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鳳凰嶺
問天打開老者給他的捲軸,最前邊記錄的是鳳派歷代掌門和重要人物的名錄,原來老者叫鳳齊天,是鳳派第十四代掌門,而中年人是鳳齊地,捲軸後邊是鳳派的武功秘籍,包括內功鳳凰歸息,輕功鳳凰展翅,攻擊功法鳳舞九天,每種功法都有圖畫和文字來描述如何修鍊,和自己從小就修行的那本書類似,捲軸最後寫着神功法鳳滿天下,但只有個名字,沒有任何描述。
問天沒有急於學習捲軸上的功法,而是打開了自己的書,雖然鳳齊天沒教給他太多東西,但是有了那幾句關鍵的指點,這時他再看書上那些文字,就豁然開朗了,問天立即開始了修鍊。
在太羅鎮購買的乾糧和水,正好可以維持他身體所需,索性就在鳳凰嶺待上幾天,山上很是清凈,正是練功的好場所。
之前在鳳齊天的幫助下,體內的大量精華已經融入身體,變為內力,現在按照書上所說的法門,進一步修鍊內力,一方面達到收放自如的效果,另一方面加強內力基礎,每天清晨吸收天地精華的功課,問天自然也是沒有落下。
轉眼間幾天過去了,問天修鍊的非常順利,潛天功修為達到了目標,現在可以收發自如,發功時,白色氣團環繞在身體周圍,收功時,氣團馬上回到體內。
根據書上所寫,問天的潛天功已經達到了高階,只差最後一步,便可突破到最高的化境,到那個境界后,白色內力中會出現一些紫色,而變成白紫色內力。
由於所帶補給消耗的差不多了,問天決定繼續上路,便沒再修鍊。
出發前,他對着鳳齊天的墓再三拜別,然後朝着塔爾城行去。
自從體內的精華變為內力后,身體像是被強化一般,體力增加了不少,趕了兩天路,也沒覺得太累,終於是走了一半的路程,距離塔爾城還有三天的距離。
這晚,他投宿在白鯨鎮,這個鎮之所以有這樣的名字,是因為鎮上有一個門派,叫白鯨幫,這個幫派勢力很大,白鯨鎮的防衛、安保全由白鯨幫承包了,白鯨幫的武功雖不及省城大門派,但和其他鎮比較的話,他們是最強的,有了白鯨幫的守衛,鎮裏的治安相當清凈,以至於鎮裏的官員對白鯨幫都是客氣有加。而對於當地的年輕人來說,如果能加入白鯨幫,不僅自己很光榮,連家裏人都會被高看一頭。
問天投宿在一個旅店后,像往常一樣,找旅店的夥計打聽些江湖的事情。
小夥計身材瘦小,兩眼微眯,可能是顧客少的緣故,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但一說起江湖,立馬有了精神,雙眼圓睜,眉飛色舞,侃侃而談,“客官,你是不知道,咱們鎮上的白鯨幫,那是相當的厲害,他們練的功法叫浪里白鯨,使出來以後,就像白鯨驚濤駭浪一樣,就算站在十丈遠的地方,也能給你震暈了,要是離得近,肯定當場斃命。”
問天故作驚訝,瞪大了雙眼,“真有那麼厲害?”
小夥計重重地點頭,“那當然了,可惜我這身材太瘦弱了,要不然我肯定去試試,算起來,明天正好是他們選人的日子,客官可以去看看,那場面簡直是人山人海,四里八鄉的壯漢都想加入他們呢。”
問天笑道:“那麼多人想加入,白鯨幫的選人標準是什麼呢?”
小夥計略微思索一下,“他們就選一種人,說白了就是力大無窮,這和他們練的那個功法有關係,你想啊,那個功法能釋放出來那麼大的威力,肯定得力氣大的人才能辦到。”
小夥計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不過,我也聽說,這世上有一種叫做內力的東西,內力深厚的人,即使身材矮小,也照樣能釋放出巨大的能量。”
小夥計眨了幾下眼,長嘆口氣,“我是不行了,要啥沒啥,只能一輩子在這店裏當夥計了。”
問天寬慰道:“我也一樣,瘦弱得很。”
小夥計盯着問天,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番,搖頭擺手,“不,不,從你一進來,我就感覺到你身上有一股子力量,雖然你長得和我一樣瘦小,但我懷疑你就有內力。”
問天連忙擺了擺手,苦笑道:“沒有,沒有,我要是有那能力就好了,你看錯了。”
問天並不想暴露自己的潛天功,所以撒了個謊。
小夥計自然沒有能力來探查問天的實際情況,只是又嘆了口氣,“其實這幾天我都沒睡好,我想去參加明天白鯨幫的選人大會,但是去了也是浪費時間,肯定選不中,回來還得被老闆罵一頓。”問天又是安慰了一番。
看小夥計是個江湖迷,問天便想打探一下鳳派的事情,“你聽說過鳳派嗎?比白鯨幫如何?”
小夥計對這些很是精通,他噗嗤一笑,“客官,你是在取笑我嗎?鳳派誰不知道啊,大天王朝的護國四大門派之一,哦,不對,是三大門派。鳳派、龍派、虎派,這三個門派的水平在國內能排到前五名,不過據說最強功法當屬皇族和內衛,他們的功法威力比三大門派還要強一些。大天王朝建國初期,皇族和古倉王的決戰,聽說都驚天動地了。咱們白鯨幫只是北方省各個鎮裏的最強者,和鳳派那些大門派是比不了的。”
沒想到鳳派是那麼強大的存在,問天帶着羨艷的目光,問道:“三大門派都在哪啊?”
小夥計娓娓道來,“鳳派在塔爾城,龍派、虎派分別在東方省省城和西方省省城。”
問天有些好奇地問:“南方省省城怎麼沒有?”
小夥計一時嘴快,說漏了嘴,“當然有了,就是天雲,哎呀,差點違禁。”
問天壓低聲音問道:“是不是天雲閣?”
小夥計趕緊噓了一聲,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是啊,客官,你小點聲,這個不能隨便說,十幾年前,他們犯事被解散了,掌門一族更是被滅門了。”
問天正欲接着打探天雲閣的事情,但是小夥計害怕惹禍上身,迅速恢復成最初無精打採的樣子,匆匆留下一句話,便是轉身離開了,“南方省省城由皇族親自鎮守。”
問天思索着小夥計的話,遙想到自己是從一個被毀的村莊抱回來的,心中想道:“難道自己就是天雲閣掌門的族人?之前鳳齊天所說的長青,難道就是天雲閣掌門?天雲閣究竟犯了什麼大罪,被如此對待?整個村子都被毀了,他為什麼能活下來?到底是誰救了他?本來暢所欲言的小夥計,一提到天雲閣,馬上就嚇跑了,看來人們對天雲閣的忌諱很深,接下來他如何打探消息呢?”
無數個問題在問天心中翻來覆去,但一個念頭蹦了出來,那就是去鳳派,到了鳳派,他可以找幫派里的成員打探消息,也許就能把所有謎團解開了。
第二天清早,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問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開房門,小夥計滿臉興奮地站在門外,“客官,快去吧,去晚了就沒有好位置了。”
問天眼神有些迷離,小夥計有些焦急地說:“客官怎麼忘了?今天可是白鯨幫的大日子啊。”
問天這才想起來,白鯨幫今天選人,其實他過去看看,也就是湊個熱鬧,他對白鯨幫和他們的功法不感興趣,畢竟手裏的捲軸可是鳳派的功法,而且白鯨幫未必肯告知他想知道的事,即使白鯨幫里有老者,也肯定會像小夥計似的,忌諱頗深,也就無從探聽到有用的信息了。不過小夥計昨天給他講了那麼多,他也不好拒絕,便匆匆洗漱,吃了早飯,就朝着白鯨鎮的鎮中心走去。
剛出門時,路上行人很少,越靠近鎮中心,人越多,終於走到了白鯨幫設置的選人擂台。
此時,擂台已經被人們圍的水泄不通了。
擂台四個角各豎著一面錦旗,旗上的圖案是一隻白鯨騰空於海上,浪花四濺。
擂台後方不遠處佈置了幾排座椅,雖然圍觀的人很多,但沒人敢坐到那些椅子上,因為那是白鯨幫的座位。
看着人多擁擠,問天索性找了一棵離擂台有些遠的大樹,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便是靠在樹榦上遠觀,這裏要清凈很多。
沒過多久,一陣喧嘩聲傳來,問天朝擂台方向看去,只見一群年輕的壯漢簇擁着一個老者以及老者身後緊跟的四人正在緩步走到擂台前方的座椅處。
老者身着黃色長衣,氣勢磅礴的白鯨居於長衣中間,白鯨周圍滿是水浪,老者體型瘦削,個頭也不高,由於上了年紀,有些駝背,但是兩眼有神,走路穩健,氣場很強,凡是習武之人都可以看出來,老者內力修為不淺,應該就是白鯨幫的幫主白長鳴了。
問天正在全神貫注地觀看,忽然,一道輕盈靈動、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沒意思,我還以為白鯨幫的幫主,是個巨人呢,沒想到就這麼個瘦老頭。”
問天順着聲音看過去,看到一個身形瘦小,和他年齡相仿的白衣少年。
這少年眉清目秀,臉龐頗為白凈,從容貌上看,比問天要秀氣幾分,一襲白衣,飄然出塵,腰間輕束一條藍色絲帶,淡雅別緻。
雖然問天沒有見過真正的大戶人家,豪門子弟,但他猜測眼前的這位少年,出身不俗,也許就是自己曾經在書中看到的貴族公子。
問天打量着白衣少年時,少年收回了注視着白鯨幫的目光,也看到了問天,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問天似乎感覺到一股清風,迎面而來,清新脫俗,不染淤泥,白衣少年眼中的清澈和機靈,使得問天如沐春風,甚是舒坦。
白衣少年簡單打量了問天一番,發現他相貌俊朗,濃眉大眼,身形和自己相似,“你不看白鯨幫,看我做什麼?”
問天帶些俏皮的語氣,說道:“不是你說的嗎?沒意思,而且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少年眨了眨靈動的大眼,走近過來,繞着問天走了一圈,“就你這小身子骨,肯定選不上,別白費力氣了。”
問天學着白衣少年的動作,也繞着他轉了一圈,搖頭說道:“你也是一樣的小身子骨,難道你就能選上了?”
話音落下,白衣少年眉梢微動,柔和的臉龐,瞬時變得嚴肅起來,身上凝聚出一股黃色內力,這股內力迅猛地朝問天壓去,問天見狀,也趕緊運轉內力抵禦,但還是慢了幾分,身形難以穩住,險些摔倒,而且向後退了十幾步,才站住腳。
問天的反應速度已經是相當快了,但還是被白衣少年的內力推了很遠,少年看着問天有些狼狽地退後,臉上的嚴肅瞬間消失,莞爾一笑,“怎麼樣?我雖然沒有魁梧的身材,但是我有別的,你說我能不能被選上?”
沒想到看似柔和的貴族公子,竟有如此修為,從剛才的瞬間碰撞上,問天猜出他的內功不在自己之下,年輕氣盛,使得他臉上顯現出一絲不服氣,“那我肯定也能選上。”
白衣少年拍了一下手,一抹笑容掛在臉龐,“好啊,那咱倆打賭,被選上就算贏,沒被選上就算輸,誰要是輸了,就得拜對方為師父。”問天堅定地說:“好,打賭就打賭。”
白衣少年臉上笑意更濃,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還是外邊好玩,宮裏真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