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合派

收集好這些靈氣珠，方魚陷入了沉思：“中間一顆金屬性的靈氣珠，周圍是八堆水屬性的靈氣珠，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聚靈陣？”

“所謂’金生水’，那麼中間這顆金屬性靈氣珠起到的是引’水‘、生’水‘的作用。以金氣引動水氣聚集，再以陣法層層的疊加、壓縮和增強水屬性靈氣的密度，最後將之引導入八個陣眼儲存起來，而水屬性靈氣珠，就是高濃度水屬性靈氣下的產物……

故此，井中間的八角石應為陣基，而那顆最初判斷為金屬性的靈氣珠，應該不是靈氣珠了，或許原本是一顆高等級的靈石，一顆拳頭大小的高等級金靈石。只不過用到現在，靈氣不斷被消耗下，成了這麼小而已。”

方魚在一點點的分析着，他感覺逐步在接近這個陣法井的真相。

當他藉著茭白的月光照射，從那堆來自八角石中間凹槽的泥土裏發現那有些熒熒反光的粉末時，確定了這一判斷。這原本是一顆拳頭大小的金靈石，而之前被判斷為金屬性靈氣珠的那顆珠子，就是這顆靈石耗盡靈氣后殘存的石髓。

“這金靈石等級應該很高，最少是上品，或許是極品也說不定。”方魚給出了一個結論。

“很久之前，這裏應該是一個宏大的聚靈陣！但不知這聚靈陣是做什麼用的？”方魚繼續琢磨着。這個陣井透出了神秘的色彩，還有許多未解的秘密，但方魚有些撐不下去了，這一下午加上一夜的折騰之後，他的身體和精神已非常疲勞，又累又餓的他靠着井壁，在閉目養神中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是清晨，初升的朝陽投給這井中一些光亮，此時的方魚身體和精神均已恢復。儘管對這口井仍存疑惑，但是肚子不爭氣，他要想法抓緊出井，回家補充能量。

目光掃過井壁，發現有凹槽延伸到井口，應是之前維護陣法的通道。踩着凹槽爬上這兩丈高度，對方魚來說輕而易舉。

終於從井中上來了，這是方魚重生之後的第一個早晨，雖然在井中的一夜有些狼狽，但他依然心情舒暢。

沿着已經有些看不出痕迹的小道走回去往水潭邊的山路，然後下山。此時已經到了學堂晨練時分，方魚認準方向，向學堂跑去。

剛出後山，就遇到正向後山而去的秦越之，只聽他叫住方魚道：“小魚兒，你幹什麼去？”

“去學堂啊！你今天不去？”

“今天是休沐日啊！”

“啊？我忘記了！”

“你這憨憨！哈！”

一陣大笑聲中，秦越之也不停留，快步向後山走去。小潭邊有一塊他常用的修鍊之地，去晚了，唯恐別人佔了去。早晨時光難得，正是修鍊的好時間。

見秦越之走了，方魚笑笑沒再說什麼。

“難怪前世是他把我從井中救出的！”方魚想着，腳下卻沒停，他要抓緊回家。

秦越之沒有奇怪方魚為何清晨從後山走出，方魚也沒有奇怪秦越之為何休沐日清晨還要去後山。這不僅是因為要抓住早晨的修鍊時光，更是因為那個小潭邊是這群學堂同窗的樂園，那是一個沒有被世俗污染的，單純的爛漫之地。

而這些學子很快就要接受三合派學堂的入學考核，考核之後，他們或晉級，或留在學堂繼續學習，或者就走向了社會。在這難得的後山小潭邊，保留了他們最後的天真。

方家學堂並沒有在寸土寸金的青山城內，而在城外的方家莊園靠近青山城的一側。方家學堂佔地面積頗大，包括了上課的教室、習武的操場、打坐修鍊的靜室、閱覽書籍的藏書樓，還有先生和教習的住所和吃飯的食堂。

學堂門前是一個廣場，廣場是兩條道路的交匯點，一條是主路，從青山城繞過三合派的北面通往臨滄城，另一條是岔路，繞過方家學堂通往方家的莊園。因為既有方家學堂和莊園，又是連接兩座城的主要道路，這個廣場好不熱鬧，沿道路和廣場邊聚集了上百戶做各種生意的店鋪，他們的目標客戶是往來的行人和學堂的師生。

果然是休沐日，方魚路過學堂門口時，發現學堂大門緊閉。走上通往青山城的主路，人們已經開始每日的勞作，路過早餐鋪子，一陣陣飯香傳入，方魚感覺自己更餓了，想買些早餐，卻發現錢袋裏的錢被他扔在井底，錢袋被用來裝靈氣珠，那隻能加快腳步回家再吃了。

方魚就讀的學堂叫方家學堂，它的全稱應叫做“三合派青山城方家初級學堂”。

“三合派某某初級學堂”是由三合派與當地大勢力合作出資修建的學堂。稱為“方家”學堂，是因為出資人是方家，但來此上課的學生則不一定只有方家人，凡是在青山城生活的適齡孩子都可以報名免費來此上課，比如方魚的同窗秦越之兄妹也在方家學堂上課。

三合派這樣的區域霸主級勢力，經常採用合作的方式與當地家族或勢力共同經營某項事業。對三合派來說，這樣做既可以把握事情的走向、從中取利，同時也可以分潤給需要拉攏的家族或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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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家學堂里，先生和教習由三合派派出，方家負責除了先生和教習之外的事務和費用，包括拿出土地、修建校舍、維護學校秩序、提供飯食等。學堂的兩位監督則由三合派和方家各派一位。

由於先生和教習的束修或酬金由三合派發放，先生和教習的晉級、獎勵也來自三合派，這造成了教師與學堂之間相對鬆散的關係。先生或教習只是在學堂上課、住宿和吃飯，剩下一切都由三合派管理，即便是方家人想在自家學堂里教書，也需要通過三合派的考核和培訓，按照既定的授課內容上課。這樣做雖然明確了標準和教學內容，但對於講課的人來說，沒有壓力和動力，時間一長就越來越懶散。

而站在方家這樣的大家族角度，既然控制不了事情的走向，那投入能省則省。此外，就是為自家嫡系子弟開設私學，加強培養了。

在這種體制下，方魚他們每日只在清晨和上午早些時候上課學習，不到中午就可以放學回家，而下午更是沒有任何課程，想做什麼都行。

在學堂里，為數不多的能引起這些先生和教習興趣的事情，就是發現有天賦的學生並向三合派推薦這件事情了——儘管這概率很小，但三合派為此設立了非常豐厚的獎金。這一方面會導致三合派和本地勢力之間的人才爭奪；另一方面，同樣也是本地勢力為優秀子弟向三合派爭取優待的機會。

在修鍊的世界裏，資質的重要性顯而易見，普通資質的人修為提升太難，進入先天的概率太小。

方魚是家中獨子，與父母生活在青山城裏；方魚家是方家的旁系而非嫡系，方家是青山城的三大家族之一；除方家之外，青山城另外兩大家族是張家和范家。

作為重生者的方魚知道，二十年後，青山城會變成四大家族，這是因為在這二十年間，秦家的老二秦鴻葉強勢崛起，從一個不起眼的後天修鍊者，用了十多年時間跨入先天行列，然後搭上三合派新掌門的線，一路扶搖直上，成為三合派極有權勢的二長老。

然而，與秦家的一路上行不同，方家作為曾經三合派的主要家族之一，隨着一代代強者的謝幕，現在已經處在三合派核心的邊緣，並會在之後的二十年裏繼續滑落，直到方魚重生前，方家已經徹底退出了三合派的核心，成為邊緣家族。那時的方家勉強依靠幾位築基期強者維持着青山城的四大家族的位置。

曾經，方家最輝煌的時候，三合派的一位門派長老、一位堂主、三位副堂主、十多位執事都來自方家，三合派任命青山城城主都要參考方家的意見。而現在，方家已經落在張家、范家之後，只有一位堂長老，兩位執事和幾位管事在三合派撐門面，青山城的城主也不用再看方家臉色，頹敗氣象已顯而易見。所謂堂長老，是三合派某堂口的長老的意思，與副堂主同級，但是權力不如副堂主，堂長老和門派長老是天壤之別的兩個職位。

青山城是三合派直轄中心屬地的三大城市之一。所謂“直轄屬地”就是直接由三合派直接管轄的土地。三合派受上級宗門七曜宗委託，管理一片方圓超過兩千里的土地；“直轄中心屬地”是指三合派駐地所在的區域，是整個三合派管轄區域的中心。

三合派的直轄中心屬地是一片方圓超過兩百里，面積超過百萬頃廣袤土地。它的西面是丘陵和山地，北面是平原，東面低矮的丘陵和平原，南面是湖泊河網密佈的平原。

三合派駐地在這片土地的中央略偏北，由七座超過五百丈的山峰和近百座低矮的小山及山間平原、峽谷和湖泊組成。據說，原來的三合派駐地並沒有這七座高大的山峰，千年前，它們是由大能者從東面移山倒海的搬運而來。

除了三合派的所在地，這片土地上還有一座主城，兩座副城和十多座市鎮。青山城在西北面，是兩座副城之一；另一座副城是臨滄城，在東面；主城是山河城，在南面廣大的平原上。三座城市呈倒“品”字型圍繞着三合派駐地。

山河城作為三合派直轄中心屬地的主城，不僅是因為規模遠大於另外兩座城市，更因為它是三合派的行政管理機構所在地。

所謂管理機構就是實施管理活動的單位，如果這樣說很難理解，那麼簡單說就是官府和衙門。

三合派來自三家門派的合併，千年前他們中的一家出了位元嬰期修士，這位大能一手促成了三家合併，三合派的名字也就這樣確定下來了。因為除了那位元嬰修士之外，三個門派的規模和實力相當，三家也是幾千年的交情，叫誰家的名字都不合適。

合併后的三合派先獲得七曜宗的支持發展速度很快，然後在七曜宗的默許下，滅掉了這片土地原本的霸主青牛宗，佔據了青牛宗的山門作為自己門派駐地。

後來，三合派曾起意想改掉這個名稱，畢竟幾百年之後，還在提當年三家合併，已經沒有意義，反而對門派凝聚力是一種破壞。當時他們準備改的名字叫“山河派”，蹭了“三合派”諧音，還更有氣勢。

三合派為此付出了行動，先將主城“三合城”改名為“山河城”。這個改名順利的通過了，因為這是上下級管理機構之間的事情。但更改門派名稱時，卻被七曜宗否定了，原因是七曜宗曾有一位名叫“山河”的長老，三合派這樣改名字犯了人家的忌諱。

因此，就成了現在門派叫“三合派”、主城叫“山河城”的狀況，好在發音接近，又惹不起上級宗門，就只能忍下去了。

主城山河城不僅是三合派行政管理機構的所在地，也是三合派軍隊管理機構的所在地。這是一座面積數萬頃，人口數千萬的超大城市，山河城位於三合派駐地的南面，城市北面，跨過巨大映山湖，就是三合派的正門。

兩座副城“青山城”和“臨滄城”的規模較小，青山城東南門與三合派的西門相望，中間隔着兩座小山和數條小河。臨滄城是建在蒼水河北岸的城市，蒼水河從三合派北面，由西向東流，河水流到三合派的東北方轉彎南下，到臨滄城南面又拐彎向東流，因此臨滄城的西門隔着滄水河與三合派相望。這兩座城市都是人口超三百萬，面積數千頃的較大規模城市。

三合派直轄中心屬地上還有十幾座人口十幾萬到數十萬不等的小型市鎮，也頗為繁華，畢竟是這方圓兩千里的超級勢力的中心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