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蟬、螳螂、黃雀
……
江清白在江明遠安的排下,在這家酒庄住了下來,名義上掛着一個管事的職位。
如果事情就這樣,那麼一切都還好。
但,江清白可不是什麼安於現狀的人啊。
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練劍,劍刃泛着寒光,讓看到的人都心生畏懼。
至於工作,他根本就不帶去的。
陳掌柜知道他沒有去后,也特意來找過他,不過看到他手中明晃晃的劍刃后……,也只是訕笑一聲,簡單溝通了一下后,便退了出去,還給他安排了一個單獨的院子。
從那以後,陳掌柜就再也沒來找過他,反而給他各種方便。
因為,江清白告訴他: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每天都很忙,沒有時間……例錢我就不要了,你去再招一個人,讓他完成我的工作。
陳掌柜自然也沒多說什麼,他畢竟只是一個外姓人。
而江清白,每天除了練劍之外,就是去城裏轉轉,了解這個世界,了解人文,了解周圍環境。
時間匆匆流逝,轉眼就是兩個月。
這兩個月的時間裏,江明遠一次都沒來看過他,似乎是把他給忘了。
江清白也並不在意這一點,反正他也只是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
兩個月的時間,他已經將周圍的環境徹底摸清,包括整座城市的每一條道路,每一個死角。
環境了解的差不多了,差不多就可以開始狩獵了。
……
夜,月暗星稀。
江清白坐在迎春樓對面的屋頂上,一遍遍的擦拭着手中烏黑的刀刃。
迎春樓,臨山城內排名第二的風月場所。
而他這次的目標,一個鏢局的鏢師。
半個月前,他在外面的酒樓吃完飯,因為出手闊綽,給了店小二一點小費,被一夥鏢局的人給盯上了。
他吃飽喝足后,又打包了一桌,但是出門沒多久,就被人給堵了在了衚衕里。
不出意外的,他讓人給打了,對方人多勢眾,而且身上都帶了兵刃,他果斷理智的選擇了認慫,但是還是免不了遭受一頓毒打。
人被打了,錢財還被搶……他可是從土匪窩裏出來的呀。
從來都只有他搶別人,哪有別人搶他的?
所以……
機會很快就來了,兩天前他在外面亂逛的時候突然聽聞那個鏢局在走鏢的時候,和外面的一夥土匪火併,雖然贏了,但是也算是慘勝。
江清白這兩天基本上就沒回去,一直在城裏亂轉,就是為了等他們。
兩天時間他就等到了,不得不說這十分的幸運。
這幫五大三粗的漢子,傷剛好的差不多了,就跑出來快活,正好被江清白逮到。
“該不會是要過夜吧?”
江清白聽着遠處傳來的打更的聲音,算了一下時間,眉頭微微皺起。
“白天可不好動手啊~”
他眼神閃爍了一下,有些猶豫。
但就在這時,迎春樓門口明晃晃的燈光突然閃爍了一下,幾道人影,搖搖晃晃嬉笑打鬧着走了出來。
江清白眼睛一亮,死死的盯着他們。
就是他們。
一個個五大三粗,滿嘴髒話,袒胸露乳。
江清白這邊確定了,目標后深吸一口氣,跳下屋頂,融入黑暗之中。
……
“哈哈哈……老張,你今天不行啊~”
“才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你就跑到一邊喝酒去了……”
“嗝~”
“哈哈哈……喝個屁,那是老子的傷口被牽動了,喝口酒壓壓氣兒!”
“話說要不是為了救你,挨那一刀,十個你的時間加起來,也比不過老子……話說那娘們兒確實有夠*,老子這邊玩着,她還看着你流口水,實在是敗興緻……”
“哈哈哈哈……老張,你這不行啊~”
……
夜晚的大街上安靜一片,這群人明顯喝了酒,不光大聲喧嘩,更是滿嘴污言穢語。
江清白站在一條小巷的入口處,整個身體埋在陰影中,眼神冷冽的盯着他們。
他在挑選目標。
這年頭,能吃鏢師這碗飯的,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
哪怕他們受傷,哪怕他們發泄過,這幫刀頭舔血的人,都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他需要等一個時期,所以他還在觀察。
……
這邊江清白站在角落裏,握着一柄烏黑色的短刀,認真的看着自己的獵物,等待着獵物露出破綻。
但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遠處的一座三層小樓的屋頂上同樣有一人,帶着一副詭異的面具,看着他。
那人饒有興緻地看着他,就像是黃雀看着螳螂在捕蟬。
江清白這邊正在等待着自己獵物露出破綻。
而遠處的面具人,則是等待着江清白動手。
……
“老劉你幹什麼去?”
鏢師老劉逐漸離開了隊伍,朝着一旁的巷子走去,頓時引起了其他人的注視。
“哈哈哈……老劉這是剛才沒玩兒夠,又要回去吃一波剩飯,對吧~”
“哈哈哈哈……吃剩飯啊~老劉太饑渴了。”
另一名鏢師直接開黃腔,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去你*的!”
“老子去放個水,順便去你家問候一下你那獨守在家的**,如果不出意外,明年這個時候你就可以準備當爹了。”
鏢師老劉罵罵咧咧的,離開了隊伍,走進小巷子裏。
雖然已經是處於醉酒狀態,但他警惕性依舊不小,左右觀察了一下,這才找了一個靠牆角的位置,脫下了褲子。
“呃啊~”
伴隨着一聲意義難明的叫聲,一股溫熱惡臭的氣息,瞬間在這小巷子裏開始蔓延。
等候已久的獵手,嗅到了這股惡臭的氣息,在黑暗中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朝着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啪嗒~
突然,一聲石子落地的脆響,引起了鏢師老劉的警惕,他瞬間朝着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只見一枚石子正在緩緩停下。
但就在他歪頭的那一瞬間,一個人影突然來到他側面,冰涼的短刃,順着他的脖頸刺了進去,然後順勢一滑。
“呃~”
鏢師老劉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隻手就直接按住了他的口鼻,讓他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脖頸處劇烈的疼痛,彷彿要剝奪他的生命。
被捂住的口鼻,更是讓他心神慌亂。
對於死亡的恐懼,讓他瞬間掙紮起來,但他的身體卻早已被人死死扣住。
就在他瘋狂掙扎時,一個沙啞中略顯稚嫩的聲音在他耳旁突然響起。
“黑手老五向你問好,陳老三,安心的去吧。”
鏢師老劉瞪大了眼,在這一刻腦海中的疑問,甚至戰勝了恐懼。
(黑手老五是誰呀?)
(陳老三又是誰啊?)
(你殺錯人了呀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