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心難測
那個土匪頭子痛苦地跪在地上,倒是沒有哀嚎,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正於手起刀落之際,婁三千注意到他脖頸處的烙痕。
那是一個烙印,更確切的說,那是逃兵印記。
世事萬千,士兵落草為寇,還真是可笑至極。
“你是個逃兵?”
“老子不是逃兵!”
“不是逃兵,那你這是什麼東西?”
婁三千用刀指着烙印說道。
那個土匪頭子咧着個嘴,緩了半晌兒才叫喊道:
“你要殺便殺,不必如此羞辱我!”
一旁倒在地上的土匪紛紛哭喊道:
“這位英雄,我們是前朝的軍士,因為前朝亡了,為生計所迫,不得已落了草——平日裏我們不曾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還望英雄給我們一個機會!”
“既然是前朝軍士,這逃兵烙印是怎麼回事兒?”
“前朝滅亡時,我們被當朝地方軍收編了,可是地方軍的長官記恨北朝,常常對我們加以羞辱體罰,我們逃跑未成——這才——”
“少和他廢話,南朝沒一個好人!”
“你可知,雖有前後朝之分,但是百姓是不曾改變的,日月山河也是不曾改變的,你們斥責南朝不仁道,自己卻幹着燒殺搶掠的勾當——”
土匪頭子聽到婁三千說的話,甚是不悅,憑着僅有的力氣向他吐了一泡口水。
“頑固不化!”
只見手起刀落,那人便沒了氣兒,死在了婁三千跟前。
婁三千留下兩匹馬,示意其他幾人離開,那些人早已被嚇破了膽,自然不敢多留,直溜溜的跑了。
正在婁三千以為事情已經解決之時,突然聽到身後婁一傳來的呼救聲。
他回過頭一看,原來是一名成年男子死死地勒住了婁一的脖子,嘴裏還不斷地叫吼道:
“本來我們只需要供奉他們一些糧食即可,你把人一殺,他們斷然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你平白給我們村招來橫禍,究竟是何居心!”
“就是,這附近的土匪窩不下十幾個,你是個外鄉客,倒是能一溜煙跑了,我們家在這裏,要往哪裏跑。”
那些村民七嘴八舌,吵鬧聲響徹天際......
婁三千這才注意到,聚集的人不下二百人,青壯年更是佔了一半......
婁一的臉被勒得通紅,婁三千不敢貿然行動,問道:
“你們男子不少,為何還要懼怕土匪呢?”
“那群土匪殺人不眨眼,得罪他們的人都得死,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我們可沒那個膽子。”
“我剛才救了你們,你們就以這個方式報答恩情?”
“呵!你那不是救了我們,是害了我們吶,你不知道那群土匪到底有多記仇,被他們盯上,十死無生——”
婁三千撫慰着馬匹,瞅着幾個一言不發的老人說道:
“老人家,這幾人說的話你們是否同意?”
“你少廢話,你與我們到山上去和他們謝罪,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他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力愈發收得緊,婁一臉色發紫,已經無力再做掙扎。
“大家不要怕,他就一個人,我們一擁而上,還怕抓不到他嗎?要是我們不把他綁給山上的那群土匪,將來的日子還怎麼過活——現在這個小孩在我們手上,他是不敢輕舉妄動的——你們去找根繩子來——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