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章 蠻橫的女人不講道理
看到評論區的龍先生改口,甚至有些服軟,沫沫很開心。
“張哥,還是你厲害,不過你真的有信心嗎?”
“小沫沫,難道連你都不相信你家張哥了?”
張益兩手一攤,隨後捂住臉,做出一副很傷心的樣子。
“張哥,別哭嘛,我相信你啦~”
小沫沫趕忙改口,畢竟張哥可是幫了自己這麼大一個忙,自己可不能懷疑人家。
“那行,那就讓咱們明天拭目以待。”
張益擺了擺手,示意兩個妹子可以下班了。
“明天見,張哥。”
“明天見,小沫沫。”
沫沫蹦蹦跳跳的離開了,心情很不錯,甚至還哼起了歌。
“愛麗絲實習,明天直接去東門區法院吧。”
“不用我開車接你嗎?”
“不用,老趙帶我去。”
“好的吧……”
見有人送,愛麗絲也放下心來,和張益道別。
張三律師事務所的一天,就這樣結束了。
……
翌日,早晨。
趙春明載着自家妹子,還有外甥女一起來了。
趙主任的車自然不是愛麗絲那樣價值百萬的豪車,而是一輛十幾萬的中端車,龍國的牌子,勝在經濟實惠。
“小張啊,今天咱們是去法院協商吧?”看到張益上了身邊的副駕駛,趙主任忍不住了。
“是啊,今天咱們去協商,這是必要流程,哪怕你要起訴,也得走完協商這步驟才行。”
張益笑了笑,隨後通過後視鏡,看到了坐在後面的趙女士,當然還有她身邊的小丫頭。
相比起之前來律所的時候,這兩天趙女士的氣色很蒼白。
根據老趙所說,自家妹子自從離婚後,每天要打兩份工,不然沒法在東方市養活自己和孩子。
張益看到趙女士的手很粗糙,甚至手指上還貼着上次沒有的創口貼,應該是打工時弄傷了手指。
丈夫離婚,獨自帶着一個女兒,母女倆孤苦伶仃,在諾大的東方市討生活,這又是一家苦命人。
張益的視線從趙女士身上移開,來到了女孩這裏。
沉默寡言,低頭不語,這就是他對女孩的第一印象。
“是小嫻吧,你好,我是張益律師。”
被稱為小嫻的女孩,抬起眼看了張益一眼,可惜依舊沉默的坐在位置上。
張益也看到了那一道從右側額頭到嘴角左邊的猙獰傷疤。
如果沒有這道疤,小姑絕對很可愛,可惜這道疤毀了一切!
“張益律師,不好意思,小嫻她自從那天之後,就,就不太喜歡說話……”
“我理解。”
張益明白,自從那天被狗咬傷了之後,小嫻能夠不哭不鬧,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如果換做是一般的小孩,估計早就已經哭鬧起來了。
“小嫻的學業如何?”
“這幾天,小嫻沒有去上學,我和學校請了假,因為……”
趙女士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張益也能猜到七七八八。
同齡的孩子可沒有形成大人一般的價值觀,他們看到小嫻如此,可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說,有些事情不好說。
所以,小嫻一定在學校里受到了巨大的壓力,而這些壓力光靠老師是控制不住的。
畢竟童言無忌嘛!
“這一次,我一定會幫你們的,我保證!”
張益轉過頭,向趙女士還有小嫻母女,做出承諾。
趙主任見此,也忍不住向張益投來感激的目光。
因為他也聽自家妹子說過,之前找的律師,都是說儘力而為,但態度卻一個比一個敷衍,可沒有一個像張益這樣做出足夠的承諾。
很快,趙主任就載着三人來到了東門區的區法院。
趙春明在下車時,卻正好接到了工作上的電話。
“喂,主任,我知道,我知道,今天正好陪着我家妹子來法院協商,是是是,我一定馬上到,馬上到……”
看着趙主任一臉陪笑接電話的態度,張益就知道是那個老主任的電話。
“那個,張益啊,我單位還有事情,需要先回去一趟,這協商的事情……”
“趙主任,你放心吧,協商的事情就是走個過場,因為對方肯定不會同意的,你出不出面都一樣。”
張益示意對方安心,今天的協商肯定不會成功,有他們沒他們都是一個結果。
趙主任感覺怪怪的,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問道:“那協商完畢之後,我再來接你們?”
“不用,我們有司機。”
張益朝不遠處努了努嘴,愛麗絲已經到了,開着她那輛標誌性般的漏油牌豪車,朝張益等人一邊靠近,一邊揮手打招呼。
“那行吧,妹子,小嫻,舅舅先走了哈……”
和妹子和外甥女打過招呼,趙主任就開車走了。
“張益律師,我來啦。”
“愛麗絲實習,快來吧,就差你了。”
看着迎面向自己小跑而來的愛麗絲,銀色的柔美長發,白皙細膩的皮膚,如妖精般飄逸的氣質,張益也不得不感慨,有些人天生就是贏麻了。
“姐姐好漂亮!”
突然間,站在趙女士身邊的小嫻開口了,看着面前的愛麗絲,小姑娘也打破了沉默。
可很快,她就又低下頭去,沉默無言。
張益見此,心中嘆了一口氣。
看到愛麗絲之後,小丫頭也自卑了啊,尤其是臉上的傷疤,更是無限放大了這自卑的情緒。
“小妹妹你好。”
愛麗絲笑容滿面,絲毫沒有因為小嫻的長相而介懷,反而是愉快的蹲下身來和小丫頭打招呼。
小嫻自然也露出微笑,和愛麗絲算是認識了。
“既然招呼都打過了,那我們進去吧!”
張益見此,微微一笑,隨後帶頭走進區法院內。
協商室。
法庭的調解員已經到了,是一位戴着眼鏡的婦女,體態微胖,看起來倒是和和氣氣。
當看到小嫻臉上的傷疤后,眼中難掩同情。
可張益卻眉頭一皺,因為自從被傷了之後,小嫻對於這樣的表情會十分敏感。
你這還不如我律所的實習生呢,人家都知道表情自然一點,虧得大姐你還是老調解員呢!
果不其然,察覺到調解員阿姨的反應后,小嫻縮到了趙女士身後,低頭看着地面,木訥發獃。
張益等人坐下,連同小嫻在內四個人,坐在了調解員的一側
“鄒姐,不是說好了9點嗎,這時間到了啊?”
張益指了指牆上的掛鐘,都9點過2分鐘了。
“是啊,我們也通知方醫生他們一家了,怎麼還沒到呢?”
調解員鄒姐也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確實超了。
“要不咱們等等吧,他們應該就在路上了。”
這一等,就是20分鐘過去,可調解室門外卻始終沒有動靜。
“再等等,再等等。”鄒姐再次看了眼手機,朝張益等人笑了笑。
這又是20分鐘,依舊沒有動靜。
鄒姐不知道第幾次拿出手機來,沖張益等人尷尬一笑:“要不,再等等……”
“鄒姐,請你記錄一下,方醫生一家在協商會議時遲到,態度極其不配合!”
“這,這不好吧,人家都沒到呢……”鄒姐卻一臉不好意思,人都沒到,你咋就說人家不配合呢?
“鄒姐,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啊,只是遵守法庭時間,這也是必要的規矩吧,難道協商就不算司法流程了?”
“這……”
“鄒姐,請你聯繫一下方醫生他們,法庭可是有義務保證協商的雙方按照約定時間到場的!”
見張益態度嚴肅了起來,鄒姐也沒有辦法,只能拿出手機撥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之後,才終於接通。
“誰啊,打什麼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不耐煩的女聲,同時還有犬吠聲。
“汪汪,汪汪……”
“寶寶乖,媽媽今天要出門了,寶寶乖啊……”
女人的聲音和狗叫聲都有,看起來某人還沒出門。
“是許麗女士吧,我是法庭調解員鄒蘭花,昨天我可是給你打過電話的,關於調解的事情……”
“哦,這個事,我知道啦,不是上午到嘛!”
鄒姐這邊客客氣氣,可換來的確實許麗那邊的理所當然。
“許麗女士,我們約好的是上午9點,現在都快9點50了,你這邊……”
“知道了,催什麼催,我們在路上了,在路上了,就這樣吧……!”
啪嗒!
電話掛斷,那邊許麗到底是不是在路上,誰也說不清。
“你們看,這……”鄒姐看着張益等人,臉上的尷尬比剛才還要明顯。
“再打!”張益卻不慣着對方,繼續催了一聲。
“張律師,這……”
“鄒姐,不是我不給面子,是人家許麗女士不給你面子。她不給你面子,豈不是不給區法院面子,這人人都要遲到,今後東門區法院還怎麼開展工作?”
“既然張律師都這麼說了,那我再打一次?”
鄒姐咬了咬牙,再次撥號出去,電話又是很久才接通。
“許麗女士,我是區法院的,你們……”
“知道了,知道了,別催,掛了!”
電話那頭,許麗非常不耐煩,說了一句又是直接掛斷。
“張律師,你看着……”
鄒姐看向張益,可張益卻一臉“痛心疾首”的感慨:“哎,如此之下,區法院威嚴盡失啊……”
這態度,鄒姐感覺自己都成了區法院的罪人。
“我再打!”她再次一咬牙,又撥了號碼出去。
這一次,連續撥號了兩次都是呼叫停止,等到第三次才接通。
“許麗女士,你們……”
“催什麼催,催尼瑪啊!”
那邊,許麗直接爆粗了。
“老婆,不要這樣,人家是法院。”
“法院怎麼了,老娘罵的就是法院,ctmlgbd!”
啪嗒!
電話再次掛斷,並且鄒姐再次撥號時,聽到了經典的回答。
“對不輕,你呼叫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拉黑了。
許麗把號碼拉黑了。
這下子,就真沒辦法了。
不過張益卻微微一笑,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沒看到人家鄒姐,雖然表面很抱歉,但同樣咬着牙,估計她心裏頭是要生吞活剝了許麗那個女人。
就這樣,又等了將近30分鐘,許麗,方柏樹醫生,還有王律師三人才堪堪到達調解室。
這時候,時間已經來到10點30分。
“催催催,就知道催,這麼大點事,還打了這麼多電話,我說你們有意思嘛!”
這剛坐下,許麗就對着張益等人惡狠狠喊話。
雖然是她們一方遲到了,但許麗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甚至還認為張益一番多管閑事,耽誤他們的時間。
這就是很常見的,有些人永遠不會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只會覺得別人做得不對,妨礙到了自己。
“許女士,是我打的電話。”坐在正首處的鄒姐趕忙開口,語氣隱約有些不善。
顯然,許麗的態度,是讓調解員都有些忍不了了。
“怎麼了,你打電話就能吵到我啊,我可告訴你,我家時間寶貝的很,你一個調解員耽誤不起!”
許麗再次開口,並且對鄒姐也言語不善。
“咳咳,老婆,我們還是快點調解吧!”
倒是一旁的方醫生的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趕忙打斷自己的老婆。
因為他可是知道的,自己要是不打斷,許麗能戴着人家調解員吵起來。
但方醫生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許麗直接炸毛:“姓方的,連你也不爽我了是吧,怎麼你還幫人家說話,我可是你老婆,你……”
“許女士,今天咱們是來法庭調解的,您先消消氣!”
見許麗要發飆,王律師趕忙也開口規勸,語氣充斥着懇求。
“哼!”許麗見王律師開口,這才冷哼一聲,不吵鬧了。
這一幕,其他人都沒有察覺到問題,可張益卻有些好奇的看着許麗和王律師二人。
他的視線,在二人身上遊走片刻,內心卻在思考一個問題。
為什麼這位王律師,說話比方醫生這個丈夫還要管用呢?
“那我們雙方開始調解吧,這一次的案子呢,主要是方醫生家的飼養犬,與趙女士的女兒之間……”
接下來,進入調解流程。
但張益早就說過,這調解就是走個過場,因為不會成功的。
果不其然,在調解剛開始之後,有人就忍不住了。
砰!
許麗一拍桌子,當場站起:“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
“許女士,咱們可以坐下來協商,不需要這麼激動……”
“我怎麼能不激動,這一家人看我們家有錢,就打算訛上我們家了。你還勸我不要激動,感情花的不是你家的錢啊!”
許麗沖鄒姐罵了一聲,然後指着趙女士鼻子罵道:“賤人,看什麼看,你們那點小心思真以為我不懂啊,休想從我這兒拿到一分錢,我沒讓你們賠償都已經算是你們走運了呢!”
趙女士抱着小嫻,哭泣道:“你怎麼能這樣,我家閨女都被你家的狗咬成這樣了,你還這樣說話,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許麗卻面目猙獰,叫囂起來:“怎麼了,還給我講道理,道理就是我家寶寶比你家女兒嬌貴一萬倍,它如果傷了,我要你們賠償我家的損失!”
“咳咳,許麗,剋制一點!”方醫生聽到這番話,也有些忍不住了。
雖然他也煩趙女士一家纏上自己,但他也覺得許麗的話有些過分。
“許女士,請別激動,今天只是走個過場,咱們可以拒絕對方的任何無理要求。”王律師也開始幫腔。
“哼,拒絕,全tm給老娘拒絕,今兒個我是一分錢都不賠!”
許麗插着腰,高昂着頭顱,居高臨下的看着趙女士和小嫻。
說完,她還盯着方醫生看了一眼,眼中滿是警告。
那意思就是,今天老娘就是這個態度,你丫的別給我服軟。
方醫生嘆了一口氣,朝調解員說道:“鄒姐是吧,我和我妻子已經溝通過了,如果趙女士一家真要賠償的話,建議他們走法律程序,如果司法裁定我們要賠償,那我們義不容辭。但如果司法裁定上,確認不是我家寶寶的責任,那麼不好意思,我家是不會賠償的。”
“方醫生,許女士,你們真的不打算再協商協商?”鄒姐看到這樣的態度,趕忙示弱。
“鄒調解員,我的客戶已經表明態度了,請你不要再糾纏不清!”
王律師這時候站了出來,不僅和鄒姐說明,還看了趙女士和小嫻一眼,最後目光鎖定在張益身上。
“這位應該是趙女士的律師吧,我方當事人已經明確態度了,你們如果要賠償的話,建議你們走法律程序,我們時間寶貴,就不奉陪了!”
說完,他朝許麗使了個眼色,後者扭身站起,頭也不回就走出會議室,甚至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那我們告辭。”方醫生還算有些素質,和張益等人道別後也離開了。
“這……”鄒姐看着張益一行人,也沒想到今天的調解,居然是這麼收場。
“無妨,不過鄒姐,我想請你幫個忙。”
“哦,什麼忙啊,張律師?”
張益湊到鄒姐耳邊,低聲笑道:“稍後我們會正式提交材料起訴許麗女士,能夠請你幫我和負責案件的法官說一聲,我要請求對當事方之一取證!”
“這有什麼好取證的,都過去這麼多天了,當事人身上哪還有所謂的證據?”
“鄒姐,你會錯了意,我要取證的是當事方,不是當事人!”
張益咧嘴一笑,讓鄒姐看得心裏有些發毛。
如果起訴,當事方之一是許麗……還有她家的狗!
張益要取證的對象,不是許麗本人,而是她家的那條名叫“寶寶”的狗!
“那麼,鄒姐,等你好消息。”
“我只能說,幫你和法官提一下。”
張益走了,和鄒姐道別,並且一臉期待。
因為這都是他計劃好的,他知道鄒姐會幫自己“儘力”說服法官的。
隨後他帶着趙女士和小嫻,乘坐愛麗絲的車返回律所。
等回到張三律所后,趙女士和小嫻告辭離開,而沫沫已經等候多時。
“給,這是錄音筆,你是不知道今天對方有多麼的可惡,小心血壓升高哦,小沫沫。”
“張哥,你放心吧,我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
沫沫嘿嘿一笑,接過張益手中的錄音筆,開始聽協商的錄音。
過了幾分鐘,沫沫卻不淡定了。
“啊,不行啦,我血壓高了,我血壓高了(≧□≦)!”
看吧,沫沫這麼好欺負的孩子都忍不住,你說誰聽到能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