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正處在廣西的境地

第一次回頭的時候

才發現腳印已經被抹去

神秘的力量讓我心悸不已

恰巧也成了我前進的動力

——

在若有所思，想要出發之前

我想徵求一下過去的意見

除了今後的痛苦之外，還有過去的痛苦

當我不能拿捏住曾經的想法

我就不能很好地給明日安慰

善於主動發現美，那是謊言

美躲藏的本領超出一切智慧

我曾因毫無顧忌地尋找美

明亮的雙眸被黑暗戳瞎

敏銳的雙耳被惡魔的凄嚎震聾

我該向造物主請教，又怕他拒絕

並賜予我更加猛烈的懲罰，他會

剝奪我的自由，限制我的思緒

我只好把祈求的目光投向未來

當未來告訴我什麼也不想的時候

我就知道，下一個受苦受難的人

極大可能是未來的我

——

等待一顆真心的問候

需要一根試金的手指

戳破思想定下的隔閡

沿着珠江的脈絡

隨着浪花的起伏

一不小心我就會跌落

沉沒在大河的懷抱

——

我要堅定朝着這個方向

要遇到有緣的貴人

真摯的問候能夠得到回報

我不止一次試圖撬開

人與人之間那巨大的隔閡

第一個主動向我打招呼的陌生之客

他的笑容得了太陽的真傳

可我還是瞥見了他眼底的陰暗

——

“快樂也能用來偽裝嗎？”

我還沒有學會委婉的表達

他尷尬一笑緩解我的緊張

說錯話的孩子都會後悔

何況我這一知半解的成人

好在憂鬱的人只會怪罪自己

我成功逃過一場心的劫難

他把自己的想法緩緩道來

我側耳傾聽像個雕塑

他的魚竿抖動了一下

是風來了，魚兒沒有來

——

“我的憂慮不需要被知道

這話聽起來有些幼稚

憂愁需要分享，和可親的人

一個懂的分享生活的人

更懂得如何釋放自己的痛苦

我的憂慮不需要被知道

這話難掩我內心的孤獨

沒人知道我流浪黃昏的大街

遊走於人性的小巷

要是有人看到我愁容滿面

親切地問問我的憂慮

我會迫不及待地告訴他”

——

“恭喜你，遠方的來客

你的一句關懷值得我贈送這條花魚

我的一生還在繼續

和大多數人一樣

這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

而那些即將走完的一生

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我要，走到他們的時光中去

用極短的時間品味他們的一生

我要接受美的洗禮

順便開闢出一條方便他人經過的路”

——

花魚很漂亮，五彩斑斕

我把釣魚人的夢綁在花魚的背上

它很快就和我一樣自由

沉沒到我看不見的江底

而我，消失在釣魚人的眼中

——

我並非一無所獲

我收穫了釣魚人的悲傷

花魚落下的眼淚

容易滿足的人，輕易獲得快樂

燕子也沒我懂得飛翔

熱氣球也沒有我膨脹

——

大江流過的地方

村落、鄉鎮、縣城

我走過的地方

土地、房屋、高樓

我在縣城的高樓頂端

望着村落土地上那群樸實的人們

——

他們笑了

聊了一些傷心的往事

他們哭了

聊了一些可笑的未來

他們說著自己的故事

彼此嘲笑着

相互憐憫着

他們臉上一片洒脫

他們心裏無奈泣血

一切壞事為了短暫的娛樂

一切好事為了永恆的欣慰

該用怎樣的姿態娛樂？

才能不知疲憊的瀟洒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