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小晨，好看...
元旦時，馮曦回了趟老家。大半年沒有回過老家了。兩位老人還不知道兒子而今又恢復了單身。馮曦決定暫時不對父母提這事，免得老人們擔心氣惱，等合適時候再說。反正二老而今在老家頤養天年，也很少過問他的事。
父母當年加入“逼迫”他與吳曉雲結婚的行列，並無惡意，只是耳根軟，誤會了他與吳曉雲的關係，再來就是求孫心切。只能說出於善意兩位老人糊裏糊塗地着了道，馮曦並不埋怨父母。自從他出國留學及至這些年回國創業，十多年間奔波忙碌，除了經濟上給父母和老家親戚的資助，他甚少在父母跟前盡孝。而父母也心知他事業心重，總是以培養出了這樣一位有才能的兒子為傲，從未責怪他什麼，除了當年抱怨他三十齣頭了還不結婚。
馮曦對兩位老人只說工作需要，他得去其他城市，至少先得去一年，家裏都已安頓好了。
在老家停留了三天，馮曦回到S市，和陳正治及王建成吃了頓飯，將用了多年的辦公室鑰匙等物品交給了二人。
該說的都說了，臨別之際，三人此刻並無多餘的言語。
當天下午，馮曦就飛去了W市，他要去那裏開拓新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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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曦在W市區租了套一室一廳的普通民居，每日裏早出晚歸。重新開始，必定有一番辛苦付出，不過有過去創業的經驗和資源積累，此外，半年前他就開始籌劃並已提前做了準備工作，馮曦相信新公司的運作不久將能正式啟動。
馮曦知道，黎晨一定也和他一樣，踏上了新的征程，忙碌而緊張。他在等着黎晨的信息，等着她告訴他她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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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晨看着昨日下午在博士生學習室拍的那張照片。
照片里，身着米白加絨風衣，黑色高領毛衣的黎晨站在中間。手術后修養了幾個月，身體基本恢復，皮膚白皙，眼神清亮。原來利落的短髮經過幾個月時間，最長的部分已幾乎及肩，臨行前黎晨特意去理髮店修剪了頭髮，長度基本保持，只略微整理了下髮型。有層次的及肩碎發，不失平日利灑的同時，讓她多了一份溫柔的嫵媚。
站在她兩側的是楊文強、周健，身材高大的約翰和史蒂文，站在兩邊。選擇的拍攝距離和角度挺好，他們身後正好看到當年馮曦的座位。
恍然間，黎晨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在夢裏。一個星期前的那個夜晚，她還在S市自己的蝸居，和馮曦長談聊天，而此刻，她卻已身在距離九千多公裡外的美國加州，真地是萬里之遙。時差大約16小時，現在這邊是凌晨，國內應是下午四點左右。馮曦現在會在哪裏呢？已經離開S市去了W市么？
想像馮曦收到照片后驚訝的樣子，黎晨不由抿嘴輕笑。轉而又忍不住心裏有一絲難過。出發前她沒告訴馮曦自己的目的地，並且讓約翰一直替自己保密直至今日，是不希望打擾馮曦，知道他前陣子必須集中應對處理公司那邊的局面。輿論影響、股價衝擊、生意波動，等等，公司必然都要提前有應對的準備。
馮曦當年學有所成，處於各方面原因是美國政府不願意放行回國的高端技術人才，但馮曦回國創業的決定很堅決，並得到了導師史密斯教授的理解和支持。當年幸得史密斯教授全力幫助，馮曦最終得以順利回國。
但而今，他要來美國是很困難的。這也就預示着，未來的一年時間裏，黎晨在美國訪問學習期間，馮曦和她無法在美國相見。想到此，黎晨心裏不由嘆了口氣。不過，又安慰自己，時間過地很快，一年也不算多久。
黎晨終於將那張照片發給了馮曦。有很多想說的話，但一時之間語塞，這張照片就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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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市那邊，馮曦正在與市政府幾位領導座談，幾個月前他們就已經接觸過。
W市地處內地，地理位置略顯偏僻，前些年發展有些緩慢，新技術帶動產業方面更是落後。去年初，幾位年輕有魄力的領導上任，新班子決定大刀闊斧，大力支持新技術研發落地，帶動當地經濟發展。做為省會城市，W市的發展規劃得到省政府的高度重視和支持。
馮曦正是敏銳地發現了這一契機。需要發展的地方，正是有用武之地之處。而且，W市集成電路設計領域有規模的企業一家都沒有，只有個別作坊式研發室，基本是由一些有研究經驗的技術人才組隊，為外地企業提供技術支撐服務。而要真正用技術帶動當地經濟，必須打造有一定規模，研究、開發、生產和應用銷售一體的產業鏈。
馮曦有這方面豐富的經驗和卓越的能力，他提出了政府及投資商共同投資，併購幾家作坊式研究室，招聘企業所需的各類人才，創建W市本土第一家集成電路設計研發及相關產品生產銷售公司的設想。而且，S市“IDO”也會入股。
馮曦的大膽設想及經過深思熟慮的規劃方案得到了市領導的肯定，經過向省級有關領導彙報批准，今日，W市政府投資正式蓋章落定。由馮曦任總裁，牽頭在W市創辦企業。
除了政府投資，馮曦早前就聯繫了幾位熟悉的風投人物，得到了他們的支持。這都得益於他前些年創業業績的實力。有政府的政策支持，有足夠的資金支持，馮曦在W市將大幹一場，再創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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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會務期間，手機是靜音的。
和幾位政府領導的會議開到下午六點才結束。
馮曦晚上還約了幾家研究室的技術骨幹碰頭，這幾家基本都同意併入馮曦的新公司，具體條件還待最後敲定。而今政府投資正式落定，馮曦很有信心。幾家作坊式小公司，值多少就給多少，留哪些人，什麼職務，公平透明，公事方面他從來不含糊。而這其中，也將產生他在W市創業的新的合作夥伴。
走出市政大樓，馮曦掏出手機，第一時間看到了黎晨的信息，是一個多小時前發來的。
馮曦一陣欣喜，心跳都不由低瞬間加速了。這小丫頭，終於來消息了。
點開信息一看，馮曦又驚又喜，一時竟愣在原地。
他一眼就看出那是當年學習了四年的博士生學習室，這小丫頭居然跑去了美國，而且還是在加州約翰的研究組裏！
再一細看，照片中背景部分竟然正是他當年的座位，他認得出來。
馮曦一之間感慨萬分。
馮曦目不轉睛地看着照片中的黎晨，看了許久。照片中的黎晨，嘴角盛着淺笑，目光柔和溫暖，彷佛在頗為得意地對他說，
“馮老大，沒想到吧？我現在就在你當年生活學習過的地方。”
已經有兩個月沒見，黎晨頭髮長長了，“好看！”馮曦在心裏說道。不知怎地，這大男人眼圈居然紅了。
“小晨，好看...”
馮曦本想馬上語音過去，有好多話想要問，想要說，但那邊現在凌晨兩點，怕影響她休息。一時之間，文字無法盡數表達他的心情，竟然就只發出了這樣幾個字。不只是第一次見到黎晨頭髮比較長的樣子，覺得挺好看，也是因為見到她終於康復了而心裏高興。兩個月前到她住處探望時，黎晨臉上淤青還有餘跡，臉龐也顯得蒼白清瘦。而今，從照片中可以看出，她已完全恢復了，面色紅潤，真是好看。
好吧，也不怕小丫頭笑話他這隻有四個字的信息了。
接着馮曦又自拍了一張照片，發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