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孽
如被拔去翅膀的雛鷹般，
狠狠地墜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那還散發熱氣的血肉。
以及那紅與白混合的莫名之物。
他被人推搡着，卻是在第一時間來到了現場。他感覺地上的那攤校服十分扎眼。他想離開這裏，他想逃跑，他很怕，他很恐懼。
可是人很多，就好像是被引爆的火藥桶，瘋了一般互相擁擠。他感覺自己是被什麼人推了一把。一個踉蹌，他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對上了那一張摔的變了形的臉。
於賢死了。
“自殺。”
警方的結論很明確。但於賢自殺的原因卻眾說紛紜。有人揣測是他升學壓力太大，忍不住而自殺；也有人說是他和女朋友分手了一時間想不開，就去尋了短見；更有人說是先天性精神病。一時間謠言四起，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
而於賢的父母，在火化了於賢后匆匆離去，不知去了哪裏。
那件事發生后，陳力抑鬱了整整半年的時間，才恢復了正常。這一天，他突然注意到平日裏版上很活躍的那個女生這幾天變的沉默寡言起來。
“王曉紅，下課來我辦公室一趟。”
“好的吳老師。”
王曉紅，算得上他們班上的班花了。瓜子臉，長馬尾，笑起來很好看。哪怕穿的是校服，也讓人覺得她很可愛。
而吳老師，全名吳信長，是一名髮型地中海的物理老師，似乎和校長吳信遠是親兄弟。
陳力不關心王曉紅的美貌，也不關心吳信長的八卦，他只是注意到王曉紅對吳信長的那份古怪的畏懼，似乎不太像是學生敬畏老師，更像是另一種關係。
放學回家，他看着攢了很久的零用錢，仔細想了想。叩開了隔壁石子仁的房門。
“咣咣咣！咣咣咣！”
“來了來了。”
“楊道長，你怎麼來了。”
“哈哈哈，這不是怕你剛回家不適應嗎。”
楊道長，真名楊奇，是一名道士。觀其形貌，逍遙巾顯仙風道骨，藍大褂是淡然無奇；踏倆黑色碗口鞋，持一柄烏木馬尾拂塵；俊美非常，不似凡人。
“嘖，你怎麼還帶這玩意兒過來。”
“怎麼，石子仁你這鋼筋鐵骨的害怕我這軟趴趴的拂塵？”
“呵呵，是誰那天敲得我一頭包啊。”
兩人入座，飲茶。石子仁向著楊奇謝道：
“多謝你那日救我。”
“謝啥，爹該做的。”
石子仁嘴角一抽，說道：
“你這傢伙無利不起早，說吧，找我什麼事。”
“嘿，你小子比我還會算啊。哈哈，其實沒事，這些日子我試了一下你傳我的武功，發現根本就修不出來。但那股力量又在你的身上客觀存在，所以······”
“所以？”
“你這小子怕不是穿越過來的吧，哈哈哈哈。”
石子仁臉上直冒冷汗，差點忍不住自曝時，楊奇又說道：
“哈哈哈哈這怎麼可能嘛，穿越這種事情。雖然不知道你身上哪些稀奇古怪的特性是怎麼來的，但你從小到達都在藍山縣長大的各種記錄是做不了假的。總之，歡迎回家，石子仁。這裏是龍國，你安全了。”
“回家······龍國······”
等送走了楊奇，石子仁攤倒在沙發上靜靜的思考着。
在行天界，他為了掩護張小四他們撤退，燃燒自我與秦無求決戰。奈何雙方實力差距過大，在被秦無求打的瀕死時，系統為了救他，提前了穿越時間，將石子仁從行天界抽離出來，扔到了一個未被編號的世界。系統因此觸犯了某種規則而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狀態。
“我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好像是個小說家，嗯，接下來的日子，就寫小說吧。”
石子仁停在了一家燒烤店門前，要了幾串烤肉后就坐在店鋪外喝悶酒。無聊的他看向了牆裏頭的學校。這個點，學校正好放學。他看着急着回家的學生，彷彿想起了自己高考那年忙碌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時，剛好有一對情侶停在了燒烤店門前，看着他們你儂我儂的樣子，石子仁想着，他那年怎麼就光死讀書沒找個女朋友呢。這下好了，家鄉毀壞，自己流離在其他世界。
“李哥、雪悅、韓師父、蕭大哥、小四，你們還好嗎。”
喃喃自語，石子仁吃得滿嘴是油。突然，有人喊了他一聲。
“石哥！你怎麼也在這兒？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我哥們，於賢。”
來者正是陳力，放學后，他跟往常一樣帶着於賢來這裏吃燒烤，沒想到卻遇到了石子仁。在等燒烤的過程中，閑的無聊的幾人逐漸熟絡了起來。
“刷刷刷······”
雨勢不見小。白衣青年停在賣米線的店門外。
“我來錯了？”
不，他記得很清楚，那家燒烤店就在這裏。
只不過，是在以前。好像是在於賢死後不久，燒烤店就關門了。之後，門面被轉租給了如今賣米線的。
走入了店內，收起了雨傘，他對着準備打烊的老闆說道：
“你好，來份米線，微辣。”
米線也挺好吃的，只是現在，他想吃燒烤。
走出店鋪，石子仁看着那隔絕校內校外的高牆。
“那一年，這牆還沒有這麼高吧？”
至少，普通人是翻不過去的。若是憑工具，很快便會被保安發現。
縱身一躍，他便毫不費力的翻了過去。牆的那邊，是操場。出了操場，是學校的辦公大樓。循着他在錄音筆上留下的真氣，他闖進了辦公大樓。這凄厲的雨聲，似乎能遮掩住一切。
聽——
那是什麼聲音？
那是什麼呻吟？
惡狼撕咬羊羔的聲音。
能聽到的是可憐的求饒與冰冷的嚎叫。
然而，當惡狼離開了小羊羔的身體，他卻披上了人皮，裝作一個人的樣子，對着她說道：
“一定要保密哦，上次那個孩子不答應和老師的約定，現在已經死了哦。”
放走了小羊羔，惡狼卻聽到有奇怪的動靜。他仔細的尋找着，卻一無所獲。打開了電腦，他查看起了學校內的監控。
“陳力同學，吳老師喊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