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笑容更自然
很多東西都是這樣，可怕的並非是其本身，而是未知。
看着兩團鬼火被奇魯莉安用念力結結實實的捆在半空中，陳欣琳定眼一瞧，原本臉上還寫滿了的恐懼便很快消弭於無形，眼中更是多了幾分莫名的熱切。
所謂的鬼火也並非是真的火焰，只不過是鬼斯身上的毒瓦斯氣體罷了。
跟害怕蟲子的小霞不同，陳欣琳雖說是怕鬼不假，但一部分幽靈屬性的寶可夢卻不在此列，比方說夢妖，又或者說耿鬼……只要是模樣長得並不嚇人的，她就不怕。
眼下兩隻顯露出了真身，正“夠斯夠斯”的朝奇魯莉安叫嚷着，雖然聽不懂但大概率是在求饒的鬼斯，顯然就跟嚇人扯不上太大關係。
那誰又不想擁有一隻集可愛與帥氣於一體的耿鬼呢？
“這兩隻鬼斯……應該是野生的對吧？”
陳欣琳的手上不知何時已經掏出了精靈球。
說起來，自打穿越以來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她還一次都沒嘗試過正兒八經收服一隻寶可夢。
很顯然這樣的訓練家生涯，是不完整的。
“你想收服他們？”
看着陳欣琳正用熱切的目光來回地在兩隻鬼斯身上打量，尤紀又瞥眼看了一眼正努力朝着奇魯莉安陪笑的兩隻鬼糰子，神情有些訝然。
模樣雖說算不上磕磣，但要說好看……也實在是算不上。
實力同樣看不出有什麼出彩的地方。
能被奇魯莉安輕而易舉的控制住，甚至於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都未能掙脫開，也能證明這一點。
總而言之……
他是看不出面前這兩個鬼糰子，有什麼地方是值得陳欣琳表現得如此迫切的。
“嗯——，左邊的那隻看上去體型更大，瓦斯量應該更足一點……但右邊的那隻顏色更深，說不定毒性更強……選誰好呢……”陳欣琳正陷入糾結之中無法自拔，思考時的自言自語側面回應了尤紀的詢問。
“就選左邊的吧。”
尤紀不假思索地替她做出了決定。
“嗯？”陳欣琳循聲看向尤紀。
她可不記得過去有跟尤紀聊過與鬼斯相關的話題，按理來說，尤紀應該壓根不認識他們才對。
但聽他剛剛言語中的乾脆與篤定，又不像是裝的……
莫非是夢妖跟他提過？
“你看出什麼來了？”
“右邊那隻笑容更自然一點，左邊的太浮誇了。”
……
陳欣琳到底還是沒有按照尤紀的建議，收服靠右邊那隻鬼斯。
另外左邊那隻她也沒收服。
奇魯莉安不聲不響地收回了念力，趁着陳欣琳分身在跟尤紀交流地空當，兩隻鬼斯也是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已然逃之夭夭，不見了蹤影。
想要再追回來那已經是不太可能的事了。
且不說初來乍到，尤紀和陳欣琳暫時連去紫苑鎮寶可夢中心的路該怎麼走都還不知道，幽靈屬性的寶可夢的藏匿本領也不是他們追就能追得上的。
陳欣琳對此頗為遺憾，長長的嘆了口氣，尤紀則為了不引火燒身，自覺向旁邊挪了兩步，拉開了與陳欣琳的距離，順勢仰望起了天空。
他知道奇魯莉安是故意的，也知道陳欣琳十有八九知道奇魯莉安是故意的，但問題就是，就算陳欣琳知道奇魯莉安是故意的，興師問罪也只會找他。
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
針對於奇魯莉安叛逆期到了的問題……尤紀覺得也是時候找她談一談了。
語氣要稍微嚴厲一點，要讓她認識到這麼做不好。
容易沒朋友。
跟他一樣。
念及此處，尤紀低頭看向奇魯莉安，抿了抿嘴唇，抬起了手。
可話說出口，卻又是另一幅景象。
像是春風吹過十里八村，綠了枝頭，褪了白雪，泥磚瓦牆邊忽聞牆裏佳人巧笑聲若有似無，輕聲細語。
“下次別這樣了。”
尤紀將手放到奇魯莉安的頭頂，輕輕地揉了揉，臉上掛着的笑容縱使沒那個底子，卻也硬生生笑出了勉強與慈祥沾邊的味道。
這要是換個人可能會被嚇到的畫面，萬幸奇魯莉安卻吃他這一套。
“奇魯。”
甜甜的笑容讓吹向尤紀周圍的陰風都變得暖了幾分。
但還沒等尤紀回應，不知道是誰煞風景的拍了拍尤紀的肩膀。
瞥眼看去，陳欣琳還在不遠處暗自惆悵，身後，一雙猩紅色的眼睛緊接着越過肩膀，貼在了尤紀面前。
陰風忽地起了勢，險些又把尤紀的帽子吹飛，好在奇魯莉安眼疾手快抓住了帽檐，左右耳邊也同時時起時伏的響起了不似陽間人能笑出來的陰森笑聲。
“嗯？夢妖？”尤紀愣了愣神，又低頭摸了摸口袋裏的精靈球。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猩紅的雙眼與尤紀稍稍拉開了些距離。
“嘸？嘸嘛？”
夢妖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似有些疑惑，又有那麼一點兒受了打擊后的頹唐。
“你什麼時候把夢妖放出來了？”陳欣琳三步並兩步地跑到了尤紀身邊，路過看了一眼夢妖，但礙於陰風吹的她直打哆嗦，也無心顧及這些，轉而專心地從尤紀的背包里翻找起自己的外套。
“他自己跑出來的。”尤紀稍稍屈膝，將背包的高度放低了些，“可能是激動的吧。”
畢竟他們之所以沒有像其他訓練家一樣，從華藍市出發往金黃市走，而是決定繞遠路來紫苑鎮，可不是為了感受當地的風土鬼情，也不是為了順着初代遊戲的路線重走一遍朝聖之路，更不是陳欣琳想要收服幽靈寶可夢。
陳欣琳可巴不得離紫苑鎮遠遠的，像這種幽靈寶可夢扎堆兒的地方，她也說不準假的裏面會不會摻上一兩個真的幽靈。
只是因為紫苑鎮是夢妖的老家。
在夢妖的強烈推薦，以及雖然沒有表露在臉上，但不知為何還是感染到了陳欣琳的思鄉之情影響下，他們這才將旅行的下一站選在了這裏。
“也行吧，既然出來了，就先別回精靈球里了。”尤紀摸了摸口袋裏的精靈球，又在半途放棄了將之掏出來的想法。
“我們想先去一趟寶可夢中心，等放下行李之後再帶你回寶可夢塔，行么？”
夢妖的老家就在寶可夢塔之內。
尤紀倒也不介意他先自己過去，雖說以前也曾經因為夢妖獨自進個山洞就擔驚受怕，但那也是以前對寶可夢，對自己還不夠了解的時候。
現在時過境遷……
自打他發現反倒是有他指揮的地方，才更容易讓身邊這些寶可夢受傷之後，他的想法便也隨之發生了改變。
說來慚愧。
他的菜才是最危險的。
而他之所以留下了夢妖……
“能先帶我們去寶可夢中心么？”
理由也很簡單，紫苑鎮不像華藍市和深灰市，正門口沒有城鎮導圖，分岔路也沒有路牌，尤紀不認路。
“嘸嘛。”夢妖皺了皺眉頭，轉身徑直朝着道路前方飄去。
看模樣似乎有些不太開心，也不像是有配合尤紀他們行進速率的意思。
“我惹他不開心了？”
尤紀低頭看向奇魯莉安。
奇魯莉安搖頭，用淡定的語氣說著不太能讓人淡定的話。
“奇魯。”
“啊？他剛剛說什麼了么？”
“奇魯……”
“奇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