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秩序與混沌
“就讓我給你講講,這個世界的部分真相吧。”
說罷,閻羅輕描淡寫的一揮手,無邊無際的純白空間剎那變成了浩瀚的宇宙星圖,而李凡所在的藍星,在宇宙中微若塵埃。
“宇宙萬物,總是自發的從有序變為無序,就像你的房間,每一次收拾乾淨后,都會變得越來越亂,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宇宙規律。”
望着頭頂星圖的不斷變化,李凡從地上站起身,極為認真的聽着。
“而你們人類目前生活的世界非常有序,宇宙就像一面平靜的湖水,但其中又有不少區域在漲落,我們自身的存在,也是來源於這種漲落帶來的有序世界。”
“然而宇宙這面湖水終究只會逐漸氣化,那就意味着人類有序的同時,在宇宙的某個角落,必然有個地方正在急速無序化。”
隨着閻羅的話語,宇宙星圖開始發生變化,如同一面被打破平靜的湖水,在浩瀚的星雲中掀起陣陣波瀾。
“所以,如果宇宙黑暗中的某個區域突然有序化,這種情況形成的有序化和人腦的有序化類似,這就相當於在真空之中,一瞬間產生了一絲意識,雖然這個意識沒有依附於任何個體,但還是有一絲意識。”
聽到這裏,李凡已經感到了一絲恐懼,他難以想像宇宙中竟然真的有難以名狀的意識存在,他不禁開口問道:
“那如果宇宙發生了一次規模空前強大的漲落,有序化程度急劇升高,高到比全世界所有人的意識加起來還要高,超出了人類文明和智慧,這樣的意識,就這樣憑空出現在虛空中......”
閻羅有些意外的看向李凡,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小子,能這麼快就意識到問題的重點,不禁滿意的笑道:
“沒錯,在你們人類的理解中,只有一種存在跟這個很像。”
“神,神明......可是!那不就意味着!”
“是的,也會有一個地方突然變得極為無序化,我們習慣叫它——混沌。”
望着一時間難以消化的李凡,閻羅將漫天的星圖收回,空間再次恢復成純白色。
片刻后,李凡從恍惚中恢復過來,他神情複雜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嗓音乾澀的說道:
“我有......兩個問題。”
“嗯哼。”
“第一個問題,你是秩序中誕生的神明,還是混沌中演化的惡魔。”
閻羅饒有興緻的偏了偏頭,看了李凡半晌才道:
“這樣的問題都敢問,你比我想像中要勇敢,我的神位是次神級,明白了嗎?”
聞聽此言,李凡心中重重鬆了口氣,還好對方不是什麼混沌世界跑出來的存在,不然自己的下場恐怕比下十八層地獄還要悲慘。
“第,第二個問題,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在你們眼中跟一隻螞蟻差不多,我又能幫你什麼呢。”
“你說錯了,不是你幫我,而是我幫你。”
閻羅嘆了口氣,哪怕隔着墨鏡,李凡也依然能感受到對方的憂慮。
“我已經說過了,你們人類的進步真的很快,已經帶動了宇宙局部的一次小範圍漲落,在離你們很近的地方已經有混沌世界出現的跡象。”
“混沌世界的出現對於秩序星球來說是一次毀滅性的災難,那些混沌生物天性殘暴喜好殺戮與掠奪,以你們目前的能力,根本無力抵抗。”
“所以,我會把你送回去,並不斷磨練你,讓你成為未來戰鬥的重要武器。”
閻羅的話說的真誠,李凡第一次感受到被人認可的滋味,想到能為自己生存的家園出力,一時間竟熱淚盈眶!
“你還有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人類世界將會發生巨變,我會將你傳送到一些存在混沌生物的場景中,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努力活下來,現在你可以滾回去了。”
李凡還沒聽懂閻羅最後的話語是什麼意思,只感覺腳下一空,整個人突然從純白空間掉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純白空間內,將李凡吸走的黑洞緩緩消失,地面上巨大詭怪的影子突然開口了,用不似人類的語言說道:
“你感覺這小子怎麼樣。”
閻羅冷哼了一聲,旋即又有些無奈的回道:
“不怎麼樣,甚至還不如上一個,真羨慕冥王哈得斯,得到了一枚好棋子。”
————
老舊掉漆的鐵架床上,身體已經開始僵硬的李凡突然抽動了一下,暴突的雙眼血絲漸退,胸口猛地從床上彈起!
“呵啊——呼,咳咳!”
李凡就像一條渴死的魚,他劇烈的咳嗽着,努力將新鮮的空氣吸進肺里!
好一陣后,他才徹底恢復了意識,慢慢從床上坐直身子。
眼前的屋子一片狼藉,床頭櫃被踹翻,上面放着的杯子碎了一地,枱燈也被扔到了一旁,床單上被子上滿是腳印,衣櫃門大開着,裏面的衣服也飛的到處都是。
李凡默默的下床收拾屋子,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有些委屈。
自己招誰惹誰了,到底是誰要對他下殺手,他動過報警的念頭,可又怎麼和警察解釋自己死而復生的事呢。
他住的本就偏僻,這棟單元樓已經建成二十來年了,一個監控都沒有,抓人談何容易。
再加上他還有很多事要做,死而復生,第一次得到別人的認可,閻羅交給他的任務都還沒有搞懂,暫時不想再分心去做其他事。
將屋子收拾妥當,李凡感覺有些頭暈,酒勁兒還沒完全過去,他接了點自來水猛灌了幾口,走向衛生間。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房屋的大門一直都是半開着的,仔細回憶,他進家的時候就沒有關門,而兇手很可能就是趁自己在衛生間嘔吐的時候溜進去的。
“看來今晚,一直有人跟着我啊。”
李凡並不傻,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想通,他沒有丟任何東西,兇手完全是為了殺他出氣,可是他也沒有和誰結過仇啊。
“總不能,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