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無知和絕望一起降臨了

上一次它們合夥對待我的時候

還是多年前我第一次對這個世界產生疑問的時候

其實也無所謂了，不是多麼無知，也不是多麼絕望

就是一些讓人不怎麼舒服的事

再一次以居高臨下的身份出現

我多麼無辜啊，我不過是想做美好世界的異鄉人

抱歉，難道是因為我不願承認自己是本地的居民

就要遭受不公平的對待嗎？

難道美麗的世界還有那些卑劣的思想？

如果我在邁入中年時釋懷一切

老年時將會承受一種孤獨

（如果我老而不死的話）

——

草原試圖讓我沉默，因為我在吶喊

我難聽的嗓音吵醒了住在草原的所有敏感生命

它們安靜了千年，談不上沉睡

它們習慣在夜裏醒來，悄悄醒來

看一眼這世間的繁華或是滄桑便睡去

它們永遠不會被飢餓困擾

就算是戰爭從銀河系打到地球

也不會改變它們的生活節奏

這是一種我羨慕的難能可貴的境界

也是一種我憎惡的不諳世事的放縱

——

啊！EEDS湖正在清洗蒙古包頭為我指的路

感謝！原本橫卧在路中間那頭巨大的攔路虎，跑回了自己的住處

——

龍城晉陽，錦繡太原城

歷史古都，踞天下之肩背

文化名城，控五原之都邑

我從來不會過多介紹某一座城市

因為我絞盡腦汁的言語

不如幾句抄襲的詩那麼動聽

我最多寫寫古時沒有的繁華街道

（即便我知道曾經的街道可能更為繁華）

我儘可能講述一些特別的事

（即便我知道這些事曾經都發生過）

——

TY市的西南方向，有一座天龍山

山腰之上，有一座古老的天龍山石窟

經過歷史的開鑿，其內巧奪天工

我不經想問，人類藝術的極限是否已然超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我不敢比較，唯有發問

等待那些正在閱讀我的人

給我一個答案）

——

我也想在這裏開鑿石窟，雕刻點什麼東西

敢說這話是因為我藉助了語言的一個漏洞

純粹的異想天開不影響語言的完整性

只是那些雕像的頭顱離開了它的身體

在光鮮亮麗的展覽館痛苦的呻吟

誰是強盜，誰是土匪清楚明了

我看着不完整的軀體，彷彿看到不完整的人性

那些流落海外的珍品，藏着一點我們痛苦的秘密

我想要念動超越時空的法決，讓分離的它們合為一體

無奈我只能祈禱，這樣的悲劇不再重演

（即便我知道，我還會看到同樣的悲劇，就在未來）

無奈我只能嘆息，可怕的是我都想帶走點什麼

遏制住自身恐怖的念頭，我從天龍山腰一躍而下

一抔泥土我都不能帶走，而我卻想帶走整個石窟

採取極端的手段，控制我極端的想法

帶走所有的貪戀，沒有比死亡更好的辦法

我知道我會穩穩的落地，但我不知道

我會從龍門山的山腰跳到另一座山的山腰

我還遇到了一位正在上山的強壯山民

他說我如同他一樣勇敢

我看着他身後匍匐的數只妖物

不由升起一陣寒意和疑問

他是在嘲諷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