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月下對酌
“霍將軍你好厲害,我長大了要娶你,保護你。”一個小男孩突然衝過來抱住了她的腿,童言無忌。
這孩子的娘嚇得立馬跑出來,這孩子硬生生的拉到了自己的身後,跪下求饒:“霍將軍恕罪,小孩子不懂事,請您別和他一般計較。”
霍昭將她扶起,難得柔和的摸了摸孩子的臉:“無妨,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鍾鴻。”男孩被剛才母親的舉動顯然嚇得不輕,到現在說話都是抽抽搭搭的。
霍昭拭去了他的淚痕,語重心長的說:“鍾鴻,男兒有淚不輕彈,以後,你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這樣,我才會嫁給你。”
霍昭笑了笑,上了劉憂牽過來的馬。
霍昭怎知,她的這一句戲言,被這孩子當了真。
“人都到齊了嗎?”
“齊了,就等您了。”
霍昭聽完,揚鞭加速,朝着軍營方向前進。
“恭迎霍將軍!”
霍昭看着這一支朝氣蓬勃的隊伍,欣慰一笑,看來,她的努力,沒有白費。
霍昭下馬,上了點將台,讓劉憂說出獲勝的隊伍。
“一隊,共計四十五件,二隊,共計三十二件,三隊,共計五十一件,四隊,共計三十五件。”
“我霍昭一向說話算話,副將,把元寶抬上來。”
除去歸還居民的,還剩兩箱,應該是馬王個人的積蓄,設棚施粥也沒有花太多的錢,五百人,一人一塊金元寶,是足夠了的。
看來,他們沒辜負將軍您的良苦用心啊!”
霍昭點了點頭:“他們的本性不壞,只是誤入了歧途,想必這兩個月,他們學會了很多。”
“是啊,咱們霍家軍,又能重燃雄風了!”劉憂不由得的感慨。
“給兄弟們好好吃一頓,別讓他們落下口舌。”
“明白。”
蕭毓可算是明白傅雅當初說的話了,這一個月,他一共攔下了九次暗殺,躲過了數次追殺,這還不包括每天的下毒,暗器,蕭毓真心覺得,傅雅活到今天,太不容易了。
“皇上,一起喝酒嗎?”
傅雅剛處理完政務,一出殿門,便見蕭毓坐在對面的宮牆上,手裏拿着酒罈子,笑盈盈的問她。
“玩忽職守,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蕭毓笑笑,將酒罈子蓋好,拿在手上旋身下了牆,走到了傅雅面前,晃了晃就罈子:“喝嗎?”
傅雅笑了笑,伸手接過酒罈子,同蕭毓坐在了殿前的台階下。
“屬下想問陛下一個問題?”
傅雅仰頭喝了一口酒:“你問吧。”
“屬下是不是陛下身邊壽命最長的一個侍衛啊?”蕭毓開玩笑地問她。
傅雅的確被他這個問題逗笑了,一本正經的說道:“是。”
傅雅的這句“是”包含了太多的心酸和苦澀了。
蕭毓拿酒葫蘆同她碰了一杯,兩人相視無言,仰頭喝了一口酒。
“看你一直帶着這個酒葫蘆,它對你,應該很重要吧?”傅雅率先打破了沉默,問道。
蕭毓看了看酒葫蘆,說道:“是很重要,它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
看蕭毓這深情的眼光,便能猜出這個“朋友”和他的關係非淺。
本來蕭毓是想趁着今晚和傅雅交一交心,結果兩人都各懷心事地喝了半宿的酒,最後還是他先醉的,被傅雅扶回了房間。
那一夜,蕭毓對傅雅突然有了新的看法,這個女人當日在霍昭面前體現出來的愚笨都是裝的,她的城府有些深,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她說她不會武功,可手上和虎口上的薄繭若不是長期握劍,又豈會形成?
傅雅這個女人,深不可測,看來要讓她完全信任,還是要費些時間啊。
“蕭侍衛,皇上這個點,該上早朝了。”
蕭毓揉了揉發脹的頭,長打了一個哈欠,總算是體會到了牧淳的辛苦。
天剛蒙蒙亮,傅雅確實該起來上朝了。
蕭毓敲了敲門,說道:“皇上,您該起來上朝了。”
屋內無人應答。
蕭毓頓時冷汗佈滿了全身,一個不詳的念頭涌了出來。
不會是,被刺殺了吧。
“皇上。”他越拍越用力,依舊無人應答,和內侍對視了一眼后,立馬撞開了門。
蕭毓偏頭看向床邊,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躺着。
蕭毓皺眉疾步到了她的身邊,將手指放到了她的鼻翼下,尚還有微弱的氣息。
“快去請御醫來。”
御醫前來診了脈,看了看情況后,面露難色。
“如何?”
“皇上這應該是中了毒,我已經喂服下了解藥。”
“中毒!”蕭毓驚訝道,他日防夜防,究竟是哪裏出現了紕漏,讓賊人有機可乘了?
“有勞太醫了。”
送走太醫后,蕭毓坐到了傅雅的床邊,是誰呢?又是通過什麼方式呢?
“母后。”
她突然叫出了聲,眉頭緊鎖,神色焦急。
“皇上,你”
“母后,小雅很想你。”傅雅伸出了手,在空中胡亂的抓着。
她說得很委屈,眼角劃出了兩道淚痕。
蕭毓的憐憫之心泛濫,將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輕聲細語:“我在這裏,一直都在。”
傅雅將他的這句話聽了進去,在空中的手漸漸落了下來。
蕭毓在她屋內守了一日,她人倒也是老實,沒在叫喊一聲。
“小侍衛。”
蕭毓抬眼看向床邊的女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你醒了。”
方才在睡夢中聽到的聲音,大抵就是他的了:“謝謝。”
“身為你的侍衛,卻讓你中了毒,這是我的過失。”他伏身請罪道。
原來不是睡了一覺,而是中毒了。
傅雅苦笑一聲,她這是又撿回了一條命。
霍昭自上次元氣大傷后,每日疼得比以前強烈了很多,七日一服的葯更改成了三日一服,她覺得確實有些上癮了。
“霍將軍,抓了一個敵國來的姦細。”羅江羅海押了一個衣飾華麗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說道。
霍昭看他長得文質彬彬,白凈俊秀,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壞人。
“你叫什麼名字?哪裏人氏?”
禤華在看到霍昭的那一刻,呼吸紊亂,他從未見過此等絕色女子,至少在他們國家未見過。
“將軍問你話呢,你沒聽到嗎?”羅江一個膝頂,讓他趴倒在了地上,厲聲問道。
禤華原本是打算往起爬的,可被這兩兄弟制服着,實在是動不了,只能生氣地說:“你好大的膽子,我是酈國的太子,你怎敢如此對我!”
霍昭多少覺得這孩子有些缺心眼,都被敵人抓住了,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地亮出自己的身份,這是傻?還是天真?
“放她離開吧。”霍昭覺得他這種智商的人,應該還不配做姦細。
“就這麼放他走?”
霍昭點了點頭。
羅海有些不服氣的白了他一眼,拽起他的胳膊就要帶他往出走。
“我不走。”禤華甩開了他的手對霍昭說道:“我喜歡你,跟我回酈國,當我的太子妃。”
“你找死!”羅江大喝一聲,直接一腳把他踢倒在了地上。
“哎喲。”禤華呻吟了一聲,揉了揉發痛的腰,“你們璟國人都這麼粗魯嗎?”
“羅江,扶他起來。”霍昭無奈的說道,脾氣還是這麼暴。
這個人,頂多是個青年,未經世事,說話直白,霍昭就權當它年少無知了。
羅江冷哼一聲,不情不願地架着他的胳膊硬拽了起來。
霍昭起身到了他身邊,說道:“你還沒回答我,叫什麼名字?”
“禤華。”他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提起自己的名字時露出了驕傲的表情。
“禤華?”霍昭念叨了一遍,“走吧,渡船離開這裏。”
聽到要趕他走,禤華立馬就坐到了地上,耍着無賴:“我不走,我要把你娶回我的國家,當我的太子妃!”
霍昭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你們把他帶走,送到船上去。”
“我不走,我不走!”
最後禤華是在羅江的一記手刀下,徹底閉上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