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北澤進兵
山頂上,蒼茫大地,一覽無遺,風兒輕輕搖,吹得這黃昏時分的世界,如詩如畫。
宇文炳天內穿一身深藍色緊身衣,外邊套着一件白色長袍,身後是一件繪着七彩猛虎的灰色披風。這一身的扮相,出自高瑞的傑作,雖然都不是什麼名貴布料,卻讓宇文炳天整個人都精神了百倍。
一桿長槍背在其身後,槍桿圓潤光滑,槍頭是精鐵所制,也是費了些銀錢。這件兵器在身,讓得宇文炳天有了些許俠者風範,而他自己,也因為有了武器,多了幾分自信。
身後的羅天嘯,一樣的行裝,這主僕二人,立於山頭,可以說是威風凜凜,雄姿英發。
高瑞已經騎着他的寶馬飛渡,先行離開了,宇文炳天藉著這機會,想着到處逛逛,飽覽一下大好的河山。
“天嘯,為什麼跟着我?”宇文炳天極目遠眺,還是又一次問出了這個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
“主人,當年我還是孩童的時候,受了宇文大人的救命之恩,可以說我這條命是宇文家給的。”羅天嘯莊重說著,這件事情,他已經說過幾次了,可主人卻不太相信。
當年戰亂,歷國屢次敗退,城池大多被敵軍佔領。危難之際,歷帝重託宇文家,宇文大人帶領兵士浴血奮戰,一步步收回丟失的城池。不知為何,扭轉戰局的歷帝,本應該高興,卻下了一道命令,之前所有不戰而降的城池,所有臣民格殺勿論。
一時間,好多城池血流成河,就連當時的宇文大人,也不能阻止這樣的屠殺。宇文大人路過洛縣的時候,發現了街邊奄奄一息的羅天嘯,不僅給了糧食,還給了不少錢財。
羅天嘯記得清楚,當時宇文大人回到馬上時,懷中摟着一個襁褓,估計便是宇文炳天了。為什麼如此肯定呢?是因為宇文炳天的容貌,和他印象中的宇文大人,別無二致。
“如果我是宇文大人的後代,為什麼我會是個侍衛呢?”宇文炳天自言自語,除了對未來的憧憬,便是自己的身世,最讓他在意了。
“歷國穩定之後,宇文家便如人間蒸發一般,蹤跡難尋了。”羅天嘯黯然道,自己又何嘗沒有找尋過,可是以他的身份,也打聽不到什麼。
宇文炳天搖搖頭,多想無益,如果老家主還在世,他倒是可以問一問自己的身世。可是如今多年過去,物是人非,當年之事,又有幾人能知?
轉身,宇文炳天的目光清澈而深邃,他盯着羅天嘯,非常認真地說道,“當年的事情,都過去了,你又何必為此,跟着我呢?”
羅天嘯一愣,知道對方一直對自己護衛的身份耿耿於懷,淡然一笑,“也許這就是命吧!主人,我都下定了決心,你又何必推辭呢?”
宇文炳天尷尬一笑,心中的志氣又蓬勃了幾分,他用手重重拍了拍對方的肩,“天嘯,謝謝你,希望我們都不會失望!不過,能不能別叫主人,我視你如友,這樣總覺得生分了一些。”
“主人,我視你如主,與你視我如友,並不衝突。”
宇文炳天又盯着對方看了看,只覺得對方,怎麼說呢,有些可愛。這話無法反駁,你對別人如何,別人對你如何,本就是兩件事。就比如自己喜歡的是古秋月,而古秋月又怎麼會喜歡自己呢?
“睡覺!明日再趕路!”宇文炳天伸了個懶腰,招呼天嘯休息了。
吹着山風,呼吸着新鮮的空氣,這樣的體驗有些刺激,兩人安然入眠。
第二天,宇文炳天起了個大早,跟隨着羅天嘯,又操練了一個時辰,這幾乎已經成了他每日的規定動作。
之後,兩人尋着景色秀美、地勢險峻的地方,一邊遊覽,一邊探險。
突然,遠處,隱隱有人影在晃動,兩人俯身靠近。
……
“你們這些士兵,怎麼能平白無故抓人呢?”少女瞪着明亮的眸子,肉嘟嘟的手掌,指着前面的幾個兵士,正是史瑤。
三個兵士,用繩子捆着10個壯丁,正趕着路,突然撞到了這個女娃娃,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史瑤為何會出頭呢?因為他認出了,這壯丁裏邊,竟然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石大聲!
“小娘子,這荒郊野外的,你是一個人嗎?”一個胖胖的兵士,向前走了兩步,咽了咽口水,滿臉桃花,笑着道。
另一個高個子兵士,趕緊是上前,攔住這個不正經的同伴,“前方戰事緊急,我等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姑娘讓路!”
史瑤最近的膽子,也是壯了一些,見對方還是客氣,又逼問道,“什麼戰事緊急?我怎麼沒聽過?”
“姑娘不知,北澤舉兵三十萬,大軍壓境,我等怎會兒戲?”
“那也不能隨便抓幾個人,便送上戰場去吧?”
“軍情要務,姑娘若再阻攔,我等……”
高個子士兵還沒說完,只覺得右臉被什麼東西,狠狠打了一下,低頭一看,是一顆石子。他握緊手中長戟,只見遠處的密林之中,慢慢出現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正是一直跟着史瑤的常羽,他見史瑤和兵士起了爭執,忍不住出來了,“你們怎麼樣?還打算對女子動手嗎?”
高個子兵士冷哼一聲,怎能忍得別人挑釁,便命令其他兩名兵士,一起上前圍攻。
一時間,四人打在一處,史瑤見狀,趕緊跑去給那些壯丁解綁,可那繩結並不普通,她比劃了半天,沒有一點頭緒。
再回頭看,常羽已經三人圍在一處,明顯處於劣勢。
這三個兵士,可不像凌涌的那些手下,常年沙場磨練,手段和功夫都非常實用,招招都有玄機,不出片刻,便佔得了上風。
常羽也是不自知,他擅長的明明是身法,正面和對手打起來,本就不是明智之舉,他也只能左躲右閃,節節敗退了。
嗵!
腳下一個不穩,常羽生生吃了胖兵士一戟,那力道重有百斤,直令得他渾身發麻,再回過神來,已經被人用長戟架在半空中了。
高個子兵士,輕蔑看了一看對方,“倒是有些本事,身為男兒,不如用在戰場!”
史瑤還沒解開繩結,只能眼睜睜看着常羽也被綁了進去,高個子兵士不再多言,直接招呼眾人前進。
史瑤指了指常羽,又指了指自己,氣的直跺腳,真是沒一個爭氣的!
就在這時,一桿長槍破空而至,直直插在高個子兵士的面前,旋即一陣大笑聲響起。
“老兵別走,我家瑤兒還沒問完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