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劍心
第548章劍心
“王上駕到！”隨着一聲高呼，飾有金色三足神鳥的車駕平穩駛過人群之外的御道，一共九駕車馬，所載的分別是東溟國的國主與重要王親。
後方的儀仗隊伍由一名身着華貴銀光鎧甲的將領率領，武士隊伍組成的儀仗清一色地穿着華美的鏤空鎧甲，上鏤有精美的烈焰神鳥與荊棘花紋，胸甲處更嵌有珍貴的白寶石，奢華貴氣到了極點。
道路兩旁，能來到這裏的即便不是王公貴族，也是東溟國有些身份的上流階層與其家眷子嗣，御道兩旁有武裝到牙齒的武士組成人牆維持秩序，但人群爭相擁擠觀看，幾乎要將人牆擠垮。
祭典的入場順序以及時間明顯是經過精心安排的，東溟國國主到了一會過後，東溟教兩位教主才抵達。
這個時候，整個祭典的氛圍已經達到了有史以來的高峰，畢竟絕大多數權貴與東溟國的高手們，都想見見一國之主與那位位於東溟國強者之巔的東溟教大教主。
而此刻，他們已經見到了，那名頭戴紅玉冠的女子，端立於祭台左首主位上，身上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氣息，已經叫在場不少高手感到深不可測。
那位名叫一郎的武士，也緊握着腰間寶劍的劍柄，握劍的手微微有些顫動。
“安靜。”他彷彿在向腰間的劍敘說，“還未到挑戰她的時候。”
東溟教教主攜教徒與東溟國國主、權貴，被簇擁中，立於祭台中央，至少先天中期以上的靈力只需稍稍透露一點，原本嘈雜的祭典，立即一片寂靜。
大祭司穿着一身之前從未穿過的華美祭袍，宣讀着教義。
其中不少東溟國國境內的擁靈者高手，都是頭一次參加這樣的盛會，即便是性格跳脫的他們，此刻也在這樣的氛圍感染下，大氣不敢喘一聲。
他們站在下方，仰望着鑄有三足金色神鳥的祭台上，沐浴在晨曦光輝之下，宛若半神的東溟國高層，這些現世中從電視中那些大人物身上感受不到的威嚴。
他們聽着大祭司宣讀教義，眺望着遠處神山山道上，教中弟子押着長長的一列囚徒，從神山走向祭壇。
這些人有的是他國的戰俘，也有東溟國的叛軍與罪犯。
“誕生於混沌之底，亘古永恆的冥海之祖啊。”大祭司高呼着，“您賜予您卑微的子民們生生之火，而這些罪民，卻膽敢忤逆您無上的榮光，向您的教國揮動褻瀆的刀刃。”
囚徒的隊伍浩浩蕩蕩，少說也有上萬人之多，他們成群結隊地被押送驅趕至祭壇下方的祭坑之中。
與此同時，天空中雲氣變換，如同海潮洶湧，雲氣的變動彷彿預示着此地靈氣的變化，隱藏於空間深處的天脈，已經極為接近空間表層了。
而這個時候的姜陽，調動起全身靈力，正全神貫注地應付着眼前黑劍的攻勢。
他感到此刻黑劍的氣息已經變得與之前截然不同了。
他甚至感到眼前不僅僅只是一柄劍，而是一名劍術登峰造極的劍道集大成者。
只見那柄黑劍懸於姜陽的劍陣之內，劍鋒斜斜下指，就彷彿有一名看不見形體的劍中仙客，揮舞着這柄黑色寶劍。
其斬出的劍風呼嘯，彷彿群山崩塌，彷彿大海斷流。
即便是以姜陽現在的實力，依舊能從感受到壓力。
但這樣的壓力，卻並未能讓他退縮，反倒讓他有種莫名的雀躍。
黑劍再次發出一陣尖銳的鳴嘯，姜陽依舊能夠從嘯聲中感受到輕蔑與嘲弄。
“居然被一把破劍嘲諷了。”姜陽索性將劍陣收了回來，不僅僅是因為他知道這種程度的劍陣已經困不住眼下的黑劍，更因為他打算動真格了。
只見組成劍陣的道道靈力劍化作一股劍流，飛入姜陽掌中，化作一柄樸實無華、幾近透明靈力寶劍。
他揮劍，掃落天邊的雲氣，這一瞬間，他整個大腦的運轉速度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高峰。
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在他的眼中變得有跡可循，無論是風的流動，還是雲的變幻。
黑劍毫不示弱，向他斬出了第一劍。
這一劍出人意料的，並不算多快，但這一劍斬出的時候，姜陽彷彿感到身邊的一切都消失了，風也好，雲也罷。
唯獨餘下這一劍，在他眼中不斷放大，最後巨如山嶽。
姜陽眼前一亮，因為他感到這一劍，已經遠超他以往所見識過的任何攻勢。
若是心志不堅，在接這一劍之前，便會被這一劍所附帶的可怕壓力所壓倒。
若是換作之前，姜陽能否接下這一劍，還未可知。
但現在。
“針對的是‘心’么？”姜陽目光微沉，他彷彿找到了一點當初實力低微時，那種遊走於刀刃之上的感覺。
他不懼反喜，暗叫一聲，來得好！
他覺得自己或許天生就是這樣的人，是以這樣的一劍之下，他非但沒有懼怕，反而如魚得水。
只見他伸手，不疾不徐地將手中靈劍遞出。
這一刻，他整個人彷彿都與劍鋒融為一體，天地之間除人與劍，再無其他。
而在他遞出這一劍的瞬間，他陡然感到自己彷彿打破了一層隔膜，踏入到一個全新的境界中去。
他隨手遞出的一劍緊跟着發生了變化，劍鋒彷彿刺開一層粘稠的水，緊接着“叮”的一聲，刺在黑劍的劍脊上。
姜陽感到一股可怕的力量，從劍鋒相觸之處傳入劍尖，再從劍尖傳入他的手臂。
但令人驚奇的是，這股力量還未來得及傳入他的體內，就被消融、瓦解。
那是“周流天轉”神通的力量，但他此刻卻並未刻意施展這道神通，而這道神通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融入到了他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劍之間。
在化解對方力量的同時，姜陽手中靈劍劍勢一轉，竟轉守為攻，攻向黑劍。
這一劍只是簡簡單單的直刺，就在兩劍即將相接的時候，姜陽的劍陡然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就彷彿這一劍，蘊含著所有的劍陣變化，這一劍，便已經超過了先前的整個劍陣。
姜陽心中有種莫名的震撼：“原來是這樣。”
“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我這一劍，沒有任何招式可言，也沒有劍陣章法，但只要我心念一動，這一劍，便可變化出何招式章法，克敵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