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2、相思草
鬼醫秦牧是個重承諾之人,雖然對青漪的神魂之傷無法治癒,卻給出了可以治癒的方案。用他的話來說,應該說是推測,青漪的神魂被人剝離過,她這具身體上的神魂不是主魂。她主魂應該是受了重傷,是很重的傷,由此影響到這具身體上的副魂。
豐子驍有些茫然,他自從認識開始,青漪就是眼前這個青漪。
青漪低着頭,若有所思。這次的傷的確來得莫名其妙,而她每次入睡時,都會做一些陌生的夢,醒來時能記住的卻不多。紛紛繁繁,極大的耗費了她的精力,讓她時常感到深深的疲憊。
難道自己真的是被人剝離了神魂?
她有些深深的懷疑,從記事開始,自己的來歷就很奇怪,不知生身父母是何人,是被師父養大的,從小就生養在少陽山。修鍊時更是如吃飯飲水,對旁人來說,各個境界是天塹,而她只要願意,隨意可破。很多的戰多,她也總是揮手間便施展出來,連自己都陌生。
那是誰剝離了自己的神魂?自己的主魂又在哪裏呢?
她抬起頭,透過茅舍的門望着無垠的海面。
秦牧道:“她需要服用一株相思草。相思草,又名定魂草,可以幫助人穩定神魂。你若能找到相思草,她有六成的機會可以治癒,另外四成就是失敗了。”
豐子驍默念着相思草之名,很是陌生。秋瑟也是一臉的茫然。
鬼醫秦牧沒有賣關子,繼續說道:“據我所知,整個無盡海的確有一個地方,擁有一株相思草,能不能得到,就看你的造化。”
豐子驍聞言大喜,連忙揖手道:“還請前輩告知。”
秦牧道:“冰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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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城。
血海十大主城之一,位於北海域的最北端,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極北之域,雖然也歸入血海,卻與其他九城之間沒有太密切的關係,與整個迷亂海都有些格格不入。
冰雪城,是一城亦是一宗。冰雪城裏的人更多的是稱呼為冰雪宗,而冰雪宗的宗主,便是冰城之城主。當代的冰雪宗主冰澄,元嬰後期的大修士,一手冰雪法術,罕逢敵手。年青時更是當時的天下第一美人。
豐子驍曾經來過極北海域,但並未深入,這次,他攜帶着青漪再次來到這裏,並直接前往冰雪城。
踏入極北海域,便感受到徹骨的寒意,海面還是血紅的,但血紅的海面上卻有一簇簇白茫茫,紅白相襯,格外的入眼。
青漪身着狐裘,面帶白紗,一切唯豐子驍馬首是瞻。離開鬼醫的嘉藤島后,便直接前來北海域,秋瑟無法隨行,並還想勸他緩行,但豐子驍卻等不及,秋瑟不好勸阻。
風塵僕僕月半有餘,歷經數次生死磨難,終於踏足冰雪城所在的雪龍山島。此島的面積極大,相當於三分之二的日月島。整個島都是冰雪宗獨大,還有其他數個二三流的宗門,基本全是冰雪宗的附庸,只有一兩家能抗衡一二。
踏上雪龍山島后,便看到一座黑壓壓的山峰高聳,讓有人壁由面生之感。那高山便是雪龍山,據說上面除了雪,沒有什麼活物,也不適宜人生存,連修仙者都很難生存。
冰雪城便在雪龍山下,扼守着前往雪龍山的隘口。他現在踏足之地,名叫龍鬚鎮,據說整個雪龍山便是一頭遠古巨龍,而龍鬚鎮便是處在這巨龍的龍鬚之上,固而取其為名。
尋了家酒樓,邁步而入,找了個幽靜的位置坐下,撣去肩上的雪花,笑呵呵的對青漪道:“總算到地方了,這段時間辛苦壞了吧?”
青漪雖然帶着面紗,秀麗靈動的眸子間還是顯出她的笑意,微微搖頭道:“一切都是驍弟在操持,我不累。”
兩人正在點菜時,一行人由門口而入,一共五人,均是穿着雪衣白氅,腰掛長劍。個個眼高於頂,神彩顧盼,自是不凡。
青漪哪怕戴着面紗,其氣質與容貌還是無法遮掩,這一路上因此引發的紛爭也不少。青漪本有意進行一些丑扮,卻被豐子驍攔下了,豪氣的道:“要是連你擁有美貌的自由我也保障不了,那我還拿什麼來保護你的生命呢?”
這五人在相鄰的桌子坐下,眼神卻不時的朝這邊瞟來,滿是佔有之欲。
豐子驍兩人也發現了,卻裝着什麼都不知道,該點菜點菜,該用餐用餐。剛小吃了幾口,店裏的小二給這幾人送酒,卻被人絆了腳,手上托的酒朝後傾灑而來,正對着豐子驍的後背。
豐子驍早有防備,小二身子后傾時,閃電出手,頂住店小二的脖子,並將他扶正,這才免去了店小二摔倒,將酒水倒在他身上。
店小二隻是個凡人,並不知曉其中的緣由,小心的放下酒水后,便轉身向豐子驍道謝。那五人見伎倆沒有得成,不滿的冷哼一聲。一位粗豪的漢子拍桌而起,手裏端着一碗琥珀色的烈酒,走到豐子驍桌旁,將酒碗往桌上擱,抱拳道:“冰雪宗王強,想敬這位仙子一碗酒,不知肯賞臉否?”
豐子驍眯着眼,打量着王強,眼神如利劍,已不掩飾自己的殺意。王強頓時覺得身體僵硬,如墜冰窖,額頭卻有豆大的汗滴落。
轉瞬間,豐子驍斂去殺意,收了眼神,給自己倒滿一碗酒道:“家姐身體不適,不宜飲酒,這碗酒就由小弟代家姐喝。”
王強很快恢復了正常,剛才的遭遇的一切讓他有不真實的感覺。他搖了搖腦袋,認真打量着豐子驍,卻沒有看出個三五六來。又望了望隔桌的師兄弟,騎虎難下。轉念一想,自己可是冰雪宗的人,雖然只是普通的一介結丹修士,那在冰雪宗中也是有地位的。
“你算老幾?必須這位仙子喝。”
豐子驍仍沒有動身,大馬金刀的坐着,手裏端着酒,笑着問道:“你確定?”
“當然。”
嘭!
鄰桌的四人只感到一陣罡風刮過,然後就看到王強的身影呈線性拋物飛了出去。酒樓的牆壁挺結實,仍被破洞而出,王強生死不知。
整個酒樓頓時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注目在豐子驍的身上。此時,他正緩緩的收拳,另一手卻還端着酒,半滴也未濺出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