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又見蠱蹤

(四十九)又見蠱蹤

明搶明奪?

胡天兒仔細打量着蠶繭中的‘瘦猴兒’,心中實在是想不通。明明是寡不敵眾的局面,為何這個猴兒卻不急於逃匿,反而是毫無懼色,盤坐原地療起傷來?如此的反客為主目中無人,難道是另有所恃,周圍有援手?

思及至此,胡天兒跳上房脊,左右張望。街市上人來人往熱鬧如常,沒有一絲的反常氣像,縱是是她一雙慧眼,也探尋不到其他靈炁的波動。

繭中人盤膝而坐,身形顯得更加的瘦小。他尖嘴猴腮凸顴骨,眼眶深陷暗色深,兩條長眉像柳條一般垂於臉頰兩側。朝天鼻子兜風耳,四肢纖細脊背駝,胡天兒越看越覺得他像個大黑猴兒!

胡天兒以心語向蘭晶玉問道:“這個猴兒是什麼意思?自恃境界還是在虛張聲勢?搶奪他人之物,還如此有恃無恐的煉化!難道他有信心抵擋咱們三人的聯手攻擊?”

蘭晶玉滿眼的深意,緩緩說道:“他是在利用我們替他護法!”隨後她毫無隱瞞,直言說破了黑瘦漢子的身份。

秘境手札上記載,望海州望海閣財神手下,有六明六暗十二位生肖使徒。暗徒鼠蛇猴龍豬狗,負責見不得陽光的生意。明使牛虎兔馬羊雞,負責九州正常的商貿經營。這十二位使徒分佈九州各地,為財神打理着生意,聚集着九州的財富。望海閣財神世襲了千年,十二使徒也傳承了千年。

其中這六位暗徒,行的是殺伐掠奪,剷除異己的暗黑路子,都是見首不見尾的鬼祟之輩,是九州正道見而殺之的角色。如今這暗徒猴屬公然在清涼城裏拋頭露面,其中定是大有玄機。而他體內的縱橫劍氣和肌膚上的劍傷,竟然來自於同為暗徒龍屬的玄陽大光明劍法,也是令人十分的費解。

是同門內鬥禍起蕭牆,還是有意為餌引人自投羅網,蘭晶玉有些拿捏不準。她本不是心思深沉的人,只要劉木沒有受到傷害,她也不願意過分的出手干涉。

大樹底下雖然好乘涼,但是卻永遠長不高。不經歷風雨的洗禮,劉木這棵小樹是無法茁壯參天的。

只待這個瘦狗兒療傷完畢,一問究竟便可。蘭晶玉知道,境界碾壓之下,什麼靈器陣法秘術,都是徒勞罷了。任他如何的猴兒精鬼魅,也耍不出什麼么蛾子!

蘭晶玉瞄了眼蠶繭中的黑瘦漢子,突然覺得胡天兒形容的很是貼切。“的確是七分像人三分像猴兒,難道財神的十二位使徒都是妖修?”蘭晶玉輕聲猜測。

胡天兒可是不想白白便宜了這個猴子,兩顆上品的靈丹,價值數萬銀子,可以買好多好多的肉包子!好多好多的華服美飾!胡天兒美目疾轉,心裏琢磨着各種套路,打算狠狠的敲上他一竹杠!

結界內,姚騰正和幾個小道童吹噓劉木的本事。硬抗天雷,煉化蠱母,靈器煉丹,除了飛天遁地之外,姚騰把劉木誇的近乎於神。無所不能的半仙之人,引來幾個小道童的再次無限崇拜!

方淼詢問姚騰:“劉木高人懂酒嗎?”

這突然的轉折,差點扭了姚騰思緒的老腰。“為何有此一問呢?據我所知,劉高人貌似不好兒酒。”

此話一出,幾個小道童立刻變得垂頭喪氣。崔焱埋怨道:“師父也真是的,偏偏得了個酒病。奈何我清涼宮丹道醫術精湛,卻也治不得這種怪病!”

盧森是幾人中仍然對劉木抱有希望的一個。他看着劉木心裏有一種假設:即便是劉木高人不能醫治師父,他也可以在雷火殿裏施下幾道雷電,來維持丹火。靈妙丹爐里密藏的靈丹妙藥,可以在丹火里繼續煉純。或許有一天,會有品秩足夠的丹藥脫爐而出,可以救治師父。

忽然盧森叫了一聲:“快看,那個蠶繭動了!”

山楂大小的丹丸,在空中圍繞着黑瘦漢子極速的旋轉。丹丸上層層脫落的葯沫,如同煙尾在他周身留下道道軌跡,形成了蠶繭模樣屏障,將他包圍其中。此時丹丸已經如黃豆般大小,葯香也越來越淡。

隨着葯沫的飄落,黑瘦漢子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黑瘦漢子舒展着肩膀,帶動‘蠶繭’輕輕的晃動。他尖嘴圓張,喉嚨不停的上下抖動,面上露出痛苦之色。幾息之後,一道強光帶着鮮血自口中噴射而出,如一道耀眼光劍徑直刺向栓在門口的老牛。

光劍貫體,老牛彷彿渾然不覺,依舊悠然地咀嚼着草料。突然老牛身體裏數道強光迸發,透過牛皮骨肉,如同正午驕陽般灼熱刺目。老牛的身軀瞬間被光束分割成無數碎塊,灑落了一地。小院的空氣中也充斥着焦糊的味道,引得蘭晶玉連連皺眉。

黑瘦漢子站起身,唾了一大口帶血的吐沫,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三十年了,終於可以痛快地呼吸一口氣嘍!”。

他看了眼老牛的碎屍,又看了看身後劉木,臉色冷漠無一絲愧色。他轉過身對着蘭晶玉雙手抱拳一禮,出言說道:“你們怎麼才來,候集已經苦等諸位多時了!”

胡天兒自房脊上跳下,雙手叉腰對着他罵道:“你這個猴兒休要妄言!搶了我們的丹藥不說,還殺了我們行路的畜力。我們沒有拿你問罪,你倒是反客為主倒打一耙?!”

黑瘦漢子挑眉斜看了胡天兒一眼,並不回話。轉而向劉木問道:“閣下可是姚騰?”話音未落,只見他衣袍鼓盪身形暴退,一道黑影如風,瞬間出現在十步之外。他滿面通紅,馬步扎地,兩臂橫於胸前,雙手上下疊扣,催動着體內的元炁,奮力的抵擋着一道劍氣。

這道發自劉木胸口紫宮雷府內的劍氣,似慢實快凌厲無比。如果候集不是深耕暗殺之道,時刻心存戒心,這一下恐怕他早已受傷不淺。侯集抵禦着劍氣,吃力的說道:“牛通命我在此等候諸位,我快支持不住了,蘭夫人快快叫他住手!”

劉木依舊是雙目緊閉,置若罔聞。他的竅穴雷府內,裴旻的劍勢和侯集的劍勢的兩道血流,正逐漸融合到一體,形成了一桿長槍。長槍大巧不工,像一頭被削尖了的木棍,懸在雷府的雷雲里。雷聲閃電祭煉長槍,漸漸有霹靂爬滿了槍身。

夔牛赤鷩風伯風後仰頭看着長槍,滿臉的驚嘆。風伯風后異口同聲地說道:“寓劍於槍,大開大合之間暗藏靈動犀利,看來主人極武之道天份非常!”

赤鷩燼兒略有遺憾的說道:“可惜我不能將真火之力附着於槍身之上,否則主人所悟的殺招,威力必將更上層樓。”

夔牛驚嘆之餘,有些憂心忡忡。今日為第七日,夜裏子時就是劉木雷罰煉血的第一次氣血逆轉。屆時體內濁血回灌血海雷池,劉木將血脈翻湧不能自抑。此時不補足精力,靜養心血,反而在這種沒頭沒腦的自創功法上,苦心修鍊耗費精血,是極為不智的。

蘭晶玉看見劉木神情肅穆,入定深沉,便淺笑說道:“侯集道友忍耐片刻,劉公子觀劍有感,立地頓悟,切莫擾了公子的心境。”

侯集漸漸力有不逮,無法抵禦寸寸逼近的劍氣。藉助於極品的靈丹,存於體內的玄陽劍氣才堪堪逼出一半,侯集舊傷未愈恐又添新傷。他變得有些焦燥起來:“牛通!你個老騙子!這哪是什麼救命養生的安閑差事,你這是把老子當成了劍靶子,供人消遣試劍!”

蘭晶玉指尖一點微光,飄到侯集身前,替他擋下了一部分的劍勢。

胡天兒走到蘭晶玉身邊,看着侯集說道:“這悖賴牛通,又在搞什麼名堂?他步步挖坑,到底是想讓滷蛋做什麼?”

侯集有了蘭晶玉分擔壓力,頓時輕鬆了不少。他喘氣說道:“牛通只是傳言與我,四位近日便到達清涼城。要我保護姚騰天府之行的安全。說道引領幾位拿鏡和祛蠱。”

又聞蠱術,蘭晶玉心中暗想:莫非這裏和赤山城又有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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滷蛋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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