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琴瑟之音
“我……我知道解藥在那兒,就在那個人頭上的的帽子裏!”用盡全身力氣把話說完,年輕胡人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聞言,魯肅果然從那位老者的胡帽之中,找到了一個裝滿綠色粉墨的精緻小銅壺,並從這位老者的口中問明了使用方法。
接下來他便吩咐蕭山按其方法兌了一碗解藥,但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讓兩個胡人先喝了幾口。
半晌,見二人並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就讓蕭山去解救屋內被擄的孩童。
解藥還是十分管用,果然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孩子們全都蘇醒了過來,但立刻院內就響起了震天的哭聲,登時驚動了街坊四鄰與巡夜的兵丁。
魯肅最煩與官府的人打交道,於是一縱身就向遠方飄然而去。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是將一塊令牌交於了蕭山,讓其兄妹到鴻仙教報到做名弟子,也好過外面飄泊的生活。
立在一處不知名的塔頂一會兒,吹着寒冷的秋風欣賞着天空高懸的皓月,魯肅的心情也跟着輕鬆舒暢了不少。
少時,就在他準備離去之際,一聲聲悠揚清澈的琴音令其止住了腳步。
遠方飄來的瑤琴之聲,時而如青巒間嬉戲的山泉,那樣的輕柔綺麗,時而如雲中呢語的輕風,那樣靈動無痕。
漸漸的,魯肅好似被近乎擁有魔力琴聲,帶入了四季的輪迴更替之中。
初時,春風喚醒了沉睡的大地,盛夏田野里開滿了爛漫的鮮花,秋季成熟的果實隨風擺盪。
驀地,秋日晴朗的天空突然變得陰晦,刺骨的寒風夾雜着冰雪侵襲了大地。
這時,山頂一個活潑玩耍的小女孩,被這突然的暴雪困在了原地。
驚慌的她想大聲呼喊家人,狂風卻讓她無力呼吸;她想下山,雪花已然抹去了來時的路。
惶恐無助的開始奔跑,可剛跑出兩步就滑倒在了地上,但她沒有放棄站起來再次奔跑,但很快又躍倒在了冰冷的雪地里。
小女孩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頑強的站了起來,像擊不垮的柳苗始終不肯彎下堅毅的腰肢,儘管路上盛開了一朵朵嬌艷的紅梅花。
終於,在不知多少次躍倒后,倔強的小女孩再也無力爬起來,無情的冰雪慢慢爬上了最後向上伸展的手臂。
“錚……”突然一聲琴弦斷掉的聲音傳了過來,讓魯肅一激靈從琴音所描繪的場景中驚醒了過來,下意識的撣了撣身上的雪花。
沒想到這悠悠的琴聲,竟有如此神乎其神的功效,能讓其徹底從多日的煩惱中解脫出來。不行,今天說什麼我也要見上一見這位大家。
想到此處,他立即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疾速掠去。
此處為一處精美的閣樓,站在門口魯肅並沒有冒然闖入,而是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叩響了門環。
“鐺鐺鐺”不大一會兒,裏面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吱呀”木門向內打了開來。
一位如蓮花般淡雅貌美的年輕女子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襲桃花雲霧裙,肌膚如雪,眉目似畫,全身並未穿戴任何飾物宛若一朵純潔的雪蓮。
見來人是位的女子,魯肅連忙上前施禮道:“深夜打擾真乃冒昧,在下魯肅,一時衝動被這琴音吸引而來,打擾姑娘休息,真是抱歉了,我改日再來。”說完再次賠禮轉身就要往外走。
身後卻傳來了如黃鶯般輕柔的聲音,:“公子慢走,請隨我到樓上一敘,小女子有重要的話要與公子說。”
女子的話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令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用神識一掃整棟樓未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便放膽的跟在後面上得樓來,但剛到二層還沒站穩,前面的姑娘就一句話沒說的,突然轉身向他跪了下去,彎腰向下磕去。
這一系列突如其來的動作,真讓他有些始料不及。趕忙俯身將她扶住,不明就裏道:“姑娘這是何故?行如此大禮,先起來咱們有話好好說。”
“公子,救救小女子,只有公子才能救香宜出這火海!求求公子!”說完眼珠便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流了下來。
魯肅無耐花了許久才令其止住了哭泣,坐下講述自己的所遭所遇。
原來,此女名叫柳香宜是南陵郡大族柳氏之人,其祖上歷代都是為朝廷掌管南方鹽路的大官。
但這些年的朝廷用度快速增長,各路鹽官的稅收完全跟不上上漲的數目。令各地官員叫苦不迭,其父無耐只得向朝廷請求減免些稅務。
哪知此舉卻得罪了大權獨攬的龐丞相,被以貪污枉法的罪名抄了家,她爺爺則趁亂帶着她家從中地洞跑了出來。
改名換姓的全國各地四處漂泊以躲避朝廷的追捕,而在數年前的一次旅途中,偶然遇到了押鏢的魯肅。
當時,她便感覺出了魯肅的與眾不同,彷彿是世間的神明那樣給她帶來了如火的溫暖。
從那時起,她就認定了能救自己的必定是這個神一樣的男人。
而厄運該來的還是來了,在一次偶然中爺孫倆都被抓了,體弱的爺爺死在了充軍路上,而她則被送到了這家藝館。
老天爺終於聽到了她的祈禱,今天終於讓她等到了。如再晚幾日她必定成為那些京城紈絝掌中的玩物,到那時她寧願自縊也要保衛自己的清白。
聽了她的一席話,過目不忘的魯肅也想起來了,眼前之人確實是當初客棧風波的個女孩,只是現在形象和氣質有些變化。
對於現在魯肅的身份,從藝館中帶走一個官妓是個舉手之勞的事情,何況此女對他以後的修鍊也大有裨益,這種兩全其美的事兒他當然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當機立斷,在問明沒有其它牽絆后,便讓其收拾好隨身物品現在就走,而此女沒有拿任何貴重物品與貼身衣物,而是從床下的一個舊木箱中取出了一身粗布衣衫,在屏風后快速的更換了起來。
穿戴整齊后,整個人像出了籠的小鳥,微笑着對其說道:“這裏的任何的東西我都不稀罕,唯有爺爺給我買的這身衣服我必須帶走。”
“走吧。”說著魯肅便下了樓。
柳香宜並不問去往何處,只有堅定的腳步說明了心意。
“靠近我,抓緊我的腰帶閉上眼睛,千萬別鬆手,否則會很危險的。”
按照魯肅的要求,柳香宜死死的抓緊了他的腰帶,緊閉着美目興奮的說道:“我準備好了!”
“走。”隨着魯肅的一聲斷喝,突然柳香宜突然感覺腳下一陣顫動,而後耳畔便颳起了“呼呼”的冷風,驚的她不由自主的將身體緊緊貼向了前面身影。
背後突如其來的溫香軟玉險些讓前面的魯肅法術失控,幸好心境比較堅定只是晃動了幾下便止住了。
不多時,腳下再次一震耳邊的風也停止了,這時魯肅的聲音響了起來:“柳姑娘,到地方。”
聞言,柳香宜慢慢鬆開了環抱的雙臂,睜開了烏黑的大眼睛向四處觀看。
入眼是一處安靜的院落,一側是殿宇一側是池塘,中間還有一株如巨人的參天芙蓉樹宛如世外桃源一樣。
“柳姑娘,對此處還滿意嗎?以後你就住這兒了。”
“滿意!滿意……”話還沒說完柳香宜再也抑制不住洶湧的淚水,撲倒了他的懷中大聲的痛哭了起來。
片刻,懷中哭泣的柳香宜突然抬起了梨花帶雨俏臉,朱唇輕啟:“這就是我以後的家嗎?”
“對,這就是你以後的家了,沒有任何人再敢欺負你了。”說著魯肅輕輕的拍了拍她的瘦弱的後背。
猝然,魯肅感覺胸口一痛,急忙低頭看去,原來是柳香宜用貝齒在他胸口狠狠咬了一下,害他虛驚一場,氣的魯肅揚手重重的在她的翹臀上拍了一下。
驀然,懷裏的柳香宜又無聲的哭了起來,這讓他懷疑是不是剛才下手重了。
許久,懷中沒了抽泣聲只餘下勻稱的呼吸聲,低頭一看原來柳姑娘已然在他懷中睡著了。
於是,魯肅輕輕將其抱了起來,來到了一間空置的房間將她放了下來蓋上棉被,便返回了自己房間開始了每日必要的修鍊。
次日清晨,柳香宜從甜甜的夢鄉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怎麼突然出現在一間陌生的房間,嚇的連忙檢查了一下自身衣物,一切安好后才放下心來。
歪頭回憶了一下便想起了昨晚大膽的事兒,嬌艷的面龐上立即露爬上了紅暈,嘴角也掛上了甜蜜的微笑。
下床準備梳洗時,發現桌上放了些嶄新的衣服,上面還有一張紙條“匆忙為柳姑娘準備的衣服希望喜歡”。
看罷柳香宜趕忙伸手拿了起來,是一套作工用料都十分精細的淺藍長裙,旁邊還有鞋子、腰帶、發簪甚至連褻衣都有。
拿着這些尺寸合體的衣物,想着自己穿在身上的模樣,柳香宜不禁心開始怦怦跳個不停,原本紅潤的面龐上更是火辣辣的燒。
但她還是慢慢吞吞的將衣物全部穿在了身上,來到鏡子前照了照扭動了一下腰枝,邁着歡快的步子走出了房門。
此時,魯肅正在殿中邊吃着早飯邊閱覽着文書,見柳香宜由遠處走了過來連忙招呼她一同用餐。
待其坐下后,便輕聲問道:“柳姑娘,昨晚睡得可還安好?”
“呃,好,好好好。”
“對這身衣服可還稱心?”
“稱心,稱心。”柳香宜頭低低的羞紅着臉的小聲的回答道。
“柳姑娘不必拘束,將心放平就好了。忘了告訴你,我現在是鴻仙教的新掌教。”
“給,這是你的令牌,以後你就是本教的第八位長老了,可自由出入乾雲宮。但有一點需注意,不可向任何人提及我的真實身份。”
柳香宜聞言,連忙併指向天道:“我柳香宜對天發誓,一定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公子的真實身份,否則我……”
話未說完便被魯肅握住了手臂:“柳姑娘,不必發什麼誓,就算說了也不要緊,只是多些麻煩而己。”
“還有這朝露殿和煙雨樓,只有姑娘和啞奴可入,其餘人是不具有資格的這一點要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