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痛苦的決斷
歷時近三天，林墨三人終於回到了天星閣。
源城一行，正式結束。
張玉和張雪家族的麻煩，在林墨的幫助下，徹底解決，並且躋身修行世家，指日可待，因為林墨給到張家的修行資源太多了，不知道能培養出多少不錯的後輩。
本來說好的十日，一來二去，足足花費了一個月左右才回到天星閣，其中的變故，確實很多。
張玉和張雪再有萬分不舍，可還是到了臨別的時候。
“林師弟，多謝你的仗義援助，我和小雪，包括整個張家，都對你永懷感恩之心，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們義不容辭。”張玉再次鄭重作揖躬身，張雪也是如此。
林墨的所作所為，已經不是簡單的幫小忙了，而是直接帶着張家一飛衝天，且不需要任何回報的那種，這對於任何勢力來說，都是天大的恩情，張玉二人這般鄭重，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林墨卻是連忙扶起她們，道：“在源城不都謝過了嗎，怎麼還謝呢。”
張玉笑道：“林師弟給我們的幫助，豈是幾句感謝可以還的。”
林墨笑道：“哪兒需要你們還什麼，再這樣，以後我可不敢幫你們了。”
二人知道林墨是在開玩笑，也咯咯笑了起來。
“林師弟，若過幾日我們我和小雪還想去你那裏住上一段時間，你不會不歡迎吧？”張玉笑着試問道。
林墨聞言一愣，然後笑道：“當然不會。”
“那好，過幾日怕是要去叨擾一段時間了。”張玉笑道。
林墨笑着點頭，道：“好。”
“林師弟，把你通訊符的印記給我拓印一下，這樣方便聯繫。”張玉拿出自己的通訊符道。
林墨沒多想什麼，把通訊符拿出來遞給了張玉。
張玉拓印完后還給了林墨。
“那先告辭了，我還有事要處理。”林墨拱手道。
“好，告辭。”張玉和張雪一起拱手道。
林墨離去后，張雪疑惑的問：“姐姐，你怎麼.....”
張玉明白張雪的疑惑，眼神堅定的道：“即便跟他不是一個世界，但也要努力靠近他，不然，我不甘心。”
是林墨身上種種的閃光點，徹底讓張玉改變了觀點，這樣的男子，如果連爭取一下都不做，那她真過不了心裏那關。
“嗯，姐姐，不過，我們兩個都跟林師弟，那也太....”張雪說著說著，難為情起來。
張玉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道：“有說要怎麼樣嗎，你在瞎想什麼。”
說著就要去揪張雪的耳朵，張雪捂着耳朵跑了。
林墨趕到天樞峰，正要拿令牌給門衛，但門衛卻是連忙敬重行禮，道：“林師兄請進吧，不用看令牌。”
他深感震驚，問道：“六峰現在不用查明身份了嗎？”
門衛道：“我們接到的命令是，林師兄可暢通無阻，不得有任何阻攔。”
林墨聞言，眉頭緊了緊，隨後舒展開來，抱拳道：“既如此，便多謝了。”
兩個門衛立即恭敬回禮道：“哪裏。”
林墨收起雙手，大步向前，進入天樞峰。
他不知道的是，現在的天星閣，除了一些禁地，他可以暢通無阻了，且不需要任何令牌，這是專一為他開放的特權，無數六峰弟子為其感到驚嘆。
在路上，林墨見到不少天樞峰弟子，他們無一不是停下來友好的打招呼。
林墨一一回禮，加快了速度。
待見到李清涵后，林墨心裏才踏實。
李清涵一如既往的清冷美麗，美若天仙。
他們在一處小亭相會，藍煙、韓月等人都沒有跟來。
“現在你已經徹底超越我了。”李清涵望着如今看不透的林墨，欣慰道。
林墨道：“運氣好。”
李清涵嗔了他一眼，道：“你這話要是說出去，不知道要氣死多少人，你不到兩年時間，就到了今天的地步，放眼整個玄天域，也找不到。”
林墨笑了笑，然後道：“清涵，我身上的事，不要說給他人聽。”
李清涵點點頭，道：“我知道，我一定保密。”
林墨聞言點點頭，而後神情陷入糾結。
“怎麼了，你有什麼心事嗎？”李清涵見狀問道。
林墨在心裏掙扎，不知道怎麼開口，但他知道，這事不能再拖着了。
不過，他難以開口。
“林墨，你要跟我說的事，是關於你那位葉晨汐表姐的事嗎？”李清涵微笑着問。
林墨心裏咯噔一聲，有些慌亂了，小心問道：“你怎麼知道？”
李清涵美眸看向遠方，淡聲道：“宗門裏都在說你們關係曖昧，難以言明。”
林墨聽着聽着就臉紅耳朵紅，羞愧難當，內心顫抖不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清涵望着林墨這副神情，不禁笑道：“怎麼緊張成這樣。”
林墨平了平心情，努力開口道：“清涵，我要向你道歉。”
“嗯，你繼續說。”李清涵點點頭道。
“宗門內所傳不假，我們確實.....有情。”林墨不敢直視李清涵，幾乎是顫抖着聲音說出來的。
李清涵沒有想像中的那般，立即怒火滔天，反而平靜的點點頭，道：“嗯，那你跟我呢？”
林墨聞言，不僅抬起頭，疑惑問：“我們怎麼了？”
李清涵道：“你跟葉晨汐有情，那你跟我呢？”
林墨當即道：“當然有情啊，真情實意。”
李清涵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道：“那便行。”
林墨再次小聲道：“我在趕來天星閣時，途徑暗域，救了一命女子，我.....”
說到這裏，李清涵犀利的目光瞬間看向林墨。
林墨大氣不敢喘一下，立馬閉嘴。
“你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私情！”盯着林墨看了一會兒，李清涵清冷的眼眸終於浮現怒火，質問着林墨。
林墨立即慌神的道：“沒有，沒了。”
“你此次外出，是為了何事？”李清涵被點燃了怒火，氣的胸口上下起伏。
“我.....我.....幫朋友解決家族裏的事。”林墨硬着頭皮，聲音僵硬的回答。
“男還是女？”李清涵犀利的目光，刺向林墨，不斷逼問。
林墨心虛不已，無法再說什麼別的理由，無力道：“女。”
李清涵聞言，臉頰上立即流下晶瑩的淚珠，哽咽道：“自打我聽說你跟葉晨汐曖昧時，我就一直在等着你跟我主動解釋，你知不知道我多煎熬，多難過，沒想到，除了葉晨汐，還有一個女人，你都瞞着我，就連此次外出，是為了女性朋友，你還是瞞着我。”
林墨見狀立即上前，想要抱住李清涵，安慰她。
可李清涵掙開了他，淚流滿面道：“如果換做是我這樣瞞着你，你會怎麼想。”
林墨內心絞痛，無言以對。
李清涵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林墨二話不說，紅着眼睛追上去，邊追邊喊：“清涵，你聽我說，我沒有要故意瞞你。”
李清涵彷彿沒有聽見，一句話不回。
林墨加速，攔在了李清涵身前，就是不讓她走。
“清涵，是我的錯，但是我並沒有要瞞你的意思啊。”林墨也綳不住，哽咽道。
李清涵哭的撕心裂肺，心裏難受無比。
本來她一直在期待林墨回來，跟她好好解釋葉晨汐的事，如果只有葉晨汐，那她還能接受，可沒想到，還有一個人，這讓她如何接受，以至於向來清冷恬靜的她，如此痛苦。
林墨現在十分後悔，後悔這個時候把事情說出來，本來一個多月沒見，見面了應該高高興興。
李清涵不聽林墨的解釋，抹了抹眼淚，決然道：“讓開。”
林墨道：“我不讓開。”
李清涵紅着眼睛看向林墨，冷冷道：“仗着你修為高，便來強迫我嗎？”
林墨哽咽倔強道：“沒錯，我就是要強迫。”
李清涵決然道：“你這樣是沒用的，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林墨聽見此話，心裏如遭重擊，讓他一時喘不過氣來，腦袋極度暈眩。
李清涵瑩白的臉頰滑過眼淚，不顧林墨的神情，毅然決然的從林墨身邊離去。
待李清涵的身影徹底消失，林墨才機械般的轉過身，看向李清涵離去的方向。
林墨在腦海中回憶着跟李清涵過往，從第一次見面，那個驚艷他的女子，便烙在他心中了。
而後到家族試煉，李清涵跟他的關係升溫，讓他一度有些難以置信，自己能得到如此女子的青睞。
再后就到了自己跟李清涵關係鬧到僵硬的時候，也正是那一次，他們定情了。
從那以後，林墨心裏始終因為有了李清涵的存在而幸福，高興，甚至感到不切實際。
這種心情，一直持續到他來到天星閣。
在天星閣因為李清涵跟黎洛大戰，讓他一戰成名，成為了天星閣的最具焦點人物，而且藉此，他們的事也被傳開來，成為了無數人羨慕的眷侶。
可是，還是出了差錯。
林墨越想，眼眶越紅，過了不知道多久，他被回憶和現實擊潰，從精神，到肉身，再到內心，整個人變得支離破碎，終於無力的在虛空坐了下來，無力改變事實，他不知道怎麼去改變，不由慢慢放聲大哭起來。
哭聲響徹天樞峰，他的哭聲引來無數弟子。
藍煙和韓月最先趕來，她們看到林墨坐在空中，捂着臉頰，哭的像個孩子般，前者忙問：“你怎麼了，清涵呢？”
林墨聽不到藍煙的詢問，依然大哭着。
藍煙急得不行，道：“林墨，林墨，你到底怎麼了，你不是在跟清涵聊天嗎？”
話音剛落，幾道強橫氣息迅速趕來。
“林墨，你小子回來了？怎麼了這是？”天樞峰峰主趙天樞驚異的問道。
是什麼事，能讓一個面對真神都毫無懼色的人在此刻嚎啕大哭。
“發生什麼事了？”南嫣也趕到了，問藍煙和韓月。
藍煙一臉茫然的搖頭，道：“我不知道啊，他剛剛還和清涵在聊天呢，不一會兒就聽到了他在這兒哭，清涵不知道去哪兒了。”
南嫣蹲下身，輕聲輕語問道：“林墨，我是南嫣，發生什麼事了？”
此刻的天樞峰，都知道了是林墨在上空中放聲大哭，但不知道是因為何故。
在場所有人，沒見過天星閣任何一名弟子在外面如此大聲痛苦，更何況是林墨這樣的天驕。
在他們的印象里，林墨一直是受人敬仰，萬眾矚目，天賦與戰力無雙的絕代天驕，心性堅韌，情緒不會透露出極大的波動，到底是什麼事，讓得這樣一位天驕，能不顧尊嚴，顏面的在外界哭的像個孩子。
“林墨，林墨，你聽見我說話了嗎？”南嫣也有些急了，林墨說的十日內回來，這都過去一個月了，終於是回來了，但一回來就看見他這樣，如何能不急。
南嫣看林墨依然不理她，下意識的握住了林墨的手，這番舉動，可謂是驚呆了在場眾人。
林墨和南嫣之間可是存在着矛盾，怎麼會讓南嫣這樣去安慰林墨，南嫣怎麼會去握林墨的手，這把不少男子艷羨住了。
是不是因為哭的原因，他們是不是也哭成這樣，南嫣就會這樣安慰他們。
當然，這隻敢想想，可不敢實踐。
“林墨，發生什麼事了？”南嫣握着林墨的手，輕聲輕語的問。
南嫣不說完全了解林墨，但性格還是了解的，面對她的威壓時，林墨都能面不改色，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才能讓林墨如此。
林墨感覺到有人握住了他的手，思緒飄回來一點兒，雙眼紅腫的看向握他手的人，還伴着哭聲。
南嫣看到林墨滿臉淚痕，眼眶通紅，哪兒還有先前風輕雲淡，陽光俊逸的樣子。
看着林墨這樣，南嫣不知道為何，心裏也難受起來，紅着眼睛問道：“誰欺負你了，我幫你找回公道。”
所有人都看到了林墨的樣子，心裏都唏噓不已。
以往看到的林墨，都是神采飛揚，意氣風發，在對戰黎洛時，那是何等風姿，面對着高自己一個境界的強敵，依然風輕雲淡，那一戰，至今還刻在眾人的腦海里。
可就是這樣一個絕代天驕，此刻哭成了淚人，像個無助的孩子。
“沒人....欺...負...我。”林墨抽泣的斷斷續續道。
“那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啊。”南嫣淡定不了，近乎是喊着說出來的。
眾人感覺到南嫣很緊張林墨，不是一般的緊張。
“南嫣，你先別喊，好好讓林墨自己說，他不想說，你也別逼他。”趙天樞勸道。
南嫣不理會趙天樞，直直看着林墨，等着他回答。
林墨哽咽不已，道：“清涵....她說....她說，她不想看見我了。”
“啊？”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原來林墨痛哭的原因是這個？
為了一份感情，林墨不顧顏面的痛哭。
這也恰恰能說明林墨重情。
在所有人都吃驚時，只有南嫣決然道：“我去問清涵怎麼回事。”
說著就要離去。
林墨一把抓住南嫣，道：“別去。”
哭了很久，林墨心裏所有的難受都釋放出來了。
林墨的情緒逐漸穩定，肉體機能自主運轉，將他臉上的淚痕全部消去，只是眼睛還在微微腫脹，他沒心情再調理這些了。
淚痕消去后，林墨抓着南嫣慢慢起身，聲音嘶啞道：“別去找她。”
眾人看到林墨平復心情，也感受到了如今他身上的氣息，儼然已是觀想境，而且是超強的觀想境，還不到二十歲的觀想境強者啊，天賦太恐怖了。
南嫣顧不上這些，問道：“為什麼？”
林墨鬆開南嫣，重重呼了一口氣，眼神黯然道：“是我對不起她。”
這句話，讓在場人不知道怎麼接，更何況，大多還都是長輩，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年輕人吵架很正常。”趙天樞勸道。
林墨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是不是葉晨汐的事情？”藍煙試着詢問道。
林墨聞言，看了藍煙一眼，隨即回過目光，然後身形緩緩降落。
待他落下來時，發現周圍已經站滿無數人。
趙天樞、南嫣等人也落下來。
圍觀的弟子一見這些長輩，紛紛驚了一下，然後退了幾步，作揖行禮後繼續看熱鬧。
“清涵因為葉晨汐的事情，不高興了？”藍煙試着問道。
“葉晨汐？是誰？”南嫣問藍煙。
“嗯...算是林墨的家人吧。”藍煙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這樣說。
“好了，不要說了，李清涵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是我對不起她，藍煙，幫我帶話給她，她值得一個一心一意的人對她，今後，就此兩別。”林墨這次是全名稱呼李清涵，他也是忍着痛下的決定。
“啊？林墨你不要衝動啊？”藍煙傻眼的勸道。
“林墨，不要開玩笑。”南嫣鄭重其事的道。
“年輕人，清涵這妮子跟我也很熟，我知道你倆有情，這在天星閣是一段佳話，莫要意氣用事。”天樞峰的總理事莫森也勸道。
“林墨，清涵只是生氣而已，你找時間哄哄她就好了。”藍煙勸說。
林墨搖搖頭，淡聲道：“我意已決。”
隨即，他拿出李清涵給他的通訊符和內甲，當眾捏碎，代表了他的決心。
剛才與李清涵分別前，林墨看到了李清涵眼裏的冰冷和距離感，而且她的意思也很明白，如果想跟她在一起，就必須一心一意的對她。
林墨當然能做到一心一意對她，但要讓自己放棄葉晨汐和月神，那絕對不可能。
葉晨汐，給予了林墨悲慘童年的光芒，之前礙於地位懸殊，不敢表明心意，現在，雙方表明了心意，他絕不可能會離開葉晨汐。
月神的意義也非常特殊。
既如此，那隻能分道揚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