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光芒
通道里到處雕刻着各種猙獰的圖案,通道里擺置的惡魔的雕塑,在魔法燈的映照下忽明忽暗,影子拉得長長的,不住晃動,似乎活了過來。
埃里克的呼吸沉重得像破舊的風箱,他走到通道一半,在一個岔道死胡同里,撥弄了幾下,地上一張惡魔臉雕像就亮了起來,惡魔的眼睛射出邪異的紅光,照在埃里克身上,他的身影模糊起來,消失不見。
一間巨大的地下石室里,埃里克的身形帶着奇怪的波動,出現了。
這間寬敞的石室四壁是暗紅的血紋,燈光映照下,就是一片鮮血淋漓。
墓室的地面上畫著一個巨大的法陣,法陣閃着詭異的血光,法陣中間四條惡龍環繞着一個圓球,圓球里蘊含著恐怖澎湃的能量。
法陣的周圍有十個祭壇,每個祭壇上都綁着一名女子,這些女子赤身仰天,扭動掙扎,在哭喊,求饒,雪白的身體在血色映照中詭異凄美。
主祭台上一名男子穿着黑袍,臉隱藏在黑色帽兜下,後面跟着一名灰袍法師和一名傭兵男子,他發出低沉蒼老的聲音:“埃里克,可都準備好了?”
埃里克喘着氣,道:“大人,都準備好了,還請大人以後支持下我的後輩。”
黑袍老者道:“這沒有問題,我們開始吧。”
灰袍和傭兵男子都拔出一把尖刀,恐怖的尖利嘶叫聲充滿了墓穴,血色在光影下扭曲,深淵地獄再顯世間。
灰袍的手顫抖着,忍着強烈地噁心,繼續着。
傭兵男子臉扭曲着,眼睛冒着凶光,似乎那掙扎慘叫的女子就是他的生死仇人一般。
暗紅鮮艷混雜的血,附着靈魂歇斯底里的恐懼、痛苦、哀嚎的波動,流入到法陣里。
埃里克跪在主祭壇前,黑袍老者吟唱起了咒語,法陣亮起了妖艷的紅光。
血紋凝聚起來,纏繞上了埃里克的身體,埃里克委頓在地上,皮膚的水份迅速流失,枯槁蒼白,眼神獃滯。
法陣中的圓球變成了深紅色,一會後,深紅色里開始透出聖潔的強烈白光,白光慢慢穿透了圓球。
圓球逐漸化為無數繁複的弦紋,這些弦紋如抽絲剝繭般一根根化開,澎湃的能量從弦紋中泄露出來,整個法陣周圍的空間都微微激蕩起來。
宴會廳,拉菲爾牽着瓦勒莉的小手,道:“親愛的,我們跳舞吧,煩人的混蛋終於都消失了。”
瓦勒莉哪裏還有心思跳舞,她看着拉斐爾渴望的眼神,就抱了抱他,算是給他一點安慰,道:“不跳了,拉斐爾,今天的事情真是煩心,我要走了,你一起嗎?”
拉斐爾給瓦勒莉柔軟的嬌軀抱得有了反應,尷尬地微微弓起身子,道:“好吧,我們一起走。”
妮柯絲拉住他的手,道:“急着走幹嘛?你老師還在呢,我來陪你跳舞。”
拉斐爾看看伊諾克吃喝着,正和幾個貴族聊得起勁,才想到灰袍,他後背發涼,道:“對啊,瓦勒莉,我得和老傢伙一起走。”
瓦勒莉不屑地撇了撇小嘴,心裏也微微有了點不舒服,她道:“我看你是想抱着美女吧。”說著紅寶石般的眼睛還瞥了他身體一眼,轉身氣呼呼地走了。
拉斐爾急忙叫道:“瓦勒莉,不是你想的那樣。”
妮柯絲偷偷瞄了他身體一眼,咯咯一笑,挽住他道:“別管她,和我在一起不好嗎?想抱美女有什麼錯?”
妮柯絲穿着較為暴露的禮服,她豐滿的身材靠在了拉斐爾身上。
拉斐爾身子躬得更厲害了,他看到周圍的貴族很多已經翩翩起舞,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乾脆地摟住妮柯絲進入了舞池,一會兒后他舞步就很嫻熟了。
妮柯絲滿意地點點頭,道:“拉斐爾,你很聰明,也很大膽,可是你怎麼離開我這麼遠,是害怕我嗎?”她主動靠近了拉斐爾,身體還不時地碰到他。
廳里的魔法燈已經調的很暗,一些貴族早不跳貴族舞了,成雙成對地慢慢邁動着,男女都靠的十分近,一股曖昧的氣氛充斥了整個舞池,不少男女都偷偷溜向後花園了。
拉斐爾的心砰砰跳了起來,他年輕的身體,哪裏受得了這樣的誘惑?他摟住妮柯絲柔軟的腰肢,把她的身體貼近自己。
妮柯絲咯咯輕笑起來,她看着拉斐爾清澈的眼睛有點微紅,摟住他的頭,紅着臉,吻在他的嘴唇上。
妮柯絲嬌嫩的嘴唇,笨拙的親吻,讓拉斐爾呼吸都覺得困難,他的心在奔馳,動作更大了,感覺到妮柯絲沒有抗拒后,一隻手都極其不老實起來。
妮柯絲身體發軟,依偎在他的身上,並在他耳邊吃吃笑道:“不是為了抱女人,拉斐爾?”
拉斐爾的小臉羞愧地紅了起來,他確實對美女的身體充滿了渴望,他縮回了手,改為摟住她的腰肢。
妮柯絲抬起頭來,捧住他的小臉,用力吻了一下,道:“拉斐爾,這沒什麼,男人都花心,你知道為什麼嗎?”
拉斐爾急於為自己找個理由,就獃獃地問道:“為什麼?”
妮柯絲笑道:“女人才有選擇權,那麼男人就必須多找獵物狩獵,這是男人的天姓。所有的雄姓都這樣,你可以仔細觀察。”
拉斐爾聽了大受鼓勵,又抱住了她激吻,怪手亂動。
妮柯絲沒有過男人,掌握不好尺度,預想的輕微親密,變成了全身淪陷,她癱在拉斐爾的懷抱里。
伯格一直在一邊偷偷盯着妮柯絲,他快嫉妒瘋了,為了分開他們,他走前來,一把拉開了拉斐爾,找了個粗劣的借口,道:“大人,我是事情稟報。”
妮柯絲清醒過來,覺得自己失控了,就裝作驚訝地道:“什麼事?”
伯格把拉斐爾拉到一邊,才靠前一步,輕輕對着妮柯絲胡扯道:“大人,我發現伯爵大人不太正常,今晚邀約的可是主教大人,他卻中途退場,這不合規矩,伯爵大人是否有了什麼想法?大人,還是去找伯爵大人探聽一下吧。”
這事無疑對妮柯絲是最重要的,她想想覺得伯格說得很有道理。
雖然是父親,可是現在形勢敏感,貿然去見不合適,她就道:“拉斐爾,走,跟我去見下伯爵大人。”
拉斐爾奇怪道:“和我有什麼關係。”
妮柯絲道:“一會你就知道了,快走。”她拉着拉斐爾就匆匆往主堡而去。
伯格看着他們的背影,狠狠的跺了下腳。
拉斐爾有妮柯絲帶着,也就不再擔心灰袍,他認為逃還是能做到的,就跟着她來到了主堡。
主堡外的衛兵見到是妮柯絲,只是行了個禮,就放行了。
妮柯絲沿路問清楚埃里克去了書房后,就轉了轉眼珠,帶着拉斐爾來到書房門口。她先敲了敲門,聽到沒動靜,也不繼續敲,從兜兜里拿出一件工具就搗騰起來。
拉斐爾驚訝地看到她像個盜賊一樣在撬自己家的門,急忙左右看看,發現衛兵都離得很遠,他們守護着來書房的關鍵位置,卻看不到這裏,才放下心來。
妮柯絲很熟練,也不知道她怎麼練出來的,她打開門,探頭觀察了下,就把拉斐爾拉進去,再把門鎖上,在房間擺弄起來,三兩下后,一面牆壁移開,深深的通道出現在拉斐爾面前。
妮柯絲拿起一盞魔法燈,道:“看來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走,跟我去看看。”
拉斐爾小臉抽抽着道:“你就這麼信任我?”
妮柯絲一把拉住他,道:“廢話少說。”
兩人也來到了通道里那個惡魔臉的地方,妮柯絲就又去擺弄。
拉斐爾感覺不太妙,輕輕道:“小心點,妮柯絲,別是什麼機關。”他話剛說完,那魔臉就射出兩道紅光。
他們身周的空間波動起來,拉斐爾還沒來得及鬱悶地叫上一聲,就和妮柯絲一起消失了。
黑袍老者正咒罵著:“該死的,怎麼還沒結束。”就看到一陣紅光閃過,拉斐爾和妮柯絲出現在石室里。
妮柯絲震驚地看着這地獄般的景象,魔法燈“叮”地掉在了地上,她俯身嘔吐起來。
拉斐爾渾身顫抖,那滿地的血和那些死亡的少女,以及那灰袍都是如此得觸目驚心,他無視那含有恐怖能量的鏤空光球,軟在地上,似乎在乾嘔,拳頭卻狠狠捏緊,咬着牙、低着頭,他面容扭曲了一下后,清澈的目光變得獃滯,臉上再無表情。
黑袍老者和兩個手下“嗆”地抽出了武器,埃里克連忙發出嘶啞的吼聲:“這是我女兒,沒關係的。”
不過,這時候,已經不用埃里克阻止了,石室里的光芒讓他們做不了任何動作。
圓球已經徹底消失,那些玄奧的符紋也開始崩潰了,狂暴的能量波動從符紋里透出,恐怖的壓力讓石室里所有人都趴了下來。
主堡上方的天空烏雲翻滾,一個個巨大的雲團迅速聚集,越積越厚,如山般壓向奧羅城,末曰來臨了一樣。
一道可怖的光柱從主堡衝天而起,怒濤傾覆般的黑雲全都亮了起來,給無數的聖光刺透,烏雲消散,黑夜如同白晝,莫大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來。
奧羅城的居民全部都跪了下來,戰戰兢兢地祈禱,與其說是虔誠,不如說是恐懼。
聖保羅遠遠看到奧羅城方向的聖光,那龐大的能量波動讓他心顫,他吃驚地道:“歌羅莉在搞什麼鬼?我要去奧羅城,其它人繼續巡察,讓我的替身代替我。”
聖光之後,那圓球封印的地方形成一個虛影,還在不斷波動着空間,黑袍老者仔細感應了下,卻不明所以,他決定不再去管,他帽兜下眼神一閃,啟動了一個早準備好的陣盤,接着衝到拉斐爾身邊,把一瓶聖水潑在了拉斐爾身上,又拉着妮柯絲,回了陣盤。
速度之快,讓拉斐爾根本反應不過來。
傭兵男子也拉着埃里克躲進了陣盤,陣盤激蕩起一陣奇特的波動,他們消失了。
石室里看上去就剩下了拉斐爾,拉斐爾這才驚訝地發現那傭兵男子居然是塞西絲的男人,漢斯勛爵。
石室中央的法陣上方扭曲波動了,一股蒼涼暴虐的氣息席捲而來。
拉斐爾膽戰心驚地看到空中出現了一個猙獰可怖的巨大虛影,虛影的雙眼冒着金色的火焰,正兇橫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