置,當年就被道碑抽空了空間中的能量,暫時不會被他們作為目標,好啊!”江瑚不知道自己能躲到什麼時候,但至少暫時是安全的,他也只能默默等着變化。
而整個宇宙,變化也沒讓江瑚等太久,他再一次去探查外面,發現外面的宇宙規則秩序發生了一次更混亂的變化。
另一個宇宙來的人,居然一個個死掉,彷彿有某種力量,從他們身上被抽離了出來,融合到宇宙虛空之中,使得時空錯亂,過去死掉的人居然又出現了。
不是復活,就是那麼活生生的憑空出現,像是穿越時空,按照他們死亡的軌跡,在混亂時空中又死了一次!
可這還沒完,當宇宙時空變得最不穩定的時候,又有另外一種更加詭異神秘的力量出現,融入宇宙里,令那些一次次死掉的人,在生與死之間發生重複。
甚至,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在同一時間出現,由於時空扭曲,他們會變成一個人,按照原本死亡的軌跡走下去,在該死的地方死去。
一次比一次可怕的變化,一共發生了七次,一次比一次詭異,到了第三次開始變化的時候,即便江瑚隱藏的很深,也會被錯亂的時空影響。
符文空間內,每天都開始出現他和家人們的幻影,幻影中的東西是前一天的他們,做着前一天他們每分每秒的所作所為,現在的江瑚和家人們看得很清楚,記憶的很清楚,前一天的所作所為。
時空錯亂,前一天的他們正在穿越到現在,按照他們的行為重複過往。
“玄始道碑的力量穩定住了這一片片幻影在另一個維度空間中重演昨天的我們,但恐怕支撐不了多久,幻影將要成真……”
江瑚深深地恐懼着,他明白這種恐怖的幻影,隨着外面宇宙的多次變化會加劇,一天一天的過去,幻影會變得繁複,等到道碑力量也無法支撐,幻影將和現在的他們重疊,就像外面宇宙里的那些人一樣。
隨着時間推移,幾次都令江瑚他們分不清幻影是真是假,過去的自己真的要穿越到現在,他們只能看着這一切發生。
玄始道碑都沒有辦法去改變什麼!
時長日久,幻影中的江瑚和家人們似乎有了獨立意識,居然開始觀察現在的他們,這讓江瑚和家人們再也無法分清楚,自己是不是幻影的一部分。
這個時候,江瑚偷偷的向外面看了一眼,然後他發現,自己和家人們所處的情況還算好的,至少比外面的人好太多。
在外面,一個本該死的人,會在混亂的時空裏和突然出現的無數個自己的身體發生重疊,肉身破碎,可他們死不了,破碎的血肉會按照過往的軌跡重複過往的為一件事。
而因為每個人的因果關係,各種蝴蝶效應頻發,在第六次宇宙時空變化的時候,所有的東西糾纏在一起,滾成一個黑乎乎的圓球,那裏面最後的生命,所有的各樣形態的能量,牽連,粘合……
江瑚從裏面看到,任朗和錦麗,無數個他們不斷出現,和無數個遭遇同樣變化的廬恆堅生死相鬥,甚至過去的他們都重疊在一起,龐大的浴池中,任朗被捆着,錦麗拿着留芳墨……可突然,任朗變了,錦麗也變了,他們變成了廬恆堅,變成了蝶珊,甚至變成了過往的江瑚,記憶開始錯亂,卻按照原本的軌跡發生錦麗和任朗那一夜做過的事。
江瑚看着這一幕,錯亂的時空,把所有都改變!
而在這其中,江瑚看到了很多自己認識的人,百松佝僂身影孤立,不知道為什麼和一群強者相鬥,一次次被重傷粉身碎骨……
長樂和黎狸兒,他們在自己家園被毀滅的那一刻,在混亂重複的時空中做出不同的選擇,可根本改變不了家園被毀的結果,一次次在死亡中經受着痛苦……
陌靜怡雷法絕巔,在小世界苦力支撐保護億萬生靈,可悲的是,她自己綻放的雷霆,被錯亂時空扭曲,劈落在她自己身上,無數個她沒有意識的滅殺無數個自己……
還有太多太多恐怖景象,不只是人們經受着重複的死亡已毀滅,每一寸空間都在破碎中複合,複合中破碎,在那團黑乎乎的東西里,整個宇宙被壓縮,過去、現在、未來所有存在的東西碰撞,江瑚和家人們最後也無法逃過這樣的命運……
江瑚甚至看見了自己和家人們也在外面,還有曾經被他殺死的人,一次次出現,做着曾經做過的事,痛苦的掙扎,直到被混亂吞噬,消失,再重複……
這一切把江瑚看吐了,他怎麼想都想不出來的恐怖,現在在整個宇宙,每個生命,每樣事物,每一寸空間中上演。
重複的噁心一幕令他頭腦劇痛,彷彿正有某種力量鑽進他的身體裏,把現在的他變得和外面的人一樣。
江瑚立刻封鎖空間,試圖讓那種看不見的力量不去影響自己,他回到真實的家人們身邊,手牽着手圍在一起,忍受周邊幻影的襲擾,只能等待最後時刻。
“我很慶幸自己做夠了防護,有玄始道碑的保護,雖然我們也逃不過這樣的影響,但至少我們還有時間道別……”調動所有力量,把大部分惡變化解,和家人們勉強維持不變。
死之瑰、江畫、任銀河、江冷花、雙妃、秦玲玄、花藍咫、蝶珊、雁離淆、霏雪、靈截、仇殷、杜彩尋、江瑚、雁桑雁家等人,姜歡歡閑雲宗等人,所有人都在把自身全部力量融合到一處,維持自身和家人的不變。
只是,於事無補!
“爸爸媽媽,我害怕,啊……”小燕子哭喊,只不過才四五歲的她,就要面臨如此恐怖的毀滅。
可是此刻,他們只能道別……
“江江,我們女兒才活了幾年,我們不能死啊!”雙妃抱着小燕子哭泣,一面拉着江瑚的手,一面拉着秦玲玄的手,根本不敢睜眼。
周邊的幻影正在重複他們的動作,和他們說過的每一句話,漸漸地臨近,欲要和他們重疊。
“江瑚,不管是那一世,還是怎麼樣,下一次都要自己來找我,秦玲玄只能是你的女人,你給我記住了,不要再讓我等着你。”一次次傳世,一次次等待,可她還有遺憾,秦玲玄不甘心,她還沒有成為江瑚孩子的母親。
“我要是早點遇見你,就不會受那麼多的苦,江瑚你要早點來找我,在娘胎里就來找我,行嗎?”花藍咫這輩子,何止是悲苦所能形容,她時常做夢,總是能夢見自己在娘胎里就遇見這個男人,改變一生的悲慘。
“冷花,對不起你……”花藍咫終究沒忍心說出那個秘密。
“娘,沒關係,這輩子我很幸福的。”江冷花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喊道:“爹,我真希望你多單獨陪陪我……”
一雙漆黑魔瞳注視着江瑚,重複着死亡的這一刻,蝶珊覺得自己很幸福:“似乎,我上輩子就認識江郎了呢,你也是對吧,這感覺很好。”
“我也是,現在我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可是晚了。”雁離淆話音悲愴,很後悔沒能早點接受江瑚,目光轉向此事的父親,最後道別……
此刻,霏雪直直的嘆氣,眉頭緊蹙,把心事緊鎖,最後化作一句:“祝願下一世的我們,都能平安順遂,如意圓滿吧。”
“江瑚,原諒我們吧,我和仇殷知道錯了。”勉強保持着幾分清醒,距離江瑚最遠,靈截多希望自己和懷裏的師妹,能這一刻靠近這個快把她們折磨死的男人。
她仍然認為,那種感覺很美好!
看着她們,江瑚對靈截點點頭,表示自己原諒她們,這一刻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呢。
“江公子,我現在不後悔了,只是還沒來得及……”杜彩尋斷語,看看那八個姐兒,羞澀不言。
“她想和你睡,脫光光生孩子的那種,哈哈哈……”雖然害怕,可雙妃調皮的替杜彩尋說出了羞恥的話,哭着大笑。
“姐夫,我們家的仇還沒報呢,我要去找我爹我娘去……”被爹娘交託給江瑚,任銀河很後悔,這一刻不是陪伴在爹娘身邊。
“哈哈哈,死都要死了,還有什麼可說的,看來咱們家這個死姓真是不吉利,確實改姓是對的。”死之瑰懷抱妻子,面對著兒子和兒媳婦們敞開心扉的一次對話,他很滿意這些人。
“死鬼,說什麼喪氣話,撐住了,別讓孩子們難過。”江畫訓斥自己男人,轉而對江瑚說道:“不着調的傻大兒,千萬別死在你娘我前頭,娘會傷心的……”
“呵呵,媳婦兒們聽好了,要是有下輩子,我去娘胎里找你們,一個都不會少,可惜啊……”
“爹,娘,下輩子你們着點調兒點,讓我遺傳遺傳你們優秀血脈吧,不然我不做你們兒子了……”
“可惜,我們誰都不會有下輩子了,啊!”一聲長嘆,看看周身快要和自己一家人重疊的幻影,他已知道最後的悲慘結果,被無數幻影擠壓成肉泥,和家人們血肉融合在一起,過去的他們會再重複這一幕。
那樣也算是,真的再也不分離了吧!
雖然絕望,這一次真的沒有逃生的可能,但江瑚不想在這一刻繼續變得軟弱,大喊道:“都聽我的,我們不會死的,我保證,絕不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