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六藏金焰決
“自然是化形。要不然我豈能在人間遊走……”沒等它說完，陳恆再次突然抬手。
“該死，你究竟想怎麼樣！”黃鼠狼連忙翻滾，結果該死的人類又是戲耍自己。
黃鼠狼氣的雙眼通紅，若非剛才抵禦火焰耗去大量法力，他一個妖怪豈會跟人類閑聊。
“化形？黃道長，化形可意味着已經凝丹。不如把你的妖丹展示給我瞧瞧。”
“小兒，妖丹豈是你想瞧就瞧。”看着陳恆時不時瞄一下，假裝扣動扳機，黃鼠狼恨不得生撕了對方。
“小黑，我就說黃道長沒有化形境吧，你還不信。要我說，黃道長八成討了口封才能扮作人形。”陳恆打了個暗號，小黑衝著黃鼠狼突然喵了一聲。
被陳恆點破扮人的緣故，黃鼠狼心中本就驚訝不已。猛地聽到黑貓叫聲，身體下意識的一顫。一根箭矢飛過，刺進黃鼠狼身體。
“你在等法力恢復，我也在等你放鬆警惕。你看不用戰鬥，就憑智商就碾壓你了。”
“哎，之前還有人說我傻，這不是有比我更傻的嗎？”陳恆笑了笑，重新上好箭給黃鼠狼腦袋來了一箭，補刀可是個好習慣。
秋雨依舊下着，把地上的骨灰、血水沖了個乾淨。
胡鬥牛被鬼老頭榨了個乾淨，除了半枚玉簡和一把古劍，就剩水坑底的一點骨灰。陳恆好心給他蓋了點土，怎麼說也算個墳，希望別被大雨沖塌了。
黃鼠狼被燒過一遍，更是沒剩半點財物。再經過飲血這麼一化，只剩一個羅盤。
陳恆用樹枝夾着羅盤在水坑裏刷洗了十來遍，才敢拿起來。羅盤上刻着天干、地支、八卦，跟前世見過的差別不大。後面刻着蠅頭小字，根本看不清楚。
“完工回去嘍。”擼了擼濕漉漉的貓頭，陳恆又想起腳下的穹頂古墓。
北有霸下馱碑，南有古墓墓主，永安城還真是個好地方。話說，那女人不會是因為天外星碑才葬在這裏吧？
“鬼老頭，古劍帶回來了。”
“好好好！”鬼見愁連忙跑來，把青銅古劍拿在手裏。他用雪白的帕子慢慢擦拭，將法力注入其中。
跟胡鬥牛用起來的金紅色不同，青銅古劍在鬼見愁手裏泛着偏紫的青色。他手捻法決，將一縷神識附在上面，古劍隨着手指竟然在空中飛舞起來。
“中品法器！”鬼見愁猛然一驚，沒想到這把古劍的品質比他料想的好的多。
陳恆看着飛來飛去的古劍，喉嚨莫名感覺到一絲涼意。直接把劍交給鬼見愁還是太魯莽了，萬一老頭用飛劍殺向自己，陳恆可沒把握活下來。
噌！
飛劍瞬間來到陳恆眼前，劍尖朝着眉心，上面的毫光讓人渾身冰涼。錢良和黑貓如臨大敵，陳恆壓手示意他們冷靜。
“鬼大夫，活人總比死人有用，說不定我們以後還有生意。”
“嘿嘿，這倒是真的。凡人也不配給它祭練。”鬼見愁一招手，古劍飛回身邊。他慢慢摸着古劍，像對待情人般溫柔。
“拿着吧。”鬼見愁甩來一個包袱，正是胡鬥牛的那些金銀。見老頭不像作偽，陳恆顧不得查看裏面的東西，扶起錢良連忙離開。
出了醫館，陳恆才發覺渾身都被汗浸透了。錢良腳底也一陣發虛，剛才鬼見愁太可怕了。
“陳公子，真的要多謝你了。”
“謝的話就不必了，可惜胡鬥牛自燃了，要不然也能把他的腦袋帶回來讓你交差。”
“沒事，我已經準備不當捕快了。”錢良搖搖頭，自己耐不住寂寞從獄卒成了捕快，沒想到第一次出門就九死一生。
“哦？那你以後準備幹嘛？”
“回去繼續當我的獄卒。”
“何不東去求仙？”陳恆看着錢良，不明白仙緣就在白雲觀，為何自己一路走來人們都這麼安靜。
“陳公子，仙人雖有傳音，但我又不知道白雲觀在哪裏。想來離我們蔡國很遠，根本走不到！
與其求那虛無縹緲的仙緣，不如在凡間好好鑽營。若我錢某能夠踏入化勁，自然算得上一方豪強。
置辦上千頃土地、買幾個漂亮丫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跟仙人又有何異？”
陳恆聽聞此言，不由得沉默了。若非祖上留下書冊，他便是想求仙，也會跟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豈會像現在這樣，知道白元觀在蔡國東邊，路程三萬里。
“陳公子稍等一下。”走到五亭橋前，錢良讓小黑跳到青木亭中。小黑沿着橫樑跳起，鑽進一個狹小的間隙。叼着玉簡，獻寶似的放在錢良手中。
“陳公子拿着吧。”
“這……不如你我各謄抄一份。”陳恆掏出從胡鬥牛身上得來的玉簡，也不想占錢良便宜。
“公子確實是大度之人。不過絕世道法還是一人知道就好，免得以後我給公子招來禍患。”
錢良搖搖頭，把玉簡塞進陳恆手裏。他抱着黑貓撐着一把紙傘，慢慢往城外走去。
江湖見，江湖忘，莫道離別。
秋雨依舊下着，好像天漏了始終不停。城內河道波濤滾滾，大大小小的船搖搖晃晃，不少還撞到一起。即便是趙家的三桅大船，也慢慢隨着波濤搖動。
咸通酒樓，劉掌柜的忙得喜笑顏開。風雨太大，近百條客船里的客人紛紛下船。往日裏一兩銀子一間的二等客房，現在都漲到十兩了。
擠過爭吵着要訂房的客人，陳恆回到屋裏查看收穫。土褐色的包袱里除了胡鬥牛的藥費，還有鬼見愁答應的酬勞。
青色瓷瓶貼着回春丹三個字，點了點裏面還有九顆丹藥。水晶瓶小指肚大小，裏面的化骨水最多三滴。除了這些，還有斷成兩節的玉簡跟黃鼠狼留下的羅盤。
將玉簡拼好，陳恆一字一句的把上面篆刻的道法謄寫在紙張上。
道法名為六藏金焰決，以法力調動體內六藏之火生成金焰。
火，天地真陽之氣。天非此火，不能生物。人非此火，不能有生。化精氣神，生真陽火。
恚怒則火起於肝，憂思則火起於脾，醉飽則火起於胃，房勞則火起於腎，悲哀則火起於肺，過喜則火起於心。
心為君主，靜則息，動則炎，自焚則死矣。
……
陳恆看罷只覺體內六藏燥熱，好似有火生成。他連忙挪開視線，靜心凝氣許久才平息體內悸動。
“怪不得胡鬥牛拿着上篇就能修鍊。”
焚天金焰決上下篇相對獨立，上篇講解經脈運轉、藏火凝聚、金焰使用；下篇講解六藏君佐、五行平衡、恬憚虛無。
上篇在手自然能夠御火逞威，但是沒有下篇必定會自焚而死。唯有上下篇一起修鍊，才能施展出真正的六藏金焰決。
“不好了，趙家的大船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