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多少人願意死去，為了尊嚴

頑強抵抗能知道痛苦的秘密

我害怕前進，害怕知道下一刻的不幸

——

見我無動於衷，乞丐走了

嘴裏罵了一句瘋子

我必須前進，穿過馬路

走向夜的對面

——

在南寧街道的岔路口

匆忙的我撞到了夜的傷口

酒吧和歌廳發出疼痛的吶喊

那些徹夜不眠的人們

多半是在為地球守夜

每個虔誠的信徒

都在悼念世間的哀愁

——

我聽見有人在哭

就在夜的拐角處

是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他身上有一股不錯的香水味

——

“你怎麼哭了？你的哭聲叫醒了沉睡的夜

要不先冷靜一會兒，等夜徹底睡去再哭”

——

“悔恨瀰漫我的胸膛

我不該無所顧忌地封住她的口

倘若脆弱的軀殼

無法再包裹牽強的靈魂

是否會出現傷痕

我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為何心有宇宙星辰

卻沒有一絲容忍

悲哀的心妄想永恆

欺騙着每一個奉獻愛的人

無可奈何的疼在人海浮沉”

——

“到底是犯了怎樣的罪孽？

竟讓你如此聲嘶力竭”

——

“就那麼簡單，悄然喜歡

原來我也會希望時間過得慢

逛街多麼頻繁，竟然不會煩

就那麼簡單，沒想過後來怎麼辦

一起早餐，共度晚餐

幸福在我們周圍轉

她的純真笑顏我喜歡

我的爛脾氣她永遠看的慣

第一次愛就那麼簡單

我有好多地方去想帶她去看。”

——

“多美啊，痴情的人兒

別把這美藏起來發酵

酒精令人愉悅，又令人麻木”

——

“酒精要比愛情好一些

聽說遙遠的地方有座天堂

好的人兒可以去那裏安享

趁着月看不透我的心腸

我還有機會訴說心中的傷”

——

“你是一個求愛者，一個徹底的好人

是什麼讓你瘋狂毀滅人性

若不是我有踏入你一生軌跡的本領

我不可能知道那些令你發生改變的事迹

原諒我好嗎？我將講訴關於你的美好

那不曾丟掉的最純真的善意

隱藏於毫無意義的憤怒之下

埋葬在你鑄造的現實墳墓

你站在棺槨外面，看着棺槨裏面的自己

真有意思，你最起碼的善良

還沒來得及成長，便被周圍人諷刺

於是才有我今天的敘述

其實我是想反問人世

為什麼將一無所知的你

培養成不可一世的暴徒？

然而我只能簡單的敘述

我的語氣應當虔誠

不然就會像你一樣

活在他人的文字之中

供無所事事的人閱讀消遣

我能說的前言只有那麼多

剩下的就交給正義

我生活的附屬品，一個玩物”

——

警笛鳴響，幾分鐘后

有點神志不清的男人被帶走

我被夜帶走，先帶我去夢裏

再帶我去光明的地方

——

所有人都曾嚮往美好

包括那漆黑無邊的夜

還沒出生就已經開始嚮往

期望在母親的體內孕育

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一個傲然絕世的美人

最起碼，也要成為一個好人

美好都從別人那裏開始

不被別人所承認的美好

都是毫無意義的苦苦掙扎

即便偶爾自得其樂

也是酸楚憐憫的恩惠

為什麼要成為人

那塊廢棄的不被重視的土壤

早就有人種下一粒種子

那是你的美好，也是你的痛點

有些不太懂事的人兒

刨開你的土壤，帶走你的美好

有良知的你當然要報復

是的，痛楚要相互給予

才能體世間的公平

其實你不想，不想動怒

媽媽從小就講過，爸爸也常強調

尊敬，禮節，道德，法律

熱愛生活，熱愛有限的生命

但憤怒是無限的

身體的反應是最為直白的

握筆的雙手撕裂仇人的身體

需要祭奠的美好

燒完最後一點紙錢后再也不需要

需要真正的金錢，地位，聲名

那些具有巨大誘惑力的東西

改變着一個人對於事物的認知

那些無力抵抗的

也在消磨一個人僅存的耐心

爾等對弱者的高高在上

對強者的卑躬屈膝

社會的認知和風氣不時受到挑釁

法律與道德的界定還不清晰

啊，你也曾嚮往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