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黑煞贅婿
“啊?什麼?”劉偉張開的嘴巴半天合不攏。
若夷沒有騙他,蕭勁蓀竟然真是來相親的。
“師父,您老可別開玩笑啦!”劉偉乾笑二聲,“我這黑煞運,還是得靠師父您壓着,這個上門啥啥的,不是害人嗎?”
“正因為你黑煞運纏身,我才特意安排的這場喜事!”老道一臉正色,“喜能化煞,逆天改命正當其時,小子,你可要好好把握才行!”
“至於是不是害人,你也別想的那麼絕對。”老道陰惻惻一笑,“人家也不傻,一看你的生辰八字,就算用電腦也能掐會算。”
劉偉大惑不解:“明知道我黑煞運,為什麼還會同意呢?”
“難道圖你帥?圖你是個人才嗎?”老道一把將劉偉手中酒瓶搶過來,“能不能長點腦子?如果沒有利益交換,憑什麼是你?就憑你那點祖蔭福祉,去豪門做上門女婿這種好事,什麼時候也輪不到你!”
劉偉見老道發脾氣,嘿嘿乾笑,不敢吱聲了。
老道一邊自斟自飲,一邊教訓他:“其他不用想也不用管,只管熬三個月就行,人家怎麼說你就怎麼做,明白嗎?”
“明白!”劉偉連連點頭,索性擺出一副極其乖巧的模樣,“小石頭聽師父的!”
老道從兜里摸出一部手機,放在桌子上。
劉偉定睛一看,記起來正是若夷留給他的那台手機,搞不懂老道是什麼意思,不禁忐忑起來。
老道把手機推到他面前:“若夷丫頭留的手機,你先用着吧。”
劉偉急忙搖頭擺手:“師父,這手機肯定有追蹤定位啥的,我可不敢用。”
“這會兒腦子怎麼就好用了?”老道呲牙一笑,“沒錯,就是準備讓她們追蹤定位的,為師允許你用,你怕什麼?”
“師父,這叫將計就計嗎?”劉偉小心翼翼伸手準備去拿手機。
老道一巴掌拍了過去,劉偉手一縮,嚇了一跳。
“吃飯!”老道沉聲警告,“現在不許動!”
“欸!”劉偉趕忙開了一盒飯,夾菜開吃。
老道又自飲酒,緩緩開腔:“接下來,我大略說說,女方的家世背景,你聽着就行,不許發問。”
劉偉嗯了一聲,繼續乾飯。
老道繼續說:“蕭家是家族上市企業,昨天上午來的蕭勁蓀是公司現任CEO,他的獨生女兒蕭若薇,就是你今次的入贅目標。但蕭勁蓀並非家主,蕭家董事局主席是他的叔公蕭遠秋,此人也是玄門出身,是為師的師兄,道號玄陽,你見了要叫師伯。”
劉偉雖然嘴裏塞飯不說話,但心裏的小九九算盤撥弄的飛快。
玄陽、玄元、玄玉,這聽起來是師兄妹的三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看蕭勁蓀對玄元、玄玉的恭敬態度,倒是看不出什麼路數。
為啥入個贅才三個月?什麼鬼?
借種嗎?
劉偉腦子裏晃過一張張“高價求子”的詐騙小廣告,咸濕的念想忍不住蹦躂出來。
老道一邊自斟自飲,一邊自說自話:“若夷丫頭姓師,與蕭若薇是表親,她母親蘭心楚和若薇母親蘭心湄是姐妹,師家也是家大業大,雖然並非上市企業,卻操持着幾家百年老字號的餐飲品牌,尤其在她父兄踏足生物研究領域之後,曾婉拒好幾家世界五百強企業的巨資收購。至於女兒都嫁得好的蘭家,也不是省油的燈,素來盤踞百貨零售地產等傳統行業,財雄勢大。”
劉偉哦了一聲,表示聽到了。
他有些想不明白,就三個月的跑婚時間,隨便“蹭蹭”就過了,犯得着知道這麼詳細嗎?
八成是老道酒喝多了逼話多。
老道終於收口了,一句話結束啰嗦:“夠了!知道這些就OK。其他的你隨機應變。”
“欸!”劉偉欣然應聲,“師父,什麼時候去?”
老道瞥他一眼:“已經迫不及待了么?”
“才沒有!”劉偉搖頭擺手,“師父別誤會!我就是隨口問問,也好收拾收拾東西。”
“你啥也沒有,有什麼好收拾的?”老道曬笑道,“估計還得等等,這幾天你先好好照顧竹子。”
劉偉連連點頭,飛快把盒裏的飯幾筷子幹完:“師父,我吃好了!”
“下去吧!”老道指了指手機,“拿好。想怎麼撩就怎麼撩,只有一點,聊了啥說了啥,不許瞞我。晚上就住竹子那裏,看好他。”
“是,師父!”劉偉一把拿起手機,出了飯廳。
老道微醺的眯起雙眼,盯視着劉偉慢慢走出視野。
老道自飲一杯,搖了搖頭,彷彿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你確定,憑這沒卵用的潑皮小子,就能讓若夷這丫頭上鉤嗎?”
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從後堂走到前廳。
“我一年年看着她長大,雖然少女懷春,身邊也不乏各方各面的優質男人,但都礙於她的家世,殷勤有餘尊重太過,反倒缺的就是這種無賴,再說在她這個年紀,最吃的就是渣男這一套。更何況,這塊石頭還是她表妹夫,適合她喜歡刺激又爭強好勝的心理。當然,這鉤子能到什麼程度,也要看你徒弟的手段。”
只見來人穿了一襲兜帽長袍,走到圓桌前止步,面容清晰可見,竟是老道姑玄玉。
玄玉又一嘆,冷哼道:“相不相信這小子,又能怎麼樣?面對蕭家也好,師家也罷,就算是匹死馬也只能當做活馬醫。除了他,我們現在還有得選嗎?”
“還喝!”
玄玉看老道又準備倒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奪過酒杯,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怒道:“裝裝樣子就夠了,是不是酒癮又上來了,明知道丹道最忌酒色,嫌命長嗎?”
“我的姑奶奶,息怒……息怒!”玄元子尷尬一笑,“確實有點上頭!”
老道右掌頂住胃部,俯身一探頭,一股酒線立時從喉頭泄出,直噴到垃圾桶里。
玄玉掐個道禮朝天叩首,閉目輕嘆一口氣,道:“苦捱了幾十年,終於啟了祖師爺的墓,今時今日總算見了些微曙光。”
老道跟着掐道禮朝天叩首,面色也沉重起來:“祖師爺庇佑,希望以後一切順順利利。”
玄玉睜開眼,問道:“祖師爺羊皮卷說了什麼?”
老道搖了搖頭,從道袍懷兜里拿出羊皮卷,遞給玄玉道:“很奇怪,羊皮卷上什麼也沒有。我起初擔心古物損壞,做了一些嘗試性保護和修復,也試着拆開來看了,並沒發現夾層之類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年代久遠痕迹脫落,可能就是另有玄機。”
玄玉小心翼翼的接過羊皮卷,打開來翻看一番,卷面上的確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玄玉仔細揉搓卷面,禁不住詫異:“存放千年之久,這個羊皮卷怎麼連一點風化的痕迹都沒有?”
老道答道:“是的,我也很驚訝,要不是羊皮卷太過關鍵,還真想弄一面讓若夷丫頭回去驗一驗,看看材質是否藏着什麼秘密。”
“這事只能自己做,幾大家子明面上都在等我們的開墓結果,萬萬不可被他們發現蹊蹺。”玄玉想了想,問道,“確定那塊石頭沒動過手腳?”
老道非常肯定的答道:“小東西只是個職高學渣,什麼也不懂,連麻瓜都算不上。就算給他個天作膽,他也沒能耐整出么蛾子來。”
“嗯,最好是這樣!”玄玉將拆解的羊皮卷分開,遞迴給老道一半,“我們一人一半,找信得過的人試一試,看看能不能理出頭緒。”
“好……的!”老道接過一半羊皮卷,有些不舍的看了看玄玉手中的另一半,嘴裏殷勤回了一句,“放心吧,我這邊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
“知道就好!”玄玉白了老道一眼,嘆息一聲道,“所有人都在指望,從祖師爺這裏找到答案。”
“哪有這麼容易?”老道神色凝重道,“歷史上每一次亂世戰爭,都會造成文化斷層,祖先文明的精神能被傳承下來,已經是奇迹了。所以,一個小小宗門的秘密失傳,根本不算事。想想看,就算我們這幫老不死的知曉了道秘,難道就會廣收門徒,普度眾生嗎?”
玄玉嗤笑道:“普度眾生?有空門還不夠嗎?關我們屁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世界從來如是,敝帚自珍自私自利,誰都一樣。所以,任誰得到道秘都絕不會拿來與人分享。”
玄玉繼續道:“好在,今次總算找到了道秘的線索。哦,對了,你上次放出去的料,有人收風嗎?”
玄元子搖頭嘆道:“這十年嚴打下來,咱們‘北鳳坎’一脈已經僅存‘昭陽’、‘屠維’和‘重光’三門,而且名義上都轉正行做古玩生意了。關於純陽真人的料,我放出去三個月,他們也都睜隻眼閉隻眼,裝作沒看見。聯繫郵箱只收過一封半條消息的退信,看着挺不靠譜的,所以也就沒跟你說了。”
“半條?”玄玉追問道,“什麼意思?”
玄元子回憶道:“我照着‘北鳳坎’的老法子,將上傳了純陽真人資料的網址,按門內獨本密碼編譯成無關內容,向各門指定地址寄出了挂號信,最後基本上都石沉大海,毫無音訊。唯獨只有一封退件,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退回的信封上寫了半句話,四個字——‘天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