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元升派
三人起身拍了拍土，邁步走進了當鋪，櫃枱上趴着一個人，正在呼呼大睡。魯肅說了句‘來客人啦’
櫃枱上的人抬頭看見是三個小孩，不耐煩的說道：“要當什麼東西，快點。”
“我們買衣服，不當東西。”魯肅回答道。於是從櫃枱後面走出一個身形削瘦的老者，說了句‘跟我來’邁步向後院走去。
魯肅三人立刻緊跟其後，來到後院中央，老者指了指東廂房的一間屋子說道:“舊衣服就在裏面，選好了叫我一聲。”轉身往回走去。
三人一看老人走了，只能自己進屋挑選。推門進去，屋裏貨架上堆滿了衣服，地上擺滿了鞋。男的、女的、小孩老人的衣服都有。全是棉的麻的，一件絲綢的都沒有，難怪掌柜這麼放心。
屋裏有點發霉的氣味，魯肅說道:“趕快選幾件，在屋裏換好了，咱們再走。”李猴直奔鞋子而去，小花生向女孩的衣服走出。
三人在衣服堆選了又選，每人選了一件上衣，一條褲子，和一雙鞋。“小花生在屋裏先換，換好了，我們再換。”魯肅說道
二人開門出去，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身後傳來了開門聲，小花生從裏面走了出來，上身黃色碎花粉底的褂子，下身藍色褲子，一雙粉色布鞋。整個人看起來乖巧可愛多了。
“你們快換吧”小花生站在門口說道。魯肅和李猴馬上進屋，片刻功夫二人就換好了，兩人也顯得精神多了，最主要是身上的衣服沒有補丁了。
三人來到前屋，把自己的舊衣服放在一旁，“掌柜的一共六件衣服，三雙鞋多少錢？”
老者坐在櫃枱里，端詳了一下，說道:“給五錢銀子吧。”
“再算上這些舊衣服呢”魯肅問道。老者也懶得動地方，直接說道“加上舊衣服，就給四錢好了。”
魯肅解下包袱從中數出四錢銀子，交給了對方。正在這時，進來一個客棧小夥計模樣的人，走到櫃枱前。
“我要當幾本書”說完就從懷中掏出四本書放在了櫃枱上。老者隨便翻閱了幾下，說道“八文錢。”
“你再仔細看看，這麼厚的醫書，而且還是一套，怎麼也得值四十文錢吧。”
掌柜的不耐煩的說道:“愛賣不賣，你看看附近的窮人，誰沒事餓着肚子不吃飯，來買你的破書，放在我這兒，萬一讓耗子吃了，我還不得賠死。”
小夥計猶豫了一下，把書重新裝懷裏，說了句‘不賣了’，就往外走。魯肅現在對醫術有些興趣，於是跟着他出去了。
走了不遠，魯肅從後面叫住了他，“兄台慢走，能否給我看看你的書？”
小夥計轉過身一看，是三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孩。“你們要買？你們有錢嗎？買不起就趕緊走，別耽誤我時間。”
“你先讓我們看看，要是好，我們就買了，要是不好，你再走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你說是不是？”魯肅提議道。
小夥計直接把書掏出來，遞給了魯肅，魯肅接過書，看到書名叫做《楊氏家藏靈方》。
大概是一個行醫家族的傳承之書，隨後粗略的翻動了一下，的確是一本傳承醫書，從基礎知識到如何診斷、中藥炮製和方劑等等都有。
“你這幾書從哪裏來的？”魯肅問道。
“你以為是我偷的啊，我告訴你，這是我們店裏的一位住客讓我來當的，好還我們的店錢。你要買就買，不買拉倒。”小夥計連忙說道。
魯肅遞給他四十文錢，“拿去吧，這四本書是我們的了。”說完隨手把書放進包袱里，向著城東小草市去了。
李猴問道:“山涯子，你花那麼多錢買它幹什麼？又不能吃。”
“當然是為了多學一點知識，沒準哪天就能用得上，知識是可以改變命運的，你以後也要多讀些書，知道嗎。”魯肅說道。
“命運是天註定的，誰也改變不了，”李猴回答道。
小花生也同意李猴的看法，認為誰也逃不出命運的安排，說什麼話，幹什麼事都是老天爺定好了的。
三人在激烈的辯論中到達了小草市，今天的草市格外熱鬧，最惹眼的是每隔不遠處就放了一張桌子，一共有二三十張，往常那些賣草藥的一個都沒來。
每張桌子旁都圍了不少人，很明顯桌子前面的是被選之人，後面的是各個門派的代表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英俊的丑的什麼人都有。
最主要的是幾乎每個人都帶着兵器，每個桌子後面都有六七個人，候選的小孩也有兩三百人的樣子，有的已經選完了，有的正在選着。
魯肅問道:“我們是一起去一個門派測試，還是分開找自己鐘意的？”
李猴扭頭向兩側看了看，“我看我們還是分開找吧，這樣能快點，要是到天黑，還沒找到，那不是白來一趟嗎”
小花生認真的說道:“我想去專門招收女弟子的門派看看。”
“也好，既然大家都有目標，那就各自尋找，我這兒還剩三兩銀子，我們每人一兩，以後要是到了門派可以用得上。”魯肅誠懇的說道。
李猴和小花生都是拒絕，因為給他們買衣服，已經使他們過意不去了，還要收錢，他們更不好意思了。
魯肅告訴他們，到了門派很多地方都要用錢，這點錢根本不算什麼，只能買些吃的或者生活用品什麼的，拿着錢至少能讓自己少受點苦。
把錢塞了給他們，魯肅向最遠處的一個門派走去。李猴和小花生連忙把錢收好，也奔着自己心中的目標去了。
現在已經到了午時，還剩半天的時間，足夠魯肅了解每個門派了，場地中的門派大體分為兩部分，內圈和外圈。
內圈人多，外圈人少。魯肅站在外圈的一個門派觀察起來，這個門派叫鐵掌門，由“鐵掌震東山”創立，在江湖上還是有些名氣的，落戶在萬華山，也是一個三流門派。
報名這個門派的有不少人，而且陸續還有人來。桌子後面坐着三個人，中間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者，穿着一件舊青灰色衣衫，一副剛毅的表情，微微下陷的眼窩裏，一雙深褐色的眼眸。
鐵掌門走的是剛猛的路線，缺少靈活的身法，而且對學習者的身體要求也高，鐵沙掌注重外功，內功略顯不足。
魯肅覺得自己身體可能不合格，重外不重內，自己也不是十分喜歡，自己想找一個內外兼修歷史悠久的門派。
魯肅繼續尋找自己理想的門派，第二個是妙源派，以劍術為主，輕功不錯。攻多守少，也不是十分合適。
就這樣，走走停停用了一個多時辰，終於把所有門派都轉了一圈，包括專收女子的門派，看見小花生正在排隊，並沒有打擾她。
魯肅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這次選上的人很多，丙級當上外門弟子的有不少，這不奇怪，最奇怪的是丁級根骨也能當上外門弟子，這就很奇怪了，而且人還不少。
這其中肯定有問題，自己也沒辦法知道，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轉了一圈最中意是一個叫“元升派”的門派。
歷史最為悠久有兩百多年了，掌法、劍法和輕功都還可以，沒什麼突出特點，也沒什麼缺點。
很符合魯肅的要求，自己決定去投元升派，實在不行再去別的門派也還來的及。
元升派桌後座了三個人，一名老者兩個中年人，老者居中有六七十歲，滿頭銀髮，臉上映着紅光，精神格外抖擻。
桌前排隊的人卻是不多，有五六個人，周圍有幾個家人陪同。
魯肅排在隊尾等待測試，不一會前面的人就結束了，有六個人五個被選上了。
居中老者閉目養神，由兩側之人忙碌，魯肅走到一人身前。中年武者問道:“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裏？”
“魯肅，大石山”中年人立刻開始摸骨，邊摸邊搖頭，“你小子的根骨也太差了吧，丁級下品，不合格，你走吧。”
魯肅連忙說道:“我懂些醫術，可以在藥房幫些忙，當個雜役，請您考慮一下。”
中間老者忽然睜開了眼睛，看着魯肅問道:“你懂些醫術？”
“是的”
“我來考你一下，你若過了就可以在本派當名外門弟子。”
“聽好了，中藥里常見的毒藥有哪些？”
魯肅立刻回答道:“有砒霜、生馬錢子、生川烏、生草烏、生附子……二十八種毒藥。”
“十八反十九畏是什麼知道嗎？”
“十八反是，半蔞貝蘞芨攻烏，藻戟遂芫具戰草，諸參辛芍叛藜蘆”
“十九畏是:硫磺原是火中精，朴硝一見便相爭，水銀莫與砒霜見，……”魯肅對答如流。
“還有草藥如何炮製的？”
“一般有水製法，洗、漂、泡、潰、水飛等法；火製法有，炒、炙、煅、煨、炮。水火同製法……等。”
“很好，你可以留下了，站到後面去吧。”老者滿意的點頭說道。
“宋長老，為何收體質這麼差的人？”老者右手的一個中年男人問道。
“老商頭，最近因為一名弟子在炮製草藥的時候中毒了，被送下山去了，急着用用人，所以讓我給找個人，我看這小子懂得不少，所以就選他了。”老者說完又閉目養神起來。
魯肅自覺的站到隊伍里，隊伍已經有十二人了，年齡大的十三四，小的有三四歲。隊伍分成兩部分，隊首的是一群身着錦衣的少年，五六人圍在一起互相大聲的吹噓着，剩下的是一群粗布麻衣的小孩，小聲的聊着天。
站在隊尾的魯肅並沒有發言，只是靜靜的聽着，原來這群錦衣少年是縣城裏有錢有勢家的子弟，而粗布小孩一般是城市手藝人家的孩子和城外農村的農家子弟。
太陽漸漸西沉，隊伍又增加了十多人，一位精瘦的漢子站起身來，向宋長老說道:“天色已晚，咱們先回客棧吧，明早再回山門，宋長老覺得如何？”
宋長老起身說道:“走吧，先回客棧。”說完邁步向城中走去。其他人也陸續的跟在後面，魯肅回頭向其他門派望去，並沒有發現李猴和小花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