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還從未描繪過醒來時的場景

只知道真實的夢一瞬間成為了虛假的現實

醒來時不一定是黎明，不一定在床上

可能是午日，可能在圖書館或者課堂

我還從未想過醒不來的場景

不在夢裏，不在現實里，在哪裏？

等到我知曉的那一天，親口告訴你！

黃昏，世界都還沒有清醒

我也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天，然而我還抱有僥倖

在無邊深夜打聽到一個驚世的秘密

——

孤獨的人得以解放，靈魂將無處安放

他也在顫抖，看起來比我還要恐懼，果然！

“我很害怕，貧窮、無知和空虛

我一種特別的方式解脫

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場生與死的好戲

我還不是一個純粹的壞人，明顯不是

恐懼和無助是好人的特質和標籤

壞人總是膽大包天，我剛剛感覺到了

壞人的猖狂、手段，玩弄他人於股掌之間

那種通過惡劣的手段獲得的控制慾望讓人迷戀

某一刻我發現我愛的是在我手底下的世界

我潛意識裏不允許美麗的世界凌駕於我之上

在某一天，我突然發現自己不過是個小丑

是芸芸眾生下的一個卑微存在

當我看清自己，猶如看清一個我曾經嘲諷的對象

我才意識到，我沒有資格嘲諷任何人，任何生命

只是我得不到快樂，眾人也休想得到

你看他們多快樂啊，眼裏滿是戲謔

聽到沒有，他們喊快跳啊，怎麼還不跳

他們肯定沒有見過腦袋開花，腦漿蹦出的場景

人們嚮往新奇的事物，嚮往歷史之中沒有出現的神跡

他們會得償所願，正義會光顧這裏

你不會有事，你能有什麼事呢？

你會完好無缺的離開，然後加入他們的陣營，宣講正義的勝利

但我希望你能告訴他們，我愛這個世界！

死亡的使者，最後再拜託你一件事

找到愛，並告訴它，我到死都追隨它”

——

他縱身一躍，不給自己重生的機會，不給我勸慰的機會

我想上前將他抓住，卻撲了個空

他的靈魂被風吹走，身體被引力拉扯，死亡大概就是這樣

一個想用死亡來解脫的生命，死神也不敢拒絕

我怎麼能挽留住他，一個不安的靈魂，一個無助的肉體

——

我不知道，麵包的老闆換了沒有，那個麵包換了沒有

看不出差別，那剛才的一切肯定是想像

想像給了我一部分美味，但會讓我肥胖

有人走進店裏，買走了我一直看着的那個麵包

——

失去了麵包，失去了目標，我該離開了

我吃下另一塊麵包，補充好能量，上路了

尋找愛？算是吧。尋找光？算是吧。尋找？尋找！

不停地尋找，不停地刨開土地的肚子，看看裏面孕育怎樣的孩子

——

我絕對殘忍，但我的殘忍不容易暴露

我撕裂過自己的心，踐踏過助我前行的靈魂

我足夠小心，時刻遮掩住我的殘忍

沒有嫉恨、毆打那個買了我麵包的男子

那是我的麵包，我盯了很久，不容褻瀆

是我被麵包拋棄了，我虔誠卻不主動

麵包需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難道是我還不夠如饑似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