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衝突
清晨,伊諾克叫來拉斐爾,拿出一張單子和一袋子金幣,道:“這些都是我要的魔法材料,你去購買,順便可以在魔法商店裏要材料特姓。另外,你不要出城,不然我會認為你想逃跑。”
拉斐爾已經學會了不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他點點頭,道:“既然我這樣的廢材,都有機會學魔法,我怎麼可能逃跑呢。老師,我很清楚,一旦成為法師,就可以得到莫大的權力。”
伊諾克摸着鬍子道:“你明白就好,法師的強大是公認的。”
拉斐爾略略一看單子,奇怪地道:“這瓦勒莉是什麼材料?後面還有個地址。”
伊諾克嘿嘿一笑,道:“這不是材料,是個很特殊的盜賊,她幾乎什麼都干,就如,最近她在當舞娘,這是酒館的地址,呵呵,我讓她來幫我試驗。”
試驗還需要女人?拉斐爾心裏好奇,卻沒有多問,心裏盤算着討價還價一番,剋扣些金幣下來,就出了魔法塔,來到了街上,他一路打聽着地址,找到了魔法商店。
魔法商店很華麗,外牆的白石上都雕刻着精美的花卉,牆壁還鑲嵌着用斯萊姆汁做成的巨大玻璃,朝里望去,商店寬敞明亮,一個個整齊的貨架,魔法材料和裝備琳琅滿目。
拉斐爾像土包子一樣看了會,才向大門走去,剛進門,一名女子低着頭帶着一股香風,從他身邊擦過。
拉斐爾精神力有了進步,感官敏銳,手一縮,就捏住了一隻纖纖玉手。
那女子用力一掙,甩開了他的手,閃過幾步,抬起頭來。
拉斐爾轉臉去看,只見那女子一頭波浪般的玫瑰色長發迎風微微飛舞,柔順的柳葉眉,一雙水波流轉的火琉璃明眸勾魂懾魄,曲線高高撐起軟甲,柔和曼妙,只是她腰間的兩把匕首,顯示了她的危險。
那女子咯咯一笑,似乎剛才什麼都沒做過,走到他面前,輕輕地道:“哎呀,真是對不起了,走路太匆忙,差點把手甩到你了,我看你要買魔法材料吧?我這裏有不少材料哦,要不要看看,絕對比魔法商店的便宜,不過材料特姓可就要你自己去打聽了。”
拉斐爾翻了翻白眼,這小妞也太大膽了,不但想偷他的錢袋,還居然在魔法商店門前搶生意,也不怕人家老闆找她拚命。
他倒是也不計較剛才的事情,只是,他有煉金師的天賦,可不想浪費了自己每次學習的機會,就道:“除非你有材料屬姓指導,不然免談。”
女子咬了咬嘴唇,走到商店外的轉角,拿出一張紙,示意他過去。
拉斐爾走過去后,那女子把紙給他。
他看着女子的芊芊玉手,想到她剛剛要偷自己的錢袋,頓時大膽起來,覺得自己做點什麼,似乎也不算過份,就在接過紙的時候,輕輕捏了一下女子的手,那滑膩的感覺,讓他的心砰砰跳動。
那女子小臉一紅,手一縮,道:“小坯子,這是我的聯繫方式,下次你早點和我說好,我就能弄到屬姓清單給你,還有哦,千萬別說出去哦,免得麻煩。”
拉斐爾立刻點頭,這事對他沒壞處。
那女子咯咯一笑,扭動着翹臀走了。
拉斐爾看着她自然擺動的豐潤渾圓,咽了咽口水,再一看手中的名字和地址,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呢?不就是那個瓦勒莉嗎?不過地址不同。
他轉身進了魔法商店,把瓦勒莉的名字地址撕掉,單子遞給店老闆,道:“單子上的都要,一起算下。”
老闆一看立刻眉花眼笑的,叫來夥計,拿起一支筆,埋頭計算了起來。
拉斐爾隨意觀看着商店裏的各種物品,一個灰撲撲的魔法手鐲吸引了他注意力,那式樣花紋,不正和星盤差不多?他一直認為星盤是很玄奧的,頓時心裏微微一跳,就不動聲色,等着老闆算賬。
老闆算好了賬,遞給他看。
拉斐爾道:“太貴了,我買這麼多,怎麼可能都給我零賣價。”
兩人就粗着脖子討價還價起來,最後價格也才談到九折。
拉斐爾一副不甘心的樣子,道:“我看那個手鐲挺好看的,似乎還不是魔法物品,就當給我的折扣,送送美女不錯。”
老闆一看,是一個傭兵拿來的,當時就換了一支魔法箭而已,倒是沒什麼關係,不過他道:“我的眼睛可是很毒的,好東西一眼就能看出來,這鐲子可不簡單,是一個古墓遺迹里唯一的一件物品,說不定是好東西呢,你真要,材料價格給九五折,不然就算了,我寧可材料給你八八折。”
拉斐爾心想,不是唯一吧?估計就是愛德華這老騙子去的那個遺迹,只是遺落了這個手鐲而已。他猜得差不多,愛德華得到這個手鐲,覺得沒用,又換不了幾個錢,與其賣出去,引起別人注意,還不如直接扔了,就當垃圾扔了,卻給一名傭兵撿到了。
他拿起那鐲子,往手上一戴,道:“騙鬼吧,你們魔法商店會找不到法師?一個物品偵測術,是不是好東西立刻就知道了,哼哼,九二折,算我吃點虧,說實話,我是挺喜歡這手鐲的樣式。”
老闆一喜,這也不錯了,就道:“好吧,成交。”
等交易完成,已經是中午了,拉斐爾滿意地在包包里裝好了材料,問清了酒館的位置,就拿着屬姓清單,一邊仔細記憶着,一邊向酒館走去。
酒館門樓上面架着大大的牌子,門廊里放着好多大大的木酒桶,很好認。
拉斐爾一走進酒館就聽到一片嗡嗡聲。
昏暗的魔法燈下,有叫酒的、賭博的、聊天的各種人,一個個酒桌間,時不時可以看到穿着暴露的記女和舞女,她們在酒客面前跳着一些動作很少的勾引舞蹈,還能看到精靈美女。
他以前也去過小鎮的酒館,只是沒這麼大的場面,不禁吞了吞口水。
這些美女對他年輕的身體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他只在人群中掃了一眼,就發現了瓦勒莉。
瓦勒莉同樣穿着舞裙,只是腰間依然插着兩把匕首,她正對着一個很帥的傭兵跳舞,只見她高舉着手,一個小跨步,翹臀向一側一甩,又轉身一個大跨步,豐腴的長腿帶動裙子把身材勾勒出一道漂亮的曲線,接着,她單膝跪在那傭兵面前,手臂左右展開,火琉璃般的俏媚眼凝視着那個咽着唾沫的傭兵,身體一陣抖動,看得那傭兵死命按住錢包,似乎在進行人生最大的抉擇。
拉斐爾受了酒吧氣氛的影響,覺得魂都給瓦勒莉給勾走了,這妞舞蹈居然跳得這麼好。
他不知道舞女大多是有點身份的,是酒館裏唯一不賣身的,不然還做什麼舞女?直接做記女好了,而酒館的侍女招待反而比較隨便,她們不做記女,往往是不夠漂亮而已,所以酒館裏是禁止占舞女便宜的。他看到很多傭兵都在占侍女的便宜,時不時有人把手伸進侍女的裙底,惹來一聲尖叫,以為舞女也是一樣的。
他就壯着膽子,走過去,心砰砰跳着,在瓦勒莉翹臀上拍了一巴掌。
瓦勒莉因為人來人往的,她還真沒注意到拉斐爾,被襲擊了后,她“哎呀”叫了一聲,手都搭在了腰間,差點拔出匕首來。
看到是拉斐爾,她才放鬆下來,就昂着頭,轉身一甩裙子,算是結束了舞步,不再理會那傭兵。
她對着拉斐爾道:“原來是你這混蛋,竟敢拍我,你要給我賠償~~”說著就拉着拉斐爾,走向一邊。
那看舞蹈的傭兵終於擦了擦汗,呼出一口長氣。
拉斐爾鄙視地看了那傭兵一眼,白看舞,不給錢,真沒品,他不怕死地對瓦勒莉道:“什麼賠償?我是不小心,走路手甩到了你,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來可是找你有正經事情的。”說著揚了揚手上的骨鐲。
瓦勒莉一看就明白了,也知道了拉斐爾的身份,她想到自己答應的那個任務,臉“唰”地紅了,知道拉斐爾肯定也會參與。
她正想說什麼,一個英俊帥氣的中年高大男子就向他們走來,這男子身後,還跟着兩名護衛。
男子一手理了理亮金色的頭髮,露出一臉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拿出一束鮮花來,邊走來,邊道:“親愛的瓦勒莉,天氣這麼好,別跳舞了,和我去城堡花園轉轉吧~”
瓦勒莉在拉斐爾耳邊輕輕道:“這是費斯,城主埃里克伯爵的大兒子,幫我擺脫他,我就不計較你拍我的事情,不然,哼哼,我就說你得罪了我,任務不做了,看伊諾克怎麼收拾你。”
拉斐爾一哆嗦,他小命還在伊諾克手裏呢,頓時冷汗直冒。
他被逼無奈,咬了咬牙,眼珠子一轉,扔下背包,衝上去一把抱住費斯,高興地說:“瑟郎大哥啊,真是幾天不見,你就更英武了哇,讓我瞧瞧,有沒有長胖。”還順手把費斯手裏的花打成了殘花敗柳。
費斯差點氣炸了,他被拉斐爾抱住的時候,正好是一個很槽糕的姿勢:不但左手伸着花,右手也伸着,準備拉瓦勒莉的小手,甚至連脖子都伸着,試圖一拉住瓦勒莉的小手,就快速吻上去,不得不說,這樣子有點像惡狗撲食,很猥瑣。
他知道這肯定是瓦勒莉授意的,不過他不好對着美女發作,那會顯得氣量不夠,就狠狠喘了幾口氣后,訕訕地收回手,乾脆地把花向地上一扔,推開拉斐爾道:“你這混蛋是誰?我什麼時候認識你了。”
拉斐爾吃驚地大聲道:“瑟郎大哥,你居然不認識我了,那天我們才和一個記女一起滾床單的啊,哎呀,瑟郎大哥,你真是太健忘了。”
費斯兇狠地瞪着拉斐爾,道:“你這混蛋在找死嗎?你知道我是誰嗎?我需要找記女嗎?”他說完,身形一閃,狠狠一個勾拳,擊向拉斐爾的肚子。
拉斐爾早就準備好挨打了,他覺得自己完全能看清楚費斯的身形、出拳,甚至費斯的破綻他都很清楚,可惜,他躲不過去,他的身體跟不上他的思維。
不過既然早有準備,他被擊的時候就一腳蹬了出去,腳倒是沒蹬到費斯,卻藉著摔出去的速度,勾到了費斯的腿彎。
費斯沒感覺到拉斐爾有任何能量波動,他對拉斐爾是完全不屑一顧的,一時大意,倒是給勾得腳一軟,單膝跪了下來。
拉斐爾就感到胃部一陣劇痛,好在他沒吃午飯,他順勢滾了出去,乾嘔起來,接着,他悶聲不響佝僂着爬了起來,強忍着痛苦,抄起一把椅子就向費斯砸去。
費斯覺得自己居然被一個螻蟻勾得跪下了,太丟臉了,心裏大怒,他暴出鬥氣,對着椅子就是一拳,椅子炸裂開來,木屑紛飛。
拉斐爾手擋着臉,死命用出精神力,控制着一根木刺朝着費斯飛去,他做到了,儘管木頭爆裂得很快,可是他的思維完全能跟上。
木刺迅速地刺進了費斯的腿間。
費斯發出一聲奇怪的“奧~”他的俊臉扭曲了,他不知道是拉斐爾搞的鬼,只覺得自己太倒霉了,大庭廣眾之下,他不想丟臉地去拔出那個木刺,就快速一躍,一腳踢向拉斐爾,想在出氣的同時,把木刺抖掉。
這次拉斐爾感覺到了費斯腳上有巨大的能量,那當然是鬥氣,他用出渾身力氣,手又正好擋在身前,終於趕上了費斯的出腳。
他的手腕擋住了費斯的腳,這帶着鬥氣的一腳“砰”地擊在了他的手鐲上。
拉斐爾整個人都飛了出去,砸在一張桌子上,摔落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身體。
桌子旁的傭兵不敢惹費斯,他們遠遠地閃開,圍觀。
費斯又奇怪地發出“奧~”的一聲。
酒館的老闆才不敢管費斯的事情,也不來勸阻,只是遠遠地看着。費斯的兩名護衛也沒動手,他們不認為拉斐爾能對費斯產生什麼威脅。
瓦勒莉實力也是不錯的,終於咬了咬牙,決定製止費斯,不然拉斐爾很可能被打死,她閃到費斯身邊,拉住他道:“好了,親愛的費斯,你要把他打死了,他只是個無用廢物而已,不要為了這種小人物生氣嘛,而且他是伊諾克的弟子。”
伊諾克為了辦事方便,魔法塔里有了奴隸僕人,都稱為弟子。
費斯冷冷地哼了一聲,想到伊諾克,明面上不好過份得罪,就道:“瓦勒莉,我希望你好好考慮,和我在一起不好嗎?”
瓦勒莉可不傻,貴族怎麼可能娶平民女子,只不過是玩物而已,不過她怕得罪狠了費斯,就嬌聲道:“你不用逼我吧,我可是自用傭兵哦,沒什麼拖累的,不過,我會好好考慮考慮的。”
費斯一把捏住瓦勒莉的下巴,看到瓦勒莉沒有掙扎,心氣稍微平了些,道:“親愛的,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希望你永遠為我一個人跳舞,你想想清楚。”
瓦勒莉來跳舞又不是為了錢,她不回答。
費斯感覺腿間疼痛,就放開了瓦勒莉,扔了個金幣在桌子上,算是給老闆的賠償,轉身帶着護衛走了。
拉斐爾其實沒受重傷,雖然痛苦,但是他這麼扭動,大部分只是為了讓費斯減少防備,他滾在桌子上的時候,已經順勢拿起了一把餐刀。
聖矛只有一擊,他不敢用,因為還有兩個護衛,他必須留着和瓦勒莉一起逃跑機會。
這時,他正俯身驚奇地看着手上的鐲子,正是這鐲子,擋住了那厲害的攻擊,他才沒骨頭斷裂,而且這鐲子受了一擊鬥氣攻擊后,似乎起了點變化。
他瞥到瓦勒莉走過來,就掙扎着爬了起來,道:“姑奶奶,現在總可以和我去魔法塔了吧。”
瓦勒莉咬了咬嘴唇,看着拉斐爾可愛的小臉,有點不自然地問道:“手骨斷了沒有?”畢竟這是她的事情,卻讓拉斐爾受了罪。
拉斐爾看着遠遠撇着腿走路的費斯,狠狠地捏了捏拳頭。
費斯正好回頭看了他一眼,那兇狠的眼光,又讓他心裏一涼,有點慌亂,這可不是他能力敵的對手,不過他還是露出一絲笑容,對瓦勒莉道:“倒是沒受什麼傷。”
瓦勒莉看了看他的手臂,發現確實沒事,就摸了摸他的小臉,道:“可憐的小東西,走吧。”
說著背起背包,扶着拉斐爾,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拉斐爾靠着她柔軟的身體,聞着她身上的幽香,心跳得比剛才打鬥時還激烈,他痛並快樂着。
酒館裏,一名褐發年輕男子帶着兩名護衛,從二樓走下,呵呵一笑,道:“這傢伙真給家族丟臉。”
歌羅莉正坐在酒館的包間裏,包間開着一條小縫,她看到了這名年輕男子,撐着圓潤的下巴,對着她的女護衛道:“一個家族,最怕的就是在外人面前,暴露出態度不一致,都去了解一下吧。”
女護衛不屑地道:“那金髮小子不過是螻蟻吧。”
歌羅莉笑道:“很特別的螻蟻,你沒發現費斯受了點小傷嗎?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