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奇無妄
蒼茫大陸南方，十萬大山烏雲嶺。
此時烏雲嶺邊緣部位——烏雲山脈附近——正狂風怒號、暴雨傾盆；天空也漆黑如墨、烏黑如蓋、白日如夜。
幾道閃電突現，在刺破黑暗天空大地的同時，也短暫照亮烏雲峰。
轉瞬即逝耀眼亮光下，烏雲峰頂上一個俊俏邪異的銀髮少年，正盤膝坐在風雨之中。
少年名叫奇無妄。乃邪道第一大派——烏雲山奇雲殿的少殿主。
奇無妄在奇雲殿中——可大名鼎鼎。倒不是因為他少殿主的身份，而是因為他奇無妄的名字。
“珍愛生命，遠離無妄。”可是眾人口頭禪。這可是數位親身經歷的弟子，用他們的切身體會和深刻教訓，所總結出來的。
教訓深刻呀！
看到時常有弟子對着烏石山——練靶子、練準頭，及拳轟烏石練氣力、練拳術，奇無妄就也想去玩玩。
哪知別個弟子天天練、月月練都沒事兒，可自己一顆山石剛砸到山腰，咋突然就“嘩啦啦”滑坡了呢？
鋪天蓋地的石塊，剎傾瀉下來。猝不及防、撤離不及的弟子們，頓鬼哭狼嚎、遍體鱗傷、狼狽不堪、淚眼汪汪。
數十人受傷、數人致殘。奇無妄也照樣沒逃掉。
按說不應該。隔了數百米砸的。
一有情況震驚、惶恐間，也及時後撤。怎料拳頭大的碎石——長了眼般激射而來。
“砰”一聲奇無妄捂臉尖叫。額上立凸起一個嬰兒拳頭大的紫包。
“嘶！喲喲！”
一摸，疼得直叫喚。
“娘的！為啥？”
奇無妄心裏直發炸。
“咱也不想呀？傷人傷己，一次、兩次、三次，到底為啥？”
上次也是。剛踏上兩山之間的懸橋，哪知向來無事的懸橋，忽然就斷了。
導致自己連同數位過橋的師兄弟，從數百米高的懸橋，立時掉落橋下的急流。
這也就罷了，誰知急流里竟還潛藏一條兇猛歹毒的鋸齒妖魚。
眼瞅妖魚張開滿是利齒的大嘴撲來，奇無妄嚇得趕緊扭頭轉身，還當即一陣狗爬式——亂踢、亂蹬、亂踹。
逆流躍進數米后，又回頭望一眼。哪知剛剛停腳回望，又馬上被洶湧澎湃的激流，給重新送回怪魚嘴邊。
嚇得奇無妄怪叫着，再次亂蹬、亂踹。
結果妖魚還真就被奇無妄給一腳蹬開。但也只是從自己身邊，給蹬到別個弟子身邊。
閃飛眼瞅就要游到岸邊，雖倒霉悲催，好在有驚無險。且馬上就要轉危為安、脫離苦海。哪知飛來橫禍，在劫難逃。
被奇無妄踹到閃飛身邊的妖魚大怒之下——“咔嚓”一聲就將猝不及防、勝利在望的閃飛，給啃得慘叫連連、慘不忍睹。
幸好岸邊尚有弟子垂繩相救。如此閃飛才得已拖着僅剩的左腿，勉強保住性命。
看着呼天搶地、痛哭流涕的閃飛，再瞅瞅周圍面色複雜、目光閃爍、隱晦難言的同門弟子，奇無妄內心深深疲憊、滿滿無力。
“天啦、娘呀、祖宗、神靈，這一切究竟為啥？俺也不想呀？俺是真的真的不想呀？啊呀呀！俺前世究竟作了什麼孽？竟要遭此劫難、受此折磨，竟要被如此詛咒？”
面對此等情景，奇無妄欲哭無淚。
怪事自然不止一兩件。奇無妄某次去山頂納涼時，結果剛一靠上涼亭的石柱，涼亭就轟然倒塌。
幸好見少殿主出現，大夥立馬借口溜了，因而除奇無妄本人，倒無他人受傷。
“無妄之災、無妄之災！”
奇無妄內心狂吼。
為表委屈、為證清白，遂更“奇傲天”為：“奇無妄”。
怪事發生多了時，長老們同樣納悶。
穿雲燕早起總會繞空飛旋，大夥也會習慣性望上一兩眼。怎料偏他奇無妄抬頭笑看時，恰巧一坨鳥屎掉嘴裏。哎！那場面喲！嘖嘖……
奇無妄當即懵逼。眾目睽睽下，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既尷尬丟臉，又進退兩難。剎滿臉通紅、眼含熱淚。
更倒霉的是，旁邊一傻小子竟然沒憋住，居然笑噴了。
奇無妄正傷心、難過、委屈。惱怒之下對準笑噴了的——傻小子嘴臉，一口就將嘴裏的鳥屎，連帶唾液，迎面猛噴過去。
這下可悲催。傻小子正大張着嘴巴，正笑得合不攏、止不住。結果猝不及防下，連味都沒品，就將奇無妄噴進嘴裏的鳥屎，連帶唾液，一口吞了。
當他在四周再也止不住，再也壓抑不住的哄堂大笑中反應過來時，頓臉色煞白，又急轉烏青、黑紫。羞怒交加、急怒攻心下，竟直接口吐白沫——直挺挺暈倒。
據說事後傻小子足足在房間躺了倆月，才恢復過來。且就算恢復后，也恍恍惚惚、迷迷瞪瞪。算是徹底廢了。
每每想起此事，長老們都會笑得肚子痛。但當面還得故作嚴肅地勸慰及開導一番。
一兩件也就罷了，許是巧合。可意外發生多了時，也確實令人費解。
為加強攻擊能力，一名弟子就選了個僻靜地方，打算練練暗器、飛刀啥的。
一刀飛出迅速穿透飛行的鴉群，於是“撲通撲通”掉了一地飛鴉。
然獵物雖落下，兇器卻不見蹤影。正尋思時，對面山上猛傳來尖叫，嚇得“兇手”一哆嗦。
奇無妄煩得很。特地跑來偏僻無人的小山，打算清靜清靜、放鬆放鬆。
正愜意趴在大石上吹風賞景，忽覺臀尖兒一痛。回頭一看，竟見一把小刀插在臀尖兒上，正顫巍巍抖動。
“呀！誰？是誰？”
奇無妄立時尖叫。
“兇手”自然倒霉了。不僅好不容易才積攢到的一點兒資財全賠光不說，還得關押思過呢！最後長老還訓斥道：“咋不找個偏僻地方練呢？”
“兇手”心裏也是苦呀！
“咱都避開百十里了好不好？還要怎麼避呢？難道要去正派地盤練嗎？”
想到這裏，“兇手”頓靈光一閃。“對呀！少殿主怎麼不去禍害那些正派人士呢？總在窩裏橫有意思嗎？對呀！得給長老們建議建議才行。”
奇無妄從來都不是一個大度的人。這也是邪派人士的通性。邪派向來百無禁忌、仇不隔夜。怎麼痛快怎麼來。
對方那點兒賠償，奇無妄是不看在眼裏的。還轉手扔給旁人。但不看在眼裏，並不表示不要賠償呀！
若插了自己一刀后，兇手還能沒事，那以後豈不是阿貓阿狗——都敢把自己當作移動靶子練了呀？那咱走路時，屁股上還得帶着一排刀呢，還一顛兒一顛兒的呢，搞什麼嗎？
真是豈有此理。咱不去害人就不錯了，還能讓人把咱給害了呀？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