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他跟警察局長很熟的
軍務督察部的特派員是中校級別,第二集團軍的大頭目摩恩將軍當然不會自降身份去接待他。出面跟他接洽的是克拉克中校,特派員帶着一張表,上面羅列着這段時間內使用過某些彈藥的人員名單,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對這些相關人員進行詢問,期望找到給貝塔零號塞炸彈的人。
希爾頓作為參與搶劫裂變彈原料的主要行動者,剛剛完成了和特派員的談話。對方詢問的很隨意,但是問的問題很嚇人。問的是前一段時間,有沒有遇到過一個右臂特別粗壯的怪人,還展示了照片,照片上赫然就是貝塔零號。
被詢問的希爾頓上校和陪同的克拉克中校,兩個人都悄悄的抹了一下冷汗,還好希爾頓上校心理素質非常過硬,雖然心裏驚濤駭浪,表面上依然波瀾不驚,他冷漠的搖了搖頭,表示從來沒見過。
希爾頓的詢問結束后,第一時間找摩恩將軍彙報,在他看來軍務督察部顯然是在調查搶劫裂變彈原料的案件,最讓人擔心的是,對方居然持有貝塔零號的照片,說明他們的調查已經取得了一些進展,至少貝塔零號已經進入了他們的調查範圍。
所以洪英中途請示的時候,得到了不惜一切代價的回復,軍務督察部都已經注意到了,事情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緊急程度,還有時間顧忌兩個小警察嗎?
既然上級回復的如此決然,那就放手幹了!洪英給手槍裝上消音器,走上前去,二話不說抬手就是兩發子彈射出,將站在左恩娜家門口的兩位執勤警員迅速擊殺。
李長生剛才和指揮中心通話,耽誤了一點時間,等他走到左恩娜家門口的時候,看到的是兩具警員的屍體。他們的通訊器還在響,是指揮中心在呼叫:“喂!聽到了嗎?聽到請回話!”
拾起通訊器,他迅速的回答:“現場有兩名警察中槍!請立即安排救援!”
兩名警察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他推了推左恩娜家的大門,是鎖上的。門鎖是阻止不了他的,將門上的鎖傳送到空界,然後推開門,再將鎖送回鎖孔中,整個過程就1秒鐘多一點,大門已經向他敞開。
在室內查看了一遍,屋裏已經沒有人了,左恩娜和她的父母都不在裏面。
李長生查看左恩娜家的時候,洪英六人正夾着被劫持的一家三口飛奔着,沒有浪費時間去清理警察的屍體,她選擇立即轉移。
在路邊選了一輛車,拆除定位裝置,9個人擠到了這輛8座商務車上。洪英將左恩娜提到了跟前,盯着她的眼睛問:“是你發佈的尋親啟事?”
左恩娜心裏充滿了恐懼,剛才離開家門的時候,躺在地上的兩位警察現身說法的展示了這些壞人的殘忍。
她根本沒聽清楚對方問的是什麼,眼前不斷出現鮮血飛濺的畫面,有時候是那個敞着心口的怪人,有時候是被炸得血肉橫飛的醫生,有時候是躺在血泊里的警察,她的嘴巴一獲得說話的自由,不由自主的就開始喊:“救命!救命!救命啊!”
洪英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通過疼痛的刺激,幫助她穩定情緒。
臉上的劇痛暫時將血色的畫面驅趕,她終於看清了周圍的情況,自己正跪坐在車上,父母被人踩在車底,身邊一圈全是帶着黑色頭套和面罩的壞人。
距離最近的這個壞人,用槍頂住她的額頭,再次問道:“是你發佈的尋親啟事?”
面前這個人除了一雙眼睛之外,整個頭臉都被黑色布料覆蓋,她很自然的看向了這雙眼睛,看形狀這應該是一雙年輕女人的眼睛,但裏面透出來的卻是冷酷而殘忍的光芒,不帶半點女性的溫柔。
“是我。”
“尋親的那個人在哪?”
“他,他已經死了。”
“屍體在哪?”
“我不知道。”
洪英對這個回答顯然不太滿意,右手中裝着消聲器的手槍下移,對準了左恩娜的一條大腿,扣下了扳機,子彈先穿過她的大腿肉,接着又穿透了車底板,隨後跟堅硬厚實的馬路發生碰撞,被反彈到了遠處。
突然被一槍打穿了大腿的左恩娜沒能發出慘叫,對方在開槍的同時,用空閑的左手死死的捏住了她的臉頰,讓她只能用喉嚨發出“嗚、嗚、嗚”的嗚咽聲。
洪英將槍插到后腰,扯出一條紗布,簡單粗暴的將大腿上的貫通傷綁住,對疼得發抖的左恩娜說:“不要再對我說:不知道,這個三個字。我會生氣的,後果會比這一次更嚴重。”洪英再次將槍口指向了她的額頭,繼續問:“屍體在哪?”
“我是真的不,等等,讓我想想,被警察帶走了,對,應該是被警察帶走了!”
剛才左恩娜差一點又說出了不知道,還好她及時剎車,對方正要扣扳機的手指才中途停了下來。
“帶到哪去了?”
這個問題她是真的不知道,警察將屍體運到哪裏去了,她怎麼可能知道?
.........
李長生在原地等待,警車和救護車先後達到,這個場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上一次也是守着兩具屍體,等着警察來。
兩名警察在執勤中被槍殺,到場的警察們表情都非常肅穆,他們封鎖了現場,對報案人李長生進行了詳細的詢問。
“兩次報案的都是你?”
“是的,警官。第一次是左恩娜小姐發消息給我,向我求救,並讓我幫忙報警。第二次是我在左恩娜小姐的門口,看到兩名被害的警員,剛好他們的通訊器在響,我就撿起通訊器再次報警。”
“你跟左恩娜小姐是什麼關係?”
“剛認識兩天,算是不太熟的朋友吧。”
“剛認識兩天,在她遇到危險之後,就選擇發消息向你求助?她難道不會自己報警?”
“我也覺得有點奇怪,可能是碰巧?或許當時的情況,她不方便自己報警。”
負責詢問口供的警官頗為懷疑的看着他,繼續問其他問題,心裏認為他有所隱瞞。
左恩娜家中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一家三口的手機沒有一個打得通,指揮中心嘗試定位也失敗了。
負責本案的張警長準備將情況上報,申請啟動大規模的周邊調查,然而另一名警官此時卻企圖勸阻他。
“張警長,我有一點建議,想提供給您參考。”
“說吧。”
“那邊那個叫李長生的報案人,我覺得很可疑!”
“是嗎?詳細說說看。”
“首先,您看他的口供,我認為很矛盾。他說跟左恩娜不熟,可左恩娜卻在生死關頭向他求救。然後,我查了他的案底記錄。一個多月之前,有一起死了兩個人的交通意外事故。當時也是他報的案,現場兩人死亡,他當時坐在死者之一的車上,毫髮無損。本來是要對他進行調查的,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調查還沒出結果,他就被保釋了,那次事故的起因最後被定為酒駕事故。可他為什麼完全沒受傷,這個疑點,始終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
“難道你懷疑他故意報案,引來警察,然後殺了警察再報警?他這麼做有什麼動機呢?”
“有一些殺人者,純粹是為了殺人而殺人。我懷疑在那次交通事故中,就是他故布疑陣,殺害了兩個人。由於上一次的成功,這次他更加膽大妄為,再次設計了巧妙的圈套,殺害兩名警員!以此為依據,我認為應該對他進行詳細的調查!”
這個說法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可能,就是有點匪夷所思,張警長想了想,決定讓這位名叫安世因的刑警自由發揮,去負責調查李長生,他自己還是按照原先的想法,擴大範圍對周邊進行調查,發掘線索。
安世因是一名年輕的刑警,畢業兩年了,在學校時,一直是刑警專業的第一名,加入刑警隊后,他一直希望能夠破獲大案好一舉成名。
然而現實情況是,他所在的轄區,這兩年就沒發生過什麼大案,以至於英雄無用武之地,白白蹉跎了兩年。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有命案發生了,他自然是十二分的上心,別說李長生的口供明顯不合常理,就算他的口供完美無缺,細緻的他也會根據之前的案底,對這位兩次第一時間出現在命案現場的報警人產生懷疑!
有了張警長的授權,安世因立即就拿了雞毛當令箭,找通訊公司要來了李長生的手機號,並展開通訊監聽。
剛剛開啟了監聽,就聽到了一個非常可疑的電話。
打來電話的人,聲音聽起來很奇怪,如無意外,應該是用了變聲器:“喂!是李長生嗎?”
“是我,請問你是哪位?”
通話的人換了,現在說話的是一個女聲:“李先生,是我,左恩娜!”
李長生大吃一驚,安世因則興奮的差點跳了起來,然而對方就只讓左恩娜說了這一句話,緊接着就掛斷了。
並且在發來一點消息之後,這個電話號碼也打不通了,消息內容是:速到禹神廟。
這是什麼意思?李長生和安世因都覺得很奇怪。
安世因在想,這個李長生到底是殺警罪犯的一員,還是被捲入案件的無辜者?如果他跟案件無關,為什麼罪犯和左恩娜要聯繫他呢?
李長生的動作好快,安世因發現剛剛手機點位還在左恩娜所住的小區外,就思考了一個問題的功夫,現在定位已經在禹神廟旁邊了,所以是自己太專註于思考問題了嗎?
安世因飛車趕到禹神廟,剛鬆開油門,就發現李長生的手機定位已經不在這裏了,根據最新定位,已經去了十公里之外的新世代廣場。
這個叫李長生的人,開的究竟是什麼車?在市區怎麼可能達到這種速度?安世因狠踩油門,心急火燎的繼續追過去。
.........
“你確定這個叫李長生的人認識警察局的高層?通過他真的能搞清楚屍體的去向?”
左恩娜其實確定不了,可是她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那天她看到李長生跟政府高官們走在一起,警察完全沒有阻攔,雖然他本人或許只是一個保鏢,但他的僱主顯然很有身份地位。
面對冷冰冰的槍口,她只能腦洞大開的想出讓李長生幫忙打聽的主意,說得好聽一點叫做急中生智,其實就是慌不擇路的病急亂投醫。
如果說不知道,對方就要將她一槍爆頭,她別無選擇之下,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李長生身上了,情急無奈之下的垂死掙扎而已。
她自己都覺得實現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只能在心中自我安慰:他好歹是大官家裏的保鏢,肯定有兩下子的,一定能大發神威解救自己全家!
“我確定,非常確定!他跟市警察局的局長很熟的,打聽一具屍體的去向肯定沒問題!”具體有多熟呢?左恩娜記得爆炸發生的那天,市局的最高領導陳局長大人,和李長生至少是見過一面的,他長得這麼帥,局長應該會有點印象吧,她得努力讓自己先相信,然後才能大着膽子的忽悠面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女暴徒。
李長生按照匪徒的要求,將手機抽卡關機,在對方指定的位置拿到了給他準備的通訊器。
對方依然是那個變聲器的聲音:“別耍花樣,不然左恩娜一家馬上就會變成屍體。”
李長生裝做很害怕的樣子:“千萬別殺人,我一定按照你說的做,絕對不耍花樣。”對方應該就在附近看着,他確實也不敢玩什麼花樣。
有了匪徒的震懾,李長生的速度恢復了正常人的水平,安世因豁出命的飛車趕來,終於沒有因為手機定位失敗而跟丟。
眼看李長生走進了人流洶湧的新世代廣場,裏面人太多了,稍微隔遠一點,就容易跟丟,安世因什麼都不顧了,一腳急剎車,車都還沒完全停止前進,就直接開門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至於車停在馬路中間,會引起交通擁堵,他沒時間顧忌了。
兩人前後腳走進商場內,李長生走向一間專營劇本殺的遊戲店,安世因怕跟丟了,一路擠開人群匆匆追了進去。
對方給的通訊器很小巧,可以塞在耳朵里,周圍的人聽不到,李長生卻聽的很清楚:“2號房間。”
由於是角色扮演,來玩的人都化妝成了劇本人物,李長生進入的2號房間,正在進行的是一個寵物劇本,大家都穿着寵物服看不出身形,頭上也套着大大的寵物頭套,除了眼睛之外,其他的部位互相之間都看不到。
扮演劇本人物的遊戲,需要一定數量的玩家才能進行,玩家們看起來還在等人,李長生作為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學生,當然清楚劇本殺是要湊齊了人數才會正式進入遊戲環節,所以他很自然的按照對方在通訊器里提出的要求,套上了小狗服裝。
安世因進來的時候,慢了一步,沒看到他換了哪套衣服。房間沒有其他出入口,裏面有4個人,李長生應該就在這些人中,具體是誰現在不好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