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創傷(一)
應龍又開始對着甲板掃射,那幾個架着加特林機槍的壯漢還沒來得及開槍已經倒下了。
徐亮見手下紛紛倒下,便立即退回貨輪,手裏緊緊握着手槍。手下們也紛紛跟隨他撤退,張誠危則獨自在貨輪外和應龍硬剛。
應龍對着張誠危不停的射擊,張誠危只能躲在車后,冷不丁的冒出來射一槍又被應龍打回去。
諸葛尚看着應龍,再看看身邊的李秀,長吁一口氣。應龍對諸葛尚說道:“你趕緊帶她去安全的地方。”
“李秀,堅持住。”諸葛尚將李秀的左手抬放在自己的肩上,扶着李秀往集裝箱深處走去,時不時回頭看應龍與敵人戰鬥的畫面。
此時應龍將蠍式手槍扔到摩托車旁,與張誠危開始貼身肉搏起來,只見應龍一個飛踢將張誠危踢倒在地。張誠危一個飛身又站立起來,沖嚮應龍,又一個左拳擊嚮應龍。
應龍雙手接住張誠危的拳頭,並雙手旋轉拳頭,張誠危的身體也被360度旋轉了一圈,然後倒地。此時,有五六個張誠危的手下從貨輪里跑出來,左一拳右一腳朝應龍襲來。
張亮見張誠危的手下正在圍攻應龍,便大聲呵斥自己的手下:“你們還不快一起上去幫忙。”自己也緊握手槍瞄準着搏鬥場面,礙於場面混亂無法射擊,一副焦躁的表情溢於言表。
應龍左一個閃躲,右一個飛踢,三下兩下就把張亮和張誠危的手下撂倒在地。張亮見那麼多人都抵不過應龍,便對着人群連射三槍,兩槍打中了自己的手下,一槍與應龍擦肩而過,幸好應龍躲閃及時,但應龍的褲子瞬間被劃出一道口子,從口子裏依稀可以看到有紅色的血液流了出來。
應龍敏捷的從腰間掏出手槍,一槍一個擊斃了身旁的打手。此時張誠危又向他攻過來,張亮也一個健步嚮應龍踢來。應龍先是一拳把張誠危打退回去,又一個下蹲躲過張亮的踢腳,再一個橫掃把張亮撂倒在地。
此時,有車子駛來的聲音,應龍回頭一望,原來是切尼爾市警察局重案組的支援來了。“創納斯,給我指一條回林中小屋的路。”應龍迅速跨上摩托車,揚長而去。
張亮和張誠危對着駛來的車隊一頓射擊,而這會兒的車哪有那麼好對付,每輛都是防彈車。張亮意識到了危機,迅速拉着張誠危衝進貨輪。
此時,防彈車裏跳下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衝鋒隊員,手握突擊步槍。諸葛尚見支援來了,便攙扶着李秀向隊員們走來。
“趕緊叫救護車。”諸葛尚將李秀交給其中一個隊員,然後握着手槍示意衝鋒隊員一起衝進貨輪。所有人穿過一條條昏暗的走廊,走到盡頭,看到裝卸區的大門已經打開。
諸葛尚舉起右手,示意後面的衝鋒隊員提高警惕,然後輕輕的向前移動。在大門口停頓幾年後,放下右手,示意大家一起衝進去。
只見裝卸艙門打開,諸葛尚快步往前,只見有兩艘快艇已經發動,正是張亮和張誠危駕駛着。諸葛尚迅速向快艇射擊,可惜子彈與敵人擦肩而過,張亮回頭向諸葛尚數了個中指便頭也不回的向遠方逝去。
諸葛尚凝望着遠去的快艇,一股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湧上心頭,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長官,這裏是我們抓的幾個匪徒。”一位衝鋒隊員對着諸葛尚說,諸葛尚也迅速回過神來。
“好的。檢查下還有什麼線索留下。”諸葛尚檢查了貨倉,發現有箱子拖動的痕迹。
“只剩下這些了。”幾個衝鋒隊員每人搬着一個箱子走了過來。只見箱子裏裝着各式突擊步槍、手槍和手雷。
“有沒有看到6挺加特林機槍?”諸葛尚意識到敵人帶走了什麼。
“沒有發現加特林。他們把要的東西都拿走了,就留下了些破爛。你真的衝動,諸葛。為什麼不等我們到了再行動呢?”一個身穿衝鋒隊制服的男人走了過來,他是衝鋒隊隊長張彪,也是諸葛尚父親諸葛義身前的摯友,粗糙黝黑的皮膚好像述說著他經歷了太多風浪。
“對不起,張隊長。是我的錯。”諸葛尚慚愧的低下了頭。
“你知道自己害死了多少同事嗎?我看你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好好去想想自己的過失吧。”張彪瞪着諸葛尚,一副怒不可揭的樣子。
諸葛尚走出貨輪,外面已經來了十幾輛救護車,他看到正在被抬上車的李秀,連忙上前。李秀微微起身,看了眼諸葛尚,然後就被抬上了車。諸葛尚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海風呼呼得吹着,內心的複雜程度不言而喻。悲傷,愧疚,憤怒,鬱悶,甚至絕望。
他知道他要打擊罪惡,憑他的力量太難了。要藉助英雄的力量!他暗自下定決心,要找到救他的人,要和他一起合作打擊黑暗,因為他們都是為了正義而戰。而就他的又是誰呢?他的心裏是疑惑的。
“諸葛,你知道救你的人是誰嗎?”此時,李彪已經走出了貨輪,他慢慢走近諸葛尚說道。
“韓旭組織今晚是個一個神秘組織交易軍火,我看這些人行動有素,行事殘忍,該不會是臭名昭著的惡靈黨吧。而救我的是誰,我不確定。但我知道他會救我一定不是壞人,甚至可能與我有共同的敵人。”諸葛尚看着李彪,露出堅定的眼神。
“如果今天這幫匪徒是惡靈黨手下,那救你的人很有可能是光和會的成員。這個世界只有光和會的才敢單槍匹馬闖這個虎穴。”李彪臉上的肉抽動了一下,眼神堅毅,一副硬漢的形象歷歷在目。他在諸葛尚心目中也有着英雄形象,值得他頂禮膜拜。
“李叔,今天是我的錯。回去我會給上級打報告說明情況,任由領導處置。”見四下無人,諸葛尚便改口叫他日常的稱呼了。
“諸葛,敢做敢當是個好樣的。今天你已經儘力了,誰也想不到這幫孫子居然搞來了加特林這樣的重武器。剛才我也講的太過了,你趕緊回去把接下來的事處理好。我呢,也要回去彙報工作。”話畢,張彪帶上黑色面罩,朝其中一輛防彈吉普車走去。
諸葛尚看着張彪離去的背影,彷彿看到了父親當年的影子,眼淚不由得在眼眶裏打轉。“我一定要為父親和死去的同事們報仇。”諸葛尚在心裏不斷的重複着這句話。
與此同時,應龍正騎着摩托車飛馳在荒野上,風呼嘯而過,在月光的映襯,猶如一顆在地面肆意橫行的子彈。
“主人,你為什麼要救諸葛尚?”創納斯的聲音在應龍的耳邊響起。
“哎,我應該早點出手,那就不用那麼多人犧牲了。我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會用重機槍對付警察。”應龍懊悔的說道,他戴着頭盔,專註的看着前方。摩托車的燈光照亮着眼前的路,地上坑坑窪窪,不一會,一片樹林映入眼帘。
“創納斯,幫我盯緊樹林周邊,我覺得他們有了那些武器,肯定還會再來。”
“好的,上次來的人連木屋都沒靠近就死了,他們還敢來啊。”
“他們為了得到你會不擇手段的。”
“他們真的知道我的存在嗎?”
“應該不知道。”
“幫我查查諸葛尚的資料,創納斯。”
“好。諸葛尚是切尼爾市最年輕的重案組組長,出生警察世家,爺爺和爸爸都是警察。他的父親在三年前一次行動中犧牲。”
“又是三年前。”應龍陷入思索中。
“有發現,主人”
“他父親是在這個森林裏犧牲的吧?”
“是的,你怎麼知道?”
對於諸葛尚而言,父親去世的舊傷依舊存在,而同伴們犧牲的新傷又刻到了心裏。倘若不是他執著於為父報仇,同伴們也不會犧牲。世間種種,因果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