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舊理新用

“阿涵，好久不見，你這麼悠閑，怎麼好幾個月都不聯繫我一次，連電話都不打一個，你這樣做讓我們都很無法理解。”一道略顯粗獷的嗓音，在孟道涵耳邊炸響。

由於剛才深入的沉浸在問題的思考中，這個突兀的聲音的出現，就彷彿是突然從空氣中潑出來的冷水，澆滅了孟道涵腦海里那異常活躍的猜想的火苗，這讓他升起些許的不滿。

孟道涵睜開眼睛，抬頭順着聲音看去，在一片爛漫的陽光光暈中，站着一位四十多歲的高大漢子，一身深色的運動裝，臉上的鬍鬚颳得非常乾淨，還泛着熒熒的青光，一臉招牌式的朗朗笑容，微微躬身俯視着孟道涵。

孟道涵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着面前的人，緊緊的繃著臉，也不去和這個人說話，他總感覺剛才思考的那些問題，如果繼續下去會產生許多新奇的想法，卻被這傢伙打斷了思路，他只能在心頭恨恨的發泄對此的不滿。

面前的人被盯的有些不自在，身子不由自主往前探了探，問道：“阿涵，你沒發生什麼事情吧，幾個月沒有和你聯繫，你也不用這麼嚴肅的看着我，這讓我感覺非常不自在。”

孟道涵無奈的搖搖頭說：“唉，大新，我剛才在思考一些很不一般的問題，思路正處於關節點的時候，被你這冒失的傢伙打斷了，我這心裏能好受嘛，好了，不說這個，你坐下，咱們好好聊聊你的近況。”

那個大漢也沒有客氣，說坐就坐下來，然後就急着開口說：“阿涵，不好意思，干擾你思考重要問題了，不過我知道對於你這個全域分析專業人士，總是能接觸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我很好奇你剛才思考的問題是什麼，你也知道我的好奇心是很強的，不聽聽你的稀奇觀點，我今晚一定會睡不好的。”

孟道涵被趙新逗笑了說：“大新，你這軍事技能實訓部部長當的，還找我要稀奇古怪的故事，好，就如你所願告訴你，我剛才在想世界上是否存在某種力量，這種力量能夠吞噬或者破壞人的精神中存儲的信息，我就是在想這這件事。”

趙新眼神里放出精光，其中既有獲知的渴望，也有難以置信的神情，他的嘴張了半天，卻沒說出一個字，也是這樣離奇的想法，讓聽眾在好奇中也會有匪夷所思的看法。

趙新最後有些勉強的說：“阿涵，咱倆從小到大都是好朋友，我知道你喜歡獵奇自然的奧秘，可是這個時代的科技都發展到這種高度，要是發生了這種奇異的事情，早就被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了，你的想法是不是有些不靠譜。”

孟道涵沒有在意趙新的疑問，他說：“這可是不一定的事情，作為一件神秘的新生事物，都有共性的發展規律，它們在初現的時候，是很難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即使發現了它們，也都會在常規的認知慣性中被忽視，所以關注新生事物，這需要在偶然中遇到機會。”

趙新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說：“阿涵，你這麼說倒也符合人對事物的認識過程，那現在告訴我你所思考的是什麼，我可是一個實證論主義者，無論怎樣的發現，我都是要看事實驗證的。”

孟道涵喝了一口茶水，說道：“嗯，雖然剛你打斷了我的思考，但是現在我又把這個思路續接上了，我在想精神到底是什麼。”

趙新愣了一下，然後神情詭秘的說：“阿涵，你這個問題可是很難做出答案呀，精神這東西有人說它是靈魂，有人說它是一種只能依附於肉體而存在的力量，記錄到書本上的不同看法有幾十種，但是普遍都認為它必須依賴於物質而存在。”

孟道涵肯定了趙新的話，他點點頭說：“對於精神是什麼一般在哲學上做出過理解，在醫學上也做過許多探索，但是沒有統一的定論，我的解釋是從系統觀點上出發的，在系統的功能和作用的視角上看，精神是一種帶有生命特徵的能力。”

趙新被孟道涵的話吸引住了，他使勁的看着孟道涵，那樣子像是要打開孟道涵的腦袋一看究竟，嘴裏忍不住說：“阿涵，你的思考視角很新穎，系統這種道理本身就是從功能和作用為出發點來認識事物，你接著說精神和這些有什麼聯繫？”

孟道涵輕輕的一笑說：“大新，我想你也知道一個事物發展到高級的階段，它的構成往往就會變得非常複雜，而當某種事物的構成的複雜性達到一定的程度時，是可以產生超本體的能力，比如一個系統是1+1組成，可是它的功能卻是大於1+1，說明它產生了超本體的能力。”

趙新放下茶杯說：“阿涵，你這個說法是既成的定論，我沒有異議，可是我還是沒弄清楚系統、複雜性、能力等等，這些和你說的精神又有什麼關係？”

孟道涵繼續說：“我們今天的科技對人類的大腦也有了很深的了解，但是還沒有研究清楚大腦和精神的關係，可是我認為人腦和精神的關係，是一種超複雜統與超複雜的能力相匹配的關係，所以人的精神就是一種比超本體能力更高級的能力，我稱它為超機能的能力。”

“更確切的說，人腦是由N個不同成份組織的實體單位，不過它的能力不是這些N個構成的機械的拼湊，而體現出的那種加法層次的效果，它的能力也就是精神是這N的構成，以冪運算或者指數級增長的效能，而演化出來的超機能的能力。”

趙新耐心的聽着，隨口說道：“阿涵，你說的情況是系統、巨系統、超系統中所展現的規則，人腦和精神世界當然也不會脫離這種規則，你說的這一些我還能接受，你下面還有其他的思考要說吧？”

孟道涵知道自己所說的是能讓人接受的，不過這只是個鋪墊，他接下來說：“大新，咱們把問題延伸思考下去，比如某類人造的複雜機體，也是由大量的N個部件組合，這類人造的複雜機體也堪稱為巨系統，它有很大可能產生出超本體能力的更高級能力，如果我所說的這類人造物是人工智能，你能接受它們擁有超機能的能力嗎？”

趙新猛地抬起頭，認真的看着孟道涵說：“阿涵，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說的這種情況不太可能呀，人工智能畢竟是無生命的人造物，這種複雜的人造物有強大的能力我承認，但是你把它和人的精神放在一起衡量……？我想聽聽你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