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請君入甕
約莫一個時辰后。
雲薇小院的床上。
雲雨過程中，及其事後，楚風發現了一件格外有趣的事情——雲薇對自己的忠誠度，從三十逐漸飆升至七十，現在又開始緩慢回落。
激情散去，回歸理性。
像極了愛情，來的快，去的也快。
“爺，您在想什麼？”
發現楚風眼神放空，雲薇趴在他胸前，柔情似水的問道。
“我要殺了王忠。”
“你幫我啊。”
楚風說道。
“我……這……我害怕……我自是幫您，但怎麼幫呀？”
她弱弱問道。
楚風早已想出成熟對策：“簡單，你煮一鍋湯，邀請我來吃，到時賜給王忠一碗，我暗中下毒便是。”
“你知道有什麼無色無味的毒素嗎？”
雲薇長長的眼睫毛顫了顫：“這……我哪裏會知道？”
楚風盯着她柔弱的眸光看了幾秒鐘，笑笑：“好，那你就光負責煲湯，其它交給我。”
說完，楚風下床，在雲薇的服侍下穿好衣服，走出這間小院。
……
門外。
王忠在等待着。
儼然一個忠誠到極點的老奴，格外耐心的等待主子出門。
等到楚風出門，他頓時迎了上來，露出個三分諂媚的笑容。
“主子。”
楚風點點頭，面沉似水，看上去不是很開心。
察言觀色這項技能，王忠自然是點滿了的。
微微沉吟，他輕聲問道：“主子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楚風默默點頭。
卻沒回答。
一擺手：“走，陪我散散步。”
走出一段距離，楚風依舊是一副思索的樣子，想了想，問道：“最近雲薇可曾見過什麼人？”
嗯？
這話，讓王忠微楞，很快回道：“這，老奴倒是不知道，我馬上着手去查。”
楚風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算了，不用查了。”
“之前搞到的雪裏紅，還有嗎？”
王忠心頭一顫！
這是……
這是要殺雲薇？
他小心翼翼看着楚風的臉色，左右環顧無人，更加輕聲的說道：“還有。不過，雪裏紅氣味較重，有硫磺味，灌馬還行……”
“老奴知道有另外一種毒藥，名為一味笑，無色無味，毒性霸道劇烈，三個呼吸內必死。”
他揣摩上意是很到位的，當即提供有針對性的解決辦法。
楚風深深看了他一眼：“對武道強者管用嗎？”
王忠：！！！
心頭又是一顫。
雲薇……竟然是武道強者？
念頭飛轉，他給出回復：“六品以下，都有十成藥力。”
楚風深吸口氣，點頭：“儘快拿來。注意保密，現在就去辦吧。”
王忠點頭，當即匆匆離去。
看着他的背影，楚風眼神無悲無喜。
歷史上有一計，請君入甕。
正如此時此刻。
……
回到一間書房，楚風喝着茶，繼續盤算殺王忠的每個細節。
下毒的時間節點和手法，很重要。
但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理清楚王忠還有哪些社會關係。
殺人不難，善後是最難的。
王忠，從小是個在京城街頭乞丐的小丐，後來一狠心，凈了身，入了宮，當太監求生活，在宮中混了十幾年，都是小太監，直到拜了一個大太監當義父，這才開始“官運亨通”，逐漸有了起色。
王忠拜的那個義父，名為王獻，六十多歲了，宮中的元老太監，至於具體是哪家的人，自己卻是不知道。
想來，應該是三皇子的人，只是應該隱藏的很深。
王忠在自己府中，還有一個院子，裏頭養了兩房女人，太監雖然不能人道，但晚上也是需要有人暖被窩暖腳的，他還收養了一個男嬰，兩歲左右，會走了。
想着這些……
書房門再次被輕輕敲響。
王忠進門。
“爺，這就是一味笑。”
他恭敬的呈上來一個白色瓷瓶：“清澈如水，無色無味，一滴見效。”
楚風點點頭。
長長嘆了口氣，默然不語，但指節輕輕敲擊着桌面，顯露出內心的心事。
“爺，是不是再查一查？畢竟人死不能復生，主子是重情之人，我擔心您日後生悔……”
王忠猶豫一下，很有技巧的勸了一句。
楚風忽然間把茶杯狠狠砸在地上，茶水灑了一地。
“查什麼？”
“還有什麼查的必要！”
“我的女人被別人碰了，我還不知道？”
楚風恰到好處的飾演着一個被戴了綠帽子的暴怒男人形象。
王忠：……
戰戰兢兢，哆嗦不語。
內心卻甚至隱隱有些想笑。
雜家……就沒有這種煩惱，永遠不會有。
……
楚風和王忠在書房呆了一下午。
楚風推心置腹的跟他述說著自己的苦悶，不被父皇寵信，被兄弟欺負，現在連自己的女人，都被別人睡了……
都不知道是被誰睡的。
敢查嗎？
不敢查。
萬一查到是自家兄弟，抑或者是朝廷上哪位權臣，反而更憋屈。
這個皇子，當得還有什麼意思？
期間，楚風數次流淚，悲痛欲絕。
王忠：……
陪着掉了不少眼淚，內心卻徹底信了，雲薇該死！
有些竊喜。
主子連這種事都願意跟自己聊，看來，是真的把自己當成自己人了。
他感到一陣心潮澎湃。
“忠啊，你這個老奴才，哎……我目前最信任的，也只有你了，我在日子，過的簡直是步步驚心，如履薄冰啊！”
楚風流着眼淚感慨，和王忠勾肩搭背，推心置腹的講了很多……
情到深處，楚風要和他拜把子。
王忠：？？？
“主子，不可啊，老奴這卑微殘軀，哪裏配跟您稱兄道弟？”
楚風眼睛紅紅的看着他：“怎麼？連你也瞧不上我？父皇當年白手起家打天下時，共結拜兄弟一十八位，其中兩個都是前朝的太監！父皇都可，我為何不可？”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王忠再難推辭，只能接受。
於是……
兩人便在這書房之中，取了香，取了酒，準備結拜。
王忠取香。
楚風倒酒，趁機滴入一味笑。
和楚風並肩，跪在地上，面朝天子聖像，王忠此刻隱隱有點飄飄然。
六皇子！
竟然要和自己一個太監結拜兄弟！
簡直是祖墳冒青煙了。
“來，幹了這碗酒，從此你我兄弟二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楚風面對父皇的畫像，在香煙裊裊中，發下毒誓。
王忠眼淚都掉了下來。
“不可……”
“主子，不可發這樣的毒誓啊，老奴大你許多歲，恐折主子壽……”
此刻。
楚風赫然發現，他的忠誠度，在漲。
從0，漲到了10。
倒是有了幾分情誼，但……依舊不多。
“行，那我就換句話，從此你我兄弟二人，同榮華，共富貴……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肉吃！”
楚風朗聲說道。
王忠又有點感動了。
主子說的，都不是“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湯喝……”
心思一動，忠誠度，從10，又漲到了20。
楚風注意到這樣的變化，內心卻毫無波瀾。
兩人各自飲盡碗中酒。
幾個呼吸后。
王忠忽然面色大變，踉蹌起身，難以置信的看着楚風，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好似一條在岸上乾涸的魚，什麼都說不出來，臉上抽搐幾下，肌肉僵硬，呈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一味笑，名不虛傳。
笑着死。
楚風遠離他的屍體，擔心詐死，再給自己來個致命一擊。
直到……
《天子策》生出反應。
【殺王忠，獲王忠氣血之力】
【獲得功法：無垢神功】
【獲得記憶：王忠的武道經驗】
看來……
是真的死透了。
楚風這才長長舒了口氣，感覺全身熱氣翻滾，應該是王忠的氣血之力，在體內遊走，有點痛，但還可以忍受。
楚風也沒有着急觀看《天子策》中自己的收穫，先將現場清理一遍，香爐之類，歸放原處，然後把那瓶一味笑，塞進王忠內衣的隱秘口袋中。
然後一把推開門，驚慌失措的大喊。
“來人啊！”
“快來人啊！”
“王忠死了！王忠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