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你們男的最會騙人
聽到暴軍的霸氣宣言，全場震驚，然後響起雷鳴般的喝彩聲。
黃瑜臉色鐵青，馮鐸則有些慌亂，最難熬的是燕大附中籃球隊員們，在他們眼睛裏，多了猶豫和慌亂。
“黃姐，認真打球吧，贏了就跟我們爭冠軍，輸了就再來一年。”寧真再次提醒道。
“不用你管！”黃瑜的回答一點沒變，“換人，五上五下，讓那些膽小鬼都下場！”
五上五下？這也太瘋狂了吧？馮鐸想勸幾句，看了看黃瑜的眼神，又把話咽了回去。
燕大附中大換人，上來的隊員眼神里冒着火。徐永搖了搖頭，黃瑜這個女人不簡單，為了獲勝不擇手段，並且做好了各種預案。
“黃教練，中午的飯菜味道還行嗎？歡迎你有機會再去品嘗，漁陽人熱情好客，最喜歡交朋友了。”特意來觀戰的錢程走到黃瑜身旁，微笑着說道。
聽了錢程的話，黃瑜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繼續看向籃球場。
燕大附中的隊員們敢打敢拼，每球必爭，擺出一副搏命的架勢，和漁陽二中僵持了幾個回合，最終因為實力不濟，落入了下風。
徐永投籃的位置越來越遠，或許是因為憤怒而專註，他的手感火熱無比，連投連中，將比分再次擴大。
張連旺皺了皺眉，湊到張海身旁，低聲建議：“張海老師，燕大附中和燕京大學關係密切，咱們不能得罪太狠，差不多就行了，把徐永換下來吧。”
“不行，比賽是比賽，考大學是考大學，不能混為一談，全力以赴才是對燕大附中最大的尊重。”對於張連旺的建議，張海毫不猶豫地拒絕。
暴軍掃了張連旺一眼：“張主任，要不要把你換上去，保送燕大附中進入決賽？打個籃球跟考大學扯在一起，你還真敢想！”
“我這也是為了咱們學校好！暴老師、張老師，燕京大學在漁陽縣的錄取人數，就是領導一句話的事，我聽說，黃教練的背景很深，跟燕京大學的校長很熟……”張連旺急忙辯解。
“華夏那麼大，好大學多得是，又不是非得上燕京大學！”暴軍冷笑一聲。
“關鍵是，華清大學已得罪了，你們把華清附中打得那麼慘，今年的招生指標肯定會減少！”張連旺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扯淡，贏了他們就是得罪？輸給他們就是討好？張主任，你腦子怎麼長的？哪來的這些歪理邪說？哪涼快哪獃著去吧，再廢話，別怪我收拾你！”暴軍怒了，不再給張連旺面子。
幾人爭論的時候，場上的局勢再次發生變化。徐永一次投籃后，竟然被防守人墊了腳。倒在地上，徐永感受了一下腳踝的情況，多虧自己有防備，躲得及時，這才沒有受傷。
“你們特碼的打球還是打架？”這次發怒的換成了王力，他風一樣衝過來，狠狠推倒了防守人，破口大罵。
裁判哨聲再次響起，王力被罰下，墊腳的防守人也被罰下，由徐永執行罰球。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徐永慢慢爬起來，活動了一下腳踝，然後兩罰兩中。
“黃瑜、馮鐸，你們有什麼手段都拿出來吧！爺爺不怕！”徐永仰天怒吼，矛頭直指燕大附中的兩位教練。
馮鐸低下了頭，黃瑜臉色發白，卻依然昂着頭。
“黃老師，我後悔中午請你們吃飯，如果方便，能不能把飯錢交一下！”錢程很憤怒，竟然直接開始要錢。
這句話讓黃瑜徹底泄了氣，她揮了揮手，轉身就走。
“教練，比賽還沒有結束……”馮鐸吃了一驚。
“交給你了，我去點菜，比賽結束后，我請大家在乾隆餃子館吃飯！”黃瑜走得飛快，這次輪到錢程吃驚。他望了一眼場上，又看了一眼女兒，然後追着黃瑜離開了操場。
馮鐸長出一口氣，叫了暫停，再上場時，已是正常的輪換。徐永被換下了場，替換他的是陳政，右手受了傷，他以左手運球，依然非常穩健。
接下來的比賽波瀾不驚，徐永沒有再登場。在陳政的帶領下，漁陽二中大勝三十六分，昂首闖進了決賽。
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馮鐸向張海、暴軍道歉：“兩位大哥，你們知道黃瑜的脾氣，我根本攔不住。她沒有壞心，只是想獲勝！”
“我們也沒有壞心，也只是想獲勝！”暴軍送上一句軟釘子，把馮鐸懟得訕訕離開。
徐永已被三個女生圍住，正是賈欣婷、曹若曦和錢昕，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問得徐永頭疼：“放心吧，我真沒事，比賽中受傷很正常。”
一邊說，徐永一邊掃了掃寧真。剛剛下場時，他特意一瘸一拐地走路，就是為了迷惑這位刀兄，進而影響他們在決賽中的戰術。
寧真嘆了口氣，快步離開。從內心來講，他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場面，黃瑜丟了面子，徐永受了傷，沒有對手的感覺，實在太寂寞……
“小黑，你真沒事？我看那次墊腳挺狠的，我感覺你受傷比我重！”陳政的聲音有點大，徐永心中暗笑，不愧為隊長，看破自己的心思，然後還要配合“表演”。
“沒大事，隊長，我年輕身體好，睡一覺就好了！”徐永大聲回答。
錢昕眼圈有點發紅，曹若曦將信將疑，賈欣婷卻若有所思，三個女生不肯走，張海也不好意思轟她們走。
暴軍湊過來，拍了拍徐永的肩膀，扔下一句“完事找我”，然後迅速走向體育辦公室。
解釋了半天，依然無法說服錢昕，徐永有點過意不去：“錢昕，我真的真的沒事，你趕緊去乾隆餃子館看看，你爸別跟黃瑜幹起來！”
這話倒沒什麼毛病，聽起來卻很彆扭。錢昕有點矛盾，一方面，她不放心徐永的傷勢，另一方面，她也擔心爸爸鬥不過那個瘋女人。
“好了，錢昕，你忙你的去吧，徐永有我們照顧！”曹若曦有點不高興，直接開始攆人。
錢昕看向賈欣婷：“班長，你們照顧徐永，我先去乾隆餃子館看看，對了，一會兒我帶晚飯回來，咱們一起吃。”
目送錢昕離開，徐永很不好意思，此時籃球場邊剩的人不多，他壓低聲音說話：“放心吧，我真沒事，剛剛是在迷惑敵人，就是那個討厭的寧真！”
徐永嘴裏的寧真，正在一輛疾馳的汽車裏，跟教練打着電話。
“據我觀察，徐永確實受傷了，被墊了腳，恐怕沒那麼容易恢復。”寧真嘆了口氣，聲音里充滿了惋惜。
“真是遺憾，我還想看你在籃球場上碾壓他呢！黃瑜是不是瘋了，為啥這麼激進？”電話那頭，武陽疑惑地問道。
“一，黃姐不想輸，二，我感覺她有點喜歡暴老師，然後暴老師要結婚了，她就很不高興。”寧真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八卦意味很濃。
“真的假的？開什麼玩笑，黃瑜會喜歡上一個體育老師？”對於寧真的說法，武陽根本不信，“可惜你年紀小，不然你倆倒挺般配！”
“扯淡！陳政也受傷了，右手被搓掉一大塊皮，我看着校醫處理的傷口，不會有假。”寧真急忙把話題拉回籃球上。
“唉，沒意思，決賽又是一場毫無懸念地大勝！沒有了陳政、徐永，漁陽二中連咱們的二隊都打不過！”武陽對燕京四中籃球隊信心十足，在他的帶領下，這支隊伍已經五連冠了！當然，在他接手時，燕京四中也是冠軍，只是優勢沒那麼大而已。
“我會托漁陽的朋友，時刻盯着徐永、陳政，看看他們是不是詐傷！”說到這裏，寧真的談興全無，很快掛斷了電話，倚在靠背上想起了心事。
乾隆餃子館最大的包間裏，馮鐸和籃球隊員們全都站着，聽黃瑜在訓話。
“這場比賽失利，最大的責任在我。我分析了很多戰術，卻沒有想到，漁陽二中會打快攻，一種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快攻！”從內心來講，黃瑜輸得很服氣。張海利用陳政、徐永等人的優勢，制定出賭博式的超級快攻，這體現了他的戰術素養和膽大心細。
黃瑜不知道的是，這套七秒快攻戰術出自徐永，根本不是張海制定出來的。
“次要的責任在於馮教練，他在比賽中沒有和我保持高度統一，導致比賽節奏被打亂，你們也無所適從！回燕京之後，我和馮教練會做深刻檢討，給你們一個交代。”黃瑜繼續說下去，卻沒有看馮鐸哪怕一眼。
馮鐸暗暗叫苦，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一場怎樣的暴風雨。
“至於你們，表現得也不好！被漁陽二中完全壓制住，沒有發揮出應有的水平，也失去了和他們對抗的勇氣！就連犯規都是最粗魯的方式，我平時教你們那些技巧呢？”黃瑜越說越生氣，在她看來，犯規是戰術的一部分，沒有對錯之分，只是隊員們執行得不夠好而已。
隊員們紛紛低下了頭，這場恥辱性的慘敗，令他們極為沮喪。黃教練的話，讓他們更加無地自容。
“好了，訓話就到這裏，明早繼續訓練！吃飯吧，沒人必須吃下兩屜包子！漁陽雖然有的人很討厭，飯菜的味道卻不差！”黃瑜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開始認真地大吃起來。
錢程辦公室里，錢昕板著臉，氣呼呼地質問道：“爸，他們弄傷了徐永，為什麼還留他們在這裏吃飯？”
“人家是客人，我沒權力不讓他們吃飯！再說，我看得很清楚，徐永絕對沒有受傷，這小子是騙寧真，然後，你這個傻丫頭也一起上了當！”錢程皺了皺眉。
“真的？”錢昕有點不信。
“千真萬確，不信你私下去問他！”錢程嚴肅地回答。
“我就知道，你們男的最會騙人！”扔下這句話，錢昕轉身就跑，在她身後，傳來了錢程再也憋不住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