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濺三尺,命懸一線

第十一章 血濺三尺,命懸一線

“別他媽吵了!一群蠢貨,還不是你們咎由自取!”徐清陽聽着沈靈的哭喊,心裏一陣心煩,到現在丹藥的下落還沒問清,他反倒已經失手殺了一個人。

他一把揪住沈靈的衣領,將她拎了起來,看着沈靈的淚水混雜着她父親的鮮血,他居然不禁心裏生出一絲舒爽。

“小娃娃,你快和叔叔說說,你媽媽的病是誰給治好的啊?”他嘴角擠出一絲病態的微笑,盡量和藹地問着。

“爹!爹!”沈靈還是一味的喚着那個已經永遠回不來的爹,抓着徐清陽的手,突然就是一口咬了上去。徐清陽這一吃痛,就是直接用力一甩,將沈靈甩了下去,正好扔在了沈乾的屍體旁邊。不用看都這一摔很重,沈靈頓時沒了聲音,她掙扎着想要爬起來,但是兩隻小手撐在血泊中,怎麼用力都沒法吧身體撐起來。沈老這時終於有所動作,他趴倒在地上,想爬過去。卻被黃嵐一把拉住,“老傢伙,有話就說出來,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想着過去。”

沈老回過頭,沒有看向黃嵐,而是直接越過他看着陳道。然而陳道此時卻是直愣愣地盯着不遠處,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正好是沈靈的眼睛,倒在血泊中的那張小臉已經看不見昔日的白玉肌膚,只有那一雙眼睛似乎還是往日的模樣,那樣清澈,眼裏滿是星辰。沈靈也死死地盯着陳道看,嘴唇如上岸的魚一般微微翕動着,不知在說些什麼。

再說徐清陽被偷襲吃了這一痛,心裏也是更加惱火,他一腳便踩在了沈靈的頭上,此時這隻一塵不染的紫雲鞋和沈靈的臉看上去形成鮮明對比。他腳上狠狠地用力到,“你個死丫頭片子,還敢咬我,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說罷,又是一腳狠狠地踢在了沈靈的小腹上,沈靈的眼睛也是慢慢合上,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沈老終於忍不住了,他已然老淚縱橫,一身白素的袍子也是沾滿塵土,頭髮散亂如同乞丐一般。

他看着陳道,幾近要斷了氣一般的喊道:“孩子!你……你就承認了吧。難道,難道今天就要讓我沈家死絕了嗎……”他轉過身來一把抓住了陳道的袖子,“好孩子!你……你就說了吧。”

陳道這才慢慢回過神來,他已經精神有些奔潰,這,這就只修仙者嗎?殘暴、冷酷、喜怒無常……這與他往日在宗門接觸的完全不一樣,而且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這班血淋淋的死亡。他獃獃地將眸子移了過去,看向沈老,“師父,都死了……”他喃喃囈語,眼神還是有些發獃。

而一旁的徐清陽聽得沈老的話,一下貼過身來,又是一把抓住了陳道,和之前將沈靈拎起來如出一轍。“小子,聽起來,你似乎是知道的啊。”說著,徐清陽一把掐住了陳道的下巴,強行將他的視線轉過來。陳道只覺得臉上受到一股巨力,臉上頓時吃痛得緊,巨大的疼痛一下子讓陳道清醒了許多。看着陳道回過神來,徐清陽又問道:“小子,我問你話呢!這婦人的病怎麼好的,你可知道!”

隨着陳道清醒過來,他才慢慢反應過來,如果剛剛自己早些就直接回答了這個問題,是不是剛剛那一幕就不會發生?他的淚水瞬間涌了出來,”是。是我給的丹藥。”

此時巨大的自責遠遠勝過肉體上的疼痛,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就這樣香消玉殞了,再也不會有人拉着他去城西吃糖人了,再也不會有人願意相信他,關鍵時候找他解決問題了,那個眼底始終清澈的女孩,就這麼沒了。

“是我……是我害死了她們……”

徐清陽卻沒有管他後面這句話,眼中狂熱的火焰又漸漸燒了起來。“你給的丹藥?你給的什麼丹藥?”

“他們都死了……”陳道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

“對!她們死了,他們都死了!你給的什麼丹藥!”徐清陽眼中的火已經燒開了出來,他臉幾乎都要湊到陳道的跟前。然而此時的陳道卻和沒聽見一樣,嘴裏還是囔囔地念着那幾句。徐清陽見狀一個巴掌扇了過去,“我他嗎的問你呢!什麼丹藥!”他死死地掐着陳道的衣領,用力的地晃動着。陳道的臉一下子被扇到一邊,鮮血從陳道的嘴裏流淌出來,他慘然的笑着,原本白潔的牙齒上現在全是鮮血,而鮮血又順着牙齒滴落下來,滴在舌頭和下巴上。

“我不知道。”他搖了搖頭,嘴裏全是血液的腥甜味。

“你不知道?”徐清陽覺得陳道還在騙他,另一個手朝向沈老的方向,隔空一抓,沈老的身體便不受控制般的飛了過去,漂浮在半空中。“你師父現在就在我的手中,我在問你一遍,你知不道!”

陳道向沈老看過去,沈老已經閉上眼睛,那發白的鬍子在風中瑟瑟發抖般的飄動。他實在沒有臉再面對這一切,沈乾說的對,他自視風雅,如今他倒寧願死也不願受這樣的屈辱。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陳道聲音都在顫抖,痛哭從他的口中穿過齒間的血絲傳了出來。

砰的一聲,空中彌散開一團血霧,沈老的口中也是發出一聲沙啞滄桑的嘶吼。一隻胳膊就這樣化成了一團血霧噴洒在他左邊的長衫上。

”哎呀!你看因為你的答案,你的師父少了一條胳膊了呢?”徐清陽將臉湊了過來,看着陳道故作驚訝的說道。“下一個問題,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答案。這種丹藥,你還有嗎?”

“我……我……”陳道鼻子不停的翕動着鼻孔都在不停發抖,他看着沈老的胳膊。“我沒有了,我求求你別……”陳道的話話還沒說完,又是一聲砰的聲響。陳道想替師父求饒的心一下冷了下來,他這一刻才真正的明白,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一個魔頭,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另外他也明白了,從眼前這個人吧沈乾殺死開始,他就沒有想着再留一個活口。他望着沈老兩條空空的長袖,此刻應該說是血袖垂在身體兩側,而沈老也是痛昏了過去。

“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丹藥!到底還有沒有了!”徐清陽此刻的眼中已經滿是不耐煩,花費了這麼大的精力,最後居然還是只能弄回去一個“人丹”,他顯然對這個結果很失望。

“那個丹藥,也只是我機緣巧合下得到的。我只有這一顆,再要其他,是真的沒有了。”他的語氣也開始漸漸平息下來,他已經想明白了,無論答案是什麼,都會死不是嗎?

又是一聲砰,只是這一聲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大,徐清陽收回了那隻手,一股很濃的血腥氣一瞬間就彌散在空氣之間。

徐清陽看着陳道,手慢慢地按在他的頭上緩緩用力,陳道頓時覺得頭痛欲裂,似乎要昏厥過去“既然如此。”徐清陽搖了搖頭,眼間浮現一絲遺憾,“那你也去死吧。”他的手猛然用力,陳道一下子失去意識,他殘留的最後一絲感覺就是自己的腦袋好像爆開來了一般。

但是預想中的那砰的一聲並沒有出現,徐清陽只感到掌心一陣劇痛。他大叫一聲,不禁收回了手,此時在他的掌心赫然是一個血淋淋的洞。

陳道此刻已然昏迷卻詭異的漂浮在半空中,他的長發瞬間散開飄散在風中,一個木簪正漂浮在他和徐清陽之間,如果陳道此時醒着一眼便會認出那正是他的發簪,更準確說是那個打水那晚之後莫名出現在他頭上的發簪。此刻木簪的表面正泛着刺眼的亮光,如同呼吸般有規律地閃爍。

一直在徐清陽身後的灰發老者瞬間擋在徐清陽身前,兩人都死死地盯着這個小小的木簪,因為這個木簪帶給他們的壓迫感甚至比之宗主有過之而不及。

木簪立在空中。不停地顫抖,其上的光芒也是順着木簪慢慢蔓延,看這架勢像是在蓄力一般。

“少主!不能等了,否則我們必死!”灰發老者低沉地喊道。

“好!”兩人掐訣在手中喚起一團火焰,老者一馬當先直接沖了出去,一個巨大的火團頓時就噴了出去似是要將木簪吞噬。然而也在同一瞬間木簪的光芒中閃出一道雷霆,直接貫穿了火焰,直逼灰發老者,而此時還在後觀望的徐清陽一看形勢不對瞬間轉身就瞬間準備遁形離去。那老者餘光看到這一幕不由心中大罵,不過可能他這個大罵的念頭還沒起完就結束了,因為那道雷霆已經一瞬間洞穿了他的眉心。他可能到死都沒有明白一個道理,一個能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又怎麼能靠得住一起生死與共。

不過沒事,他如果想罵,倒是可以去地底去罵一頓,因為那道雷霆直追徐清陽而去。

瞬間,兩人全死。

緊接着那道雷霆在空中轉了一圈,似乎在尋找什麼,尋找無果后那雷霆定了定,瞄準陳道的方向劈去,但是這一次雷霆沒有貫穿陳道的身體,而是在陳道的腳下幻化出一個陣法。緊接着木簪也是一閃鑽入陳道的懷中,陳道腳下陣法閃爍了一會,突然光芒大作,在一里多外都能看見,直刺的人睜不開眼。

待到那光芒熄滅之時,陳道也失去了蹤影,只剩下一地狼藉和屍體,還有彌散在空氣中的血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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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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