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誓言

烏雲峰頂，奇無妄平息激蕩的心神，默默觀望煙雨中的烏雲山脈。

此時已是夏末，山中草木繁盛。雷雨中的山脈，也被雨水沖洗得乾乾淨淨。鬱鬱蔥蔥草木上，雨水銀線般流淌。濃密的枝葉，亦蒼翠欲滴。

十七載山中生活與修鍊，竟從未發現，原來雨中的烏雲山脈，也能這樣好看，也能這樣別有一番景緻。

都說“心裏萬里無雲——世上萬里無雲。”此話有理。奇無妄不禁感慨。

心情舒暢了，自然看什麼都好看。看什麼都別有一番風彩或別有箇中滋味。

就要出山遠行，便多看幾眼吧！

也不知魅兒現在如何了？想起小妹魅兒，奇無妄不禁一陣甜蜜。

魅兒如今也十五了，也已進入九萬力。也不知她怎麼練的？比她哥進境還快。不過誰叫她是咱的妹兒呢？是不？哥是個“怪胎”，妹兒自然也是個“變態”，倒是不用太過擔心。

擇日不如撞日。再望一眼煙雨中的青翠山脈，奇無妄果斷動身。

“魅兒，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走了，烏雲山脈。”

奇無妄在心底對妹妹叮囑着，同時跟眼前的烏雲山脈告了個別。

“此次歷練究竟是福是禍、是死是活，只有天才知道。”

感嘆幾聲，奇無妄起落間離開山頂。跟着接連飛躍，迎着嶄新未知前路，一路狂奔。

一個時辰后，奇無妄已迎着東方中原，已狂奔近兩千里。已越過重重山嶺，出現在烏雲山脈邊緣。

疾速飛躍時的暢爽，着實令人沉迷。

仰天長嘯中，奇無妄再次發力狂奔。哪知稍不留神——“咔嚓”、“轟隆”接連響起，“哎喲”痛呼也隨即傳開。

谷邊一株雙臂合抱之木，已被奇無妄攔腰撞斷。斷木砸落谷中時，還恰巧砸在撲倒在泥水中的——奇無妄一雙後腿上。

鼻青臉腫的他，不僅撲倒水草里啃了一嘴草，還雙腿劇痛、無語捶地。

“憑啥總讓俺倒霉？俺不服呀？”

呲牙咧嘴推開壓在腿上的斷木——掙扎爬起，又趕緊揉揉被撞砸得生疼的鼻子、嘴臉。

“娘的！這霉運是走哪兒跟哪兒，甩都甩不掉呢！”

“看來以後還有的是苦頭吃……”

搖頭嘆息幾聲，奇無妄趕緊換了個乾燥地方獃著。還隨手換掉全身臟衣爛泥的衣衫鞋襪。

烏雲嶺之所以叫烏雲嶺，就是因為嶺前數千裡外，有一大段地勢低洼的峽谷。

峽谷層層疊疊、錯亂分佈。谷內山峰、峽谷、溪水，又峽谷、溪水、山峰——相連相接、相圍相困。

或山峰高矮不一、或峽谷寬窄不同；或溪水綿延流淌、或乾涸岩石裸露；或嫩綠青翠繁茂、或空曠平坦荒蕪。

如此也就構成一幅形態各異、景象萬千的——令人萬分欣喜的壯麗畫卷。

“山川秀麗多嬌！”

“如此大好河山，怎能落於異類、異物之手？”

“吾奇無妄修鍊有成，誓必為人族守護。願人族永存永昌！願大好河山永存！”

見此鬼斧神工、渾然天成的壯麗情景，奇無妄不禁激情澎湃、壯志滿懷，並即興立下守護人族的——莊重誓言來。

越過高山密林，越過烏原峽谷，越過山丘林地，再越過烏江大川，再往前——便是一馬平川的中原地帶。

在烏雲山脈修鍊、生活十多年，這還是奇無妄第一次獨自遠行，也是第一次踏上前往中原大地的——遙遠路途。

因而一路之上對沿途一切，俱感新鮮好奇、美麗親切。

歷練、歷練，四處遊歷、四處觀看，又不着急趕路。奇無妄悠哉游哉，緩步前行。

天空如洗、草地嫩青、雜花芬芳、極目通暢。

沉浸美景，心蕩、神曠。

或坐或卧或躺或伏，或匍匐滾爬或四仰八叉，或傻笑傻樂或縱情歡歌，或跳躍奔跑或靜觀思考；烤一二山雞野雀、取老酒一壺輕酌，則人生之美妙，無過於此。

奇無妄左手攥着烤山雞，右手舉着老酒壺，躺靠在長滿青草的丘地——正吃得滿嘴油、笑得眼眯縫、喝得暈乎乎，倒毫無防範警惕。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吃，吃罷峽谷鴨又嘗山丘雞，遍嘗山丘果又品烏江魚……

晃晃悠悠旬月後，才從烏雲山脈，遊歷到中原邊緣。前方千裡外，鳳棲山脈已遙遙在望。

“前方就是鳳凰山了呀，既然來到中原地帶，若不見識一番卧龍山與鳳凰山，恐會被人恥笑吧？”

更何況卧龍山脈“金鋼峰”、鳳凰神火“熔岩洞”——乃千古流傳的兩大寶地。也是中原正派之根基所在。若不見識一番，也委實可惜。

傳說金鋼峰，乃遠古神龍寂滅后，其神體所化。

至於眼前的鳳凰山，則有傳說中的神鳥鳳凰，所遺留的本源精火存在。

今夜咱就夜探鳳凰山。不過也得牢記行事原則：咱只觀察不衝突。先表明下立場：爺可不是偷偷摸摸刺探。爺沒有絲毫惡意。爺有的只是好奇罷了。

說干就干。稍稍裝扮一番，全身黑衣籠罩。只露一雙精光閃閃的眼睛，在微黑曠野中，正釋放詭異光芒。

夕陽西沉、天已擦黑、星光初現、月鉤微顯。

奇無妄幾個起落間，化為黑點。

力量、速度全提升，進可攻、退可撤。只要不是太背運，只要不是碰巧撞上高階修士，就能安全無虞、去留隨意。

奇無妄信心滿溢、底氣十足，暗暗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