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暴發戶
王大慶回來的氣候,家宴已經開始。作為大女婿,遠近小有名氣的GIF包工頭,應用最先進科技的模塊建房,在附近十里八鄉很受歡迎。
身材勻稱,氣質儒雅,根本不想包工頭,倒像一個學者。
薛丙山居中而坐,看着滿堂兒孫,很是高興愜意。身旁的親弟弟薛丙年作陪,一邊倒酒給大哥,一邊突突的說著什麼,眉飛色舞很是激昂的樣子。
男人一桌,女人一大桌,主要是孩子太多,吵吵嚷嚷中家庭氛圍濃郁。
林強幹了杯中酒,與妹夫姐夫低聲談話,大哥薛丁軍與叔叔薛丙年碰杯,老泰山薛丙山跟鄰居,也是本家三叔不知在討論着什麼。
通過門口的過道,街上往來的人總會進來寒暄幾句,喝杯酒,坐一會再離開。
晚上八點,一陣汽車的轟鳴聲炸街一般。一台橘黃跑車停在門口,車門開啟,黑色高跟鞋,潔白的腳踝上繫着珍珠腳鏈,一朵梅花紋身映入眼帘。
人還沒完全下車,就聽到一陣嬌笑,還有高分貝的說話聲。
“劉總,我到家了,不跟你聊了,合同已經簽了,改天一定請你吃飯。”
女人身材略微豐滿一點,斜口女士小西服,金色的束腰,修長的職業九分褲,扭動着腰肢走進薛冰山的大門。
抬手取下金色防晒墨鏡,手臂向身體外側優雅的甩動,胯部擺動的幅度很是誇張。
一邊走一邊說:“大伯,聽說薛瑋回來了?”
鵝蛋臉,波浪發,一臉的矯揉造作,撲閃着兩隻大眼,下巴微微上挑,三十度角仰視屋頂,說不出的趾高氣揚。
薛丙山一腦門的黑線,這本家老六家的作妖的閨女又來了!
說話間,女人手機的車鑰匙一按,一陣清脆的咔噠聲,跑車全自動上鎖,車燈緩緩向車身靠攏。
林強看着這傢伙,不用問就是妹妹薛凝口中的薛月玲了。
薛瑋站起來,無奈的說道:“玲玲,你來了。”
薛月玲滿臉堆笑,上前拉住薛瑋的雙手,嘴裏嘖嘖的道:“二妮兒,你這每次回家都偷偷摸摸的,我想見你一面都不容易!”
“這次什麼時候走,到時候我去車站送你,我有車,省的讓你你麻煩!”薛月玲很親臨的樣子。
薛瑋道:“不用,我們家也買車了,這次開車來的。”
“呀呵!二妮兒也買車了?不是門口那台紅色傑力吧!”薛月玲彷彿見鬼似的大聲叫道。
薛凝很看不慣的哼道:“玲子,別大驚小怪的,我姐就不能買車?就許你買車,4S店你家開的?”
薛凝有點潑辣,絲毫不給薛月玲面子,當面回懟。
“說什麼呢?我就是問問,要是早知道二妮兒買車,我提前跟孫經理聯繫一下,說不定還能便宜點呢?錢畢竟不是大風刮來的,能省就省。”
“我那車一百來萬,要不是孫經理,可能要花一百二十萬呢!對了,二妮兒,你買車花了多少錢?”
薛月玲似乎早知道薛瑋是開車回來的,目標迅速轉移,開始在價格上做文章,明顯是向從這裏找點存在感和優越感。
薛瑋的好勝心和虛榮心的根源似乎就是被這傢伙給刺激的,眼見就要吃癟,心有不甘卻又不知道如何反擊。
薛瑋為難的支吾道:“我老公給我買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錢?”
林強饒有興趣的看着薛月玲在眼前秀優越感,哭笑不得,怪不得老婆老想買車,原來有這麼個傢伙存在。
林強見過薛月玲,卻很陌生,沒說過話打過交道,好像是跟薛瑋結婚時的典禮上有過一個眼熟的印象。
“不貴,也就十五萬。”林強站起來道。
“這是姐夫吧!我都快不認識了。”薛月玲轉移目標。
“這車就是給小瑋練手的,等熟悉了,我們打算去一次自駕游。”林強笑呵呵說道。
薛月玲一撅嘴,狐疑道:“姐夫說話豪氣,早幾年一直讓二妮坐大巴回家,你這是良心發現了?”
含沙射影,暗箭傷人,這薛月玲的嘴上刺人的話說來就來,看來是久經考驗,日夜操練的結果。
林強看了一眼薛月玲,又看了看門口的橘黃積架女士跑車。
雖然林強對車沒有研究,但是作為男人,多少對車也有幾分認知。
底盤略高,後天窗車廂設計,側裝隱蔽排氣管,車輪常規裝置,屬於最低配的跑車,聽剛才那動力轟鳴,頂多兩百匹馬力,剛接近跑車的入門級。
林強道:“是啊,我也是最近才發現沒個車,還是真不方便,所以就先給小瑋練練手,畢竟我們自駕游的車太大,不好操控,生命安全馬虎不得!”
“不像你這車,太小兒科,配置太低,高原都上不去,缺氧。按你這車的配置,根本不適應高原反應,到了那裏就要趴窩,根本就動不了。”林強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懂車嗎?我老公給我買的車一百多萬呢!”薛月玲對林強的反擊有點小怒,不服氣的諷刺。
“不太懂,但是我知道,一般車是上不了高原的,除非是改裝車和特種車輛,價格沒上五百萬的普通豪華車,根本就沒戲。你這車最低配置,只能在內陸平原行使。”林強繼續加料。
林強不允許有人當面在薛瑋面前秀優越感,以前是不在乎,也沒那實力,現在既然有實力了,也沒必要受這窩囊氣。
心態的轉變!讓林強看待問題的角度和反應有了天差地別的不同。
“看樣子你的車很貴了,能去高原?一個土豹子,大言不慚!”薛月玲不是淑女,言辭上落了下風,直接就是惡語相向,完全不會顧及形象。
林強淺笑,絲毫沒有過激反應。
門外耀眼的車燈閃過,一台黑色豪華大奔停下。
大腹便便,身材高大威猛,油光的大背頭,鋥亮的皮夾夾在腋下。
薛月玲見老公過來了,含沙射影的撒嬌道:“老公,我姐夫說我們車上不了高原?說你給我買的車是最低配。”
付勇眼眉一挑,咧嘴大笑,道:“荒謬絕倫!我給你一百萬的車怎麼可能去不了高原!”
付勇旁若無人的走進大門,裝模作樣的叫了聲大伯,可語氣絲毫沒有半分尊敬的意思。
那派頭跟薛月玲還真是般配,目空一切,眼高於頂。
暴發戶說的就是他們這種人,擁有了財富,卻沒有將修養跟上,被壓抑的人性,在金錢的的迷惑下,往往會做出,讓人無法理解的傲慢與狂躁的奇怪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