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邂逅紅姐
甘敢和父親回到家,哥哥甘龍也放假回來了,有哥哥在家,甘敢第二天就回到江源堂哥甘成家。
甘成告訴甘敢,李銘為甘敢安排了單位宿舍,要甘敢回來就去找他。
甘敢搬進了學校宿舍,雖然是磚瓦結構的平房,但是還是很實用,一房一廳,廚房是另外一小間,在正房的外面。
甘敢安置好房子之後,已經是八月五號了。
那一天,雷聲主動找到了甘敢。
“甘敢,搬新家都不支一聲的?要不是成哥告訴我,我都不知道。”雷聲說。
“我也是急急忙忙搬過來的,哪是新家,都舊平房。”甘敢說。
“剛出來工作就住這麼好的房子,你小子那修來的福了,哈哈。”
“是李校關照的。”
“搬家了就應該賀一賀啊。”
“這不值得賀吧?”
“放心吧,我請客,跟我喝一杯就算賀了。”
“那哪裏行……”
“沒事,放心吧,我們也正好要吃飯,在飯店打着牌了,說起了你,成哥說你正在搬家,所以我就來接你了。正好,你們李校也在,還有幾個,你都認識的。”
“好像不大適合一樣……”
“這有什麼不適合的……走,坐我車走……你搞好了吧?沒有?吃飯後我幫你。”
“搞是搞好了,可是……”
“不要可是了,這還是你甘敢嗎?走吧。”
“好吧,我先洗個手,就來。”
進了飯店包房,甘敢看到除了李銘和甘成之外,還有幾個陌生的面孔,其中還有一個女人。
甘敢覺得這個女人很面熟,就是想不起來叫什麼來着。
“我老婆,付紅。”雷聲介紹說。
甘敢突然想起來,縣城開發廊的紅姐。
“忘記我啦?”紅姐起身走過來。
“記起來了,紅姐吧?”甘敢說。
“我就說嘛,甘敢不會不記得我的。”紅姐迎上來拉甘敢的手。
甘敢下意識地縮手,最終沒有真躲避。
紅姐雙手一上一下抓着甘敢的手臂,半推半拉,把甘敢請到自己身邊的座位。
“我這個弟弟啊,早些時候,他騙我說在供銷社工作,好在我老公在這裏,不然的話我真被他騙到了,哈哈哈。”紅姐左手還抓着甘敢上手臂,右手打着比劃說。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來。
甘敢一臉尷尬,不知所措。
“敢,你真是……剛才紅姐都把你的事說了,你呀,真是的……不過,你小子也挺保密的。”甘成笑着說。
“我們小帥哥也挺浪漫的。”李銘說。
甘敢心裏很不安,心想:“我沒有幹什麼啊,倒是紅姐自己把胸脯靠近我的頭的,不是我,我沒有做什麼歪事吧。”
甘敢看到雷聲笑嘻嘻的,好像沒有吃醋生氣,估計不是為了這事,心裏稍微安定了些。
“那又是什麼呢?”甘敢自己摸不清情況,不敢貿然回應他們,只是笑了笑。
“甘老師,沒事,何處無芳草,下次哥幫你介紹一個。”其中一個陌生人說。
“啊!”甘敢不明白那人說什麼意思。
“姐也幫你留意。”紅姐說。
“下一年,我學校大把。”李銘說。
“真的?”另外一個比較年輕的陌生人說。
“真的,至少有三個女的。”李銘說。
“不過,先優先我弟弟,你們誰都不能搶。”紅姐說。
“不用……”甘敢不知道他們談論什麼,不知道怎麼回應他們的話。
“過去就過去了,不要想她,何處無芳草?”雷聲說。
“芳草?”甘敢猜想到他們要說什麼了,但他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的,說,“哦——你們是說……”
“怎麼,你現在才明白?”紅姐說。
“是啊,我都不知道你們說什麼……沒事,我早就不當一回事了……不過你們是怎麼知道的?”甘敢說。
“唉,你看,我都說不用擔心,我們敢哪有那麼脆弱。”甘成說。
“我們紅姐那店可是新華社,有的新華社還沒有發表,紅姐就已經知道了啊。”那個年輕的陌生人說。
“哦……”甘敢終於明白。
“你那花還在我那呢,現在我都帶來江源來了,擺在店裏好看,那麼好的花丟了多浪費,是吧。”紅姐笑着說。
甘敢感覺自己的臉嗖一下紅了,他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不過,甘敢又不明白了,這麼私隱的事情是怎麼傳出去的,真應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的這句話。
“好好,這事就不再提了,你看,我們敢都不好意思了……敢,來坐,坐這裏。”紅姐稍稍移動了身邊的椅子說。
“上菜了啊,主任。”雷聲對着甘成說。
“大主任在這啊。”甘成輕輕地拍着李銘的手臂說,“李大主任說了算。”
“今天你是主角,你說話。”李銘說。
“唉,這些人怎麼那麼煩,說句開飯都要推來推去。”甘敢心裏想,但又不好說出口。
“那就一面上菜,一面打牌,一輪下來也應該差不多了。”甘成說。
“好,正好甘敢沒有打,甘敢坐莊,斗一輪牛。”李銘說。
“敢,你應該感謝李主任,你的房子是李主任親自安排的。”甘成對甘敢說。
“好,應該的,很多事都得感謝李校長,我干一杯大的,李校長你隨意。”
甘敢抄起旁邊一個倒滿酒的鋼化杯,站起來,走出座位,轉到李銘身旁,右手拿酒杯,左手手指輕按手腕,表示敬意。
“好的,難得敢這麼有誠意,我干——對了,你爸身體好了吧?”李銘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說。
“好了,真的感謝你,幫了我大忙。”甘敢充滿感激之情說。
“這沒有什麼,好了就好。來,為你爸的健康干一杯。”李銘與甘敢碰杯。
“我們也陪一小杯。”雷聲說。
其餘的人都端起了小杯陪着喝,甘敢見狀,有點小感動,一仰頭,整杯酒直接灌入喉嚨,一飲而盡,灌得太急,有些許酒水從嘴角溢出。
“我先飲為敬。”甘敢說話時抹了一把嘴唇。
李銘分幾次喝乾一鋼化杯酒,其他人陪着喝了一小杯酒。
大家都連聲叫好,熱烈的氣氛就這樣被點燃起來,這將又是一次轟轟烈烈的酒桌文化運動。
第二天九點多醒來,甘敢發現門是虛掩着的,桌上放着一碗還溫的瘦肉粥。
甘敢喝過粥后,精神狀態恢復了,可是,他怎麼也回憶不起昨天中午是怎麼回到宿舍的。
甘敢努力回憶昨天的中午吃飯的事情,想追尋一些細節,總是想不起來。
甘敢知道,人在喝醉之後會醜態百出,他擔心的就是這一點,特別是有沒有得罪人。
因為當時那些人都是得罪不起的人,包括堂哥,對自己那麼好,得罪了也不好。
甘敢只記得他跟每一個人都碰了杯,每人都是用鋼化杯來喝的,好像他們每人也回敬了一鋼化,好像他還代李銘喝了一鋼化,又好像替堂哥代了一鋼化,再後來,他真的不記得了。
那菜是什麼菜?甘敢也回憶不起來了。
“門開了,起來了。”雷姨的聲音。
“哦,是哦……敢,在嗎?”紅姐的聲音。
“雷姨,紅姐,是你們啊?”甘敢走出來。
“沒事吧?細佬。”紅姐改口叫細佬,顯得更親近了。
甘敢有些不習慣紅姐這樣叫自己,懵了一下。
甘敢這個小表情被雷姨看到了,雷姨說:“敢,聽阿紅說,你們昨天吃飯的時候認阿紅為姐姐了,我家那個也回來說了。”
“哦……”甘敢回憶不起來了。
“不是忘了吧?還是後悔了?”紅姐心直口快。
“沒,沒沒……”甘敢也不知道自己說沒什麼的沒。
“敢不會的……你認阿紅為姐姐,那以後對我也要改口了,我是你姐夫的姐,也叫我姐行了,好不好?”雷姨說。
甘敢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回答雷姨,因為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她。
“姐,算了,我們是我們,你是你,不要為難我細佬了。”紅姐笑着對雷姨說。
“好好,不為難,我老太婆了,要敢叫我姐也不合適,不過,敢,不要把我當外人哦。”雷姨說。
“不會,我細佬不是這種人。”紅姐口快,搶說了。
“不會的……”甘敢說。
“紅姐,那粥是你拿來的吧?”甘敢問。
“是啊,我來到你還沒醒,我就到我姐家,現在過來看你醒了沒。”紅姐說。
“我是不是醉了?”甘敢問紅姐。
“在飯店都睡了,你姐夫和他司機一起送你回來的——就是那個靚仔。”
“真的失禮死人了。”
甘敢想借要人送回來的這件事轉個彎想套出紅姐說說當時吃飯的時候甘敢自己有沒有失禮。
“沒什麼,作為姐夫,送你回來不應該啊?”紅姐不知道甘敢話外之意。
“我怕當時我就失態了吧?”甘敢見紅姐沒有領會,乾脆直接問了。
“沒有,很好啊,很正常,只是話多了些。大家都說你酒風好,都喜歡和你喝酒呢。”紅姐說。
“真的?”甘敢想相信,卻懷疑。
“真的!”紅姐看出甘敢不相信,所以口氣更肯定。
“哦,那就好。”
甘敢本來想說“這我就放心了”,話到嘴邊感覺不妥,硬是把這話收回左邊的牙藏里,從右邊牙藏吐出了“那就好”。
“你姐夫要你去找他,有事跟你商量。”紅姐說。
“好,去哪裏?”
甘敢儘管不習慣“你姐夫”這種強認親的事,聽說有事可做,就不管那麼多了,不過他的心裏還是覺得怪怪的。
“他現在應該在木材站,你去找他吧。”紅姐說。
“好的,我現在去。”甘敢說。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