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月黑風高殺人夜

“今早我出門的時候它還在樓上過道這裏看雨。”

遠野極樂隨口道，“之後我就不知道了，你問一下別人吧，我剛放學。”

“好、好的！非常感謝！”

黑長直又扶了扶大黑框，輕輕地給遠野極樂鞠了個躬，胸口沉甸甸地墜下，長發從她耳邊滑落：“打擾您了，很抱歉……”

遠野極樂擺擺手，沒等她起身就轉過頭開門了。

之前也有見過她找貓，遠野極樂就是那時候知道她是自己鄰居的，不過對方自我介紹的時候聲音太小他沒聽清楚叫什麼名字。

隨手關門，放下東西，把翻過來靠在牆上以騰出空間的矮桌放下來，開始吃回來時路上買的便當。

下午三點半下的課，到山本家踩點花了一個多小時，現在差不多是五點出頭的樣子，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

初夏時節，天色徹底黑下來大概在七點左右，直接去一趟山本家、路上注意避開監控的話，手腳快一點在十一點前回來，那還能趕得上澡堂的末班車。

在心裏大致做好了接下來的時間規劃，遠野極樂吃完最後一口晚飯，打開了書包。

用能力寫作業算是一種鍛煉吧，最近這一個月來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情況，他都沒有進行極限出力練習，能做的也就只有精確度方面的微操練習了，寫慣了漢字，換換平假名片假名也還行，就是字跡有點丑。

總而言之，私下獨處的時候，可以用能力做的事情他全都用能力代勞了，而下一次的能力進階卻還是遙遙無期的樣子。

所謂“能力進階”，也是他自己命名的。

按照他參考來的劃分方式，把剛覺醒能力時的超能力強度劃分為“Lv0”的話，那麼折彎湯匙的時候的能力強度，就是“Lv1”，因為那時候他很明顯地感覺到了他的超能力有了某種玄之又玄的突變。

那是第一次，他沒來得及過多體會，只是事後回想起來才覺得那是一種異常，反應過來應該是“能力進階”了。

而第二次，則是發生在上了大學之後，他到處去薅各個寺廟羊毛的時候。

那天他拜完之後，站起來時腦袋一陣眩暈，好像有什麼炸開了一樣，但帶來的不是疼痛，而是一陣陣的爽快感。

土地廟裏的廟祝本來在等着給人解簽的，結果看見他拜完土地之後直接就躺下了，表情還很奇怪，廟祝被嚇得不輕，直接就打了110和120。

那一次，他錢包大出血，為了填飽肚子不得不老實了一陣，把一段時間內的拜神安排全部改成了打工。

不過就是那之後他的能力就進階到了“Lv2”，可以分心多控制一個物體了，原本Lv1的時候不管物體質量多小，控制了一個之後再想控制第二個就會變得非常艱難，而Lv2之後則是容易了很多，而且他能感覺到想控制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的話只需要按部就班繼續增強能力就行，跟Lv1時無論怎麼強化都沒辦法控制第二個物體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現在的話，他的控制數量上限是三個半，其中半個還是昨天斬殺了【天邪鬼】所增強的，控制起來還顯得有些滯澀，遠不如前三個的如臂指使——也就是說，控制了三個物體之後，再想控制第四個可以做到，只是會很生硬。

可能再斬殺一隻妖怪的話就可以讓第四個變得順暢起來了。

這速度可比苦哈哈地找廟拜要痛快多了，就是要冒點風險，不過對遠野極樂來說也是樂趣之一就是了。

數量上限三個半，受控制物體的總質量上限經過昨晚的成長，現在是兩百五十千克左右，太詳細的他也不好測，只是模模糊糊地有些感知，出力上限則是直接就是質量上限換算過來的重力。

詳細解釋的話，就是遠野極樂能控制物體擋下2500N以內的衝擊力而被控制的物體不會有絲毫動搖，有足夠緩衝距離的話可以視情況放寬抵擋上限，而普通人的一拳在500N左右。

當然，詳細情況還要看物體本身的強度，比如說一張紙是怎麼也不可能正面擋下一拳而不裂開的，普通紙的材質並沒有那麼強韌；而一塊井蓋擋下這種攻擊則是綽綽有餘了。

並且必須要有控制物，單純能力是無法影響到來襲的攻擊的。

能力影響範圍目前是兩米。在這個範圍內，可以全力施展，超出兩米之後控制的精確度和能夠影響的質量都會快速下降，三米距離外完全就無法施加影響了。

不知道為什麼，【天邪鬼】帶來的增長對範圍擴大起到的作用並不大，相較於數量和質量還有出力的增幅，範圍成長几乎是毫無動靜。

除此以外，他的能力對人體也起不了作用，甚至於別人身上穿着拿着的東西都沒辦法影響，但被他納入控制后再去接觸人體的物體並不會出現突然失去控制的情況，原理不明，不過遠野極樂猜可能是精神或者靈魂方面的原因，或許以後能力變強之後可以突破這種限制也說不定。

熬到天色漸暗，遠野極樂換了身便裝，找出一個用來擋臉的狐狸面具，從屋裏鎖上門，拎着御神刀在陽台上安靜傾聽了一陣，隨後翻身跳了下去。

——他的能力對他自己的身體起不了作用，除了耳聰目明一點以外身體素質依然是正常人，不過因為他平時有注意鍛煉身體的緣故，身手還算利落。

不過，他其實依靠的是手裏的刀，只要用能力控制住刀慢慢往下飄，那麼他只要抓住刀柄就可以把自己順帶放下去了。

以前開發出這種用法的時候，他有試過用衣服作為控制物，勒得有點疼，後面吸取教訓了，有別的東西可用的時候就盡量不用衣服了。

刀身上纏了一層繃帶免得反光，今天也無星無月，算是個難得的出門的好天氣。

月黑風高。

藉著路燈的微光，遠野極樂一路避着僅有的幾個路口攝像頭快速穿行，順便去光顧一遍了附近幾個小混混喜歡的聚集點，成功獲得了偽裝用的外套和接下來的生活費。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只有時不時教訓一下附近的小混混同時收取微薄的酬勞才能過得下去這樣子。

活又輕鬆，來錢又快，還能找找樂子鍛煉鍛煉自己，簡直沒有比這更好的活計了。

遠野極樂之前不是沒想過正當獲取生活來源所需，但是一個“精神病史”就足以讓學校否決他的打工許可申請了，而沒有那東西的話就完全不會有人雇他幹活。

還好有各位混混先生的鼎力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