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暗潮湧動

聽到這樣的話，林程到沒有生氣。

末世之下遊歷的人都或多或少的變了，林程也不例外，如今的他只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流失很快，見到一些事也不會產生多少的共情。

依被稱為冷血。

相比現在，林程還是喜歡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自己，最起碼那時候的自己雖然不富裕，可確真正懂得自己需要什麼，容易滿足，自然也不會憂愁前途。

孑然一身，當世自由。

面對宋檀的話，林程追憶起了以前的自己，於是便學着自己以前的語氣順着這句話，玩笑道：“在人吃人的環境下，我寧願不當人，最起碼我可以不用被吃。”

這句話雖然平淡，可卻明示了不論在圍牆裏外都是一樣的場景，只是吃人的方式不同罷了。

宋檀哼哼的笑了兩聲，對着對面監牢的元家父子二人比着手勢，識圖讓他們了解安靜兩字是如何書寫的。

如今的宋檀則是對自己這同寢獄友來了興趣，不過他並不打算表現出來，於是乎隨意諷刺一句道：“這把自己不當人的我還是頭一次見，你應該學着那些人成為食物鏈的頂端，去做那吃人的喪屍，而不是被吃的食物。”

宋檀說著，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上。

監牢內都是以木板床為主，宋檀的這一坐令林程發覺到在其木板床中居然有着一層軟墊，這軟墊隨着他的一坐上下抖動，連帶着宋檀整個人也一同抖動。

整個監牢內只怕是只有他一人有此待遇，林程料想，這人並不是因犯錯被關，而是着實有過人之處才會被軟禁在這裏。

這間監牢的條件說不上太好，但也不是太糟，恰好鬆弛有度，不至於讓宋檀心感自傲，也不至於令其心生怨恨。

此間火候拿捏的十分準確，只怕是對症下藥了。

“床，不錯。”林程順勢說道。

宋檀表情自然，以左手斜撐在床上，以過來人的語氣道：“不管你在外頭多少厲害，多少牛氣，既然來到了這裏，就好好收收心，順便看一看這世間的百態，看到那第十二號監牢裏的人了沒，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會弄出新聞了……”

林程尋聲望去，只見到十二號監牢內是一名垂頭喪氣的男子，在他的監牢內有一個醒目飯盒，飯盒裏留着許多剩菜，看上去只扒拉了兩口。

乍一看確實看不出任何的信息。

可當林程以神識去看這才發現對方的胸口處安裝着一個能量限制器。此物的存在便是限制異能者使用異能，它的出現恰巧證明此人正是一名異能者。

異能者的關押是極為嚴格的，不會被關在尋常監牢中，此人出現在這裏應該只是暫時將這裏當做是停靠站，不日將會轉移到關押異能者的監獄中。

回頭看向那宋檀，後者已然是恢復到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狀態，其眼角的餘光一直看向正在吹噓人生戰績的兩名執法隊成員，眼底赫然流露出一股嘲諷之意。

不過在這道嘲諷之意下，還藏着許多複雜情緒，當這些複雜情緒出現時，宋檀已然閉上眼睛選擇了逃避。

林程不語，將手深入懷中摸到手機，駭入了自己這間房間的監控器修改了拍到自己的畫面，隨後以神識感知手機上的畫面，操作着它駭入賽博朋克地下街人口檢索系統搜索着宋檀的資料。

一秒過後，出現在林程腦海中的資料，便是一連串的字集符號，此人的履歷過多，乃至於顯示的畫面在手機畫面上融入不下，呈現出密密麻麻的字集符號狀。

林程着重篩選了幾個重點信息，其中就有着幾條醒目標籤：全世界最大笑話，瘋癲理事人，話不從眾三者……

所有對其的評價都是負面的，宋檀此前的工作經歷上寫明了他曾經入職於賽博朋克九塔宣傳部部長，工作的時間恰好只有一年。

這一年的工作時間是從他進入賽博朋克參加工作到辭職，也就是前不久開始計算的。

他的離職原因寫着：不尊重領導，不符合公司工作理念，所以特將開除九塔永不錄用。

如此負面評價居然還能夠在這監牢內有超越他人的待遇，這宋檀遠沒有記錄上的那樣簡單。

資料上寫明了他的確是《鳥》的作者，可這本書是他在被關入這裏的前幾天寫好的，幾乎是寫完不久就被關了。

雖說宋檀說過並不是因為書才被關到這裏的，可林程卻沒有盡信。

“宋檀，有人來看你了……”

忽然的一聲提醒令林程將思緒重新放在了宋檀身上而不是繼續思考，只見到監牢外的走道盡頭走來了一名背着書包的小男孩。

小男孩手上拿着書筆，走的不緩不慢，但轉眼間就出現在了林程的面前。

小男孩的目光沒有看向林程，而是直接鎖定在宋檀身上。

後者也是會意，就那樣坐在床上等待着什麼。

只見到小男孩翻開書本，用筆在上面寫了什麼就轉身離開了。

林程不解，目光在兩人身上不斷停留，那小男孩往回走的途中經過十二號監牢，略微往裏瞧了一眼后又在書本上刷刷的寫着。

他的書寫用了不到兩秒就離開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是林程對其的第一個印象。

此時那元家父子二人揣着手手依舊死死盯着林程，恨不得以眉目傳情的方式告知他什麼消息。

林程雖感覺到他們意圖，不過這時候並沒有去理，那宋檀又睡了回籠覺，很快就起了鼾聲。

林程回到床上略微思考，雖然只有一瞬，但是他還是捕捉到了小男孩身上的奇怪氣息，這種類似的氣息他曾經在一個人身上感覺過，那便是譚書畫。

譚書畫的異能就是將自己所畫的內容成為現實，這等異能異常恐怖，剛才來的小男孩只怕是持有何其類似的異能。

有一種可能就是宋檀已然中了對方的招。

看來即便是在監牢中也難免有些不安分了。

收斂起多餘心神后，林程先暫且收起對這三人的心思，轉而去瞧那元家父子。

此時此刻，還是元家父子的謎團較好解決。

與元家父子的交談倒是個問題，他們的牢房好似被按了靜音，如果將其打開的話難免交談會被別人察覺到，監牢內又沒有紙筆鏡子可做代替交談。

林程忽然想到自己持有的極海境力，他略微調動力量沒入地面，化出一個傳聲筒出現在別人瞧不見的位置。

以手勢暗示對方遮擋住傳聲筒，他那邊有兩人，隱蔽一個傳聲筒自然簡單，很快他們就藉著這力量交談上了。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對林程展示的力量感到好奇。

若非這元家二人沒有敵意，他也不願以暴露自己極海境力的方式和他們交談，當然，林程有着消除記憶的後手。

只要持有這個法門，那他行事就能夠神不知鬼不覺，找到機會甚至能夠從這裏直接離開。

只是這個方法用在離開監牢的話還需要同時修改電腦數據中關於他自己的記錄，既然沒有零號病人，也可被稱為零號異能者的消息的話，在哪兒待着都是待着，況且在這裏待着還管飯不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