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孤赴東海2

4.孤赴東海2

側頭對暗聽道:“去追他回來!”

暗聽拱手領命,出門下山追去。

尊主余怒未消,肅然望着莫行道:“莫行,你該知道怎麼做。”

“違逆尊主者死。”莫行答道,伏地與尊主叩了三次,“莫行不能髒了尊主的地,自會找地方了結自己。”

說罷,起身出了尊主屋門。

“且慢。”一人出聲阻道,卻是子卿。

子卿攔下莫行,雙膝跪於門口,對屋內拱手道:“尊主,莫行此次雖然擅作主張,但皆因憂心尊主龍體之故,其情可憫,望尊主三思。”

尊主在屋內,並未言語。

旁邊餘興亦跪道:“莫行多年跟隨尊主,忠心耿耿,其心可鑒,望尊主再給他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

尊主望了望他二人,對門外道:“莫行。”

“在。”莫行就在門外復跪於地。

“念你一心護主,多年勞苦,今日便免你一死。”尊主道。

“莫行、謝尊主隆恩。”莫行伏地拜倒。

“不過,以後你便離開馳天庄,不用再回來了。”尊主道。

“……”莫行愣在當場,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子卿與餘興深知尊主脾性,此番如此,已是格外開恩,亦不敢再多言。

“尊主、莫行不能再侍奉您,”莫行再次伏地叩頭,聲音卻有些哽咽,“您、多多保重……”

立起身來,再次跪倒,行了一回大禮,轉身戀戀而去。

幽絕夜半離開馳天庄,一路急急奔走。

來至一處城鎮,挑了一匹良馬,向著東海絕塵而去。

一路既不入店,也不暫歇,餓了便啃幾口隨身乾糧,渴了只就路邊河流中飲幾口水,又繼續策馬疾行。

忽聞一人在後呼道:“幽絕,停下!”

回頭看時,卻是暗聽。

只見他步履如飛,正向自己奔來。

“何事?”幽絕勒住馬身,掉轉頭來。

看暗聽風塵撲面,想是一路亦不曾停留,難道師父他有何差池?

想至此處,心中大驚,忙道:“師父怎麼樣了?”

“尊主無恙。”暗聽已至幽絕馬前,亦停下腳步。

幽絕聽得此言,方鬆了一口氣。

“尊主命我前來,讓你與我同回馳天庄。”暗聽道。

“有甚急事嗎?”幽絕道。

“尊主不願你去東海以身犯險,讓你即刻與我回去。”暗聽道。

“幽絕一定會取到神龜之心,請師父放心。”幽絕道。

“你有話,可自與尊主說明,我既領了命,今日必要帶你回去復命。”暗聽道。

“那就要看你可攔得住我了!”幽絕道,牽轉馬頭,向前奔出。

暗聽伸出雙手,袖中飛出兩縷白色絲線,直向幽絕捲去。

幽絕猿杖已在手中,白光乍現,兩縷白線斷落在地。

然而暗聽多年跟隨尊主左右,豈是泛泛之輩。

運起內力,七道手腕粗細的白繩飛卷而出,兩道卷向奔跑的馬腿,其餘五道分別卷向幽絕雙腿雙手並手中猿杖。

那馬哪裏避得開,被白繩勒住四條腿,整個摔出。

幽絕躍身而起,卻被纏住一條右腿。

暗聽不僅徒步之速賽過千里良駒,攻擊閃避之速亦是迅疾無比。

當下右手一抖,一道白繩瞬間化作七尺利刃,已逼至幽絕臉前。

幽絕亦不閃避,自手杖上的赤紅猿眼中射出一道紅光,將那道七尺利刃打偏至一旁。

忽覺身上一緊,雙臂被兩道自后而來的白繩縛住,緊緊貼住身體兩側。

“隨我回去吧。”暗聽道。

“哼,這樣就能困住我嗎?”幽絕冷聲道。

閉上雙眼,驅動法力,白光如刀,將身上白繩切得粉碎。

揚起手杖,揮出一記春山雪練,白光如柱,其速如流星一瞬,以暗聽之快,竟未能避開。

暗聽手捂左肩,直跌出三尺來遠。

“回去好好照看師父,幽絕一定會帶着神龜之心回馳天庄的!”話音未落,幽絕身形已在一丈開外。

七日後,幽絕終於來到了東海之濱。

他找了一艘小舟,在茫茫大海上尋覓萬年神龜的蹤跡。

冰冷的海水高高捲起,重重地拍打在黝黑的礁石之上,四散濺開無數大小雪白玉珠。

後浪推來,又捲起巨浪拍來,在堅硬的石上飛濺如雨。

幽絕已苦苦找尋多日,卻絲毫沒有神龜的任何氣息。

他搖着小舟,向大海深處、更深處尋去。

這一天,朱厭的感應終於捕捉到了微弱的氣息。

那氣息仿似還很遙遠,但這已足夠。

幽絕驚喜不已,立刻把小舟調轉頭來,朝着那個氣息傳來方向搖去。

越是靠近,那個氣息就越是濃烈起來。

幽絕停止搖櫓,站了起來。

朱厭的感應已鎖定眼前這片海域,神龜定是藏身在此處。

幽絕將手杖雙手平握在胸前,凝結法力,杖頭指出,一縷如針尖纖細的白光刺入深海之中。

白光雖細,卻將海水之下照得白茫茫一片。

不一時,果見海水翻滾洶湧,一個巨大的龜背浮出水面。

以其背之寬,足以建一個宮殿。

若依莫行所言,這龜萬年修為,兇猛無比,心下不敢怠慢。

當下猿杖揮出一記春山雪練,一道白光刺向龜首

那巨龜將頭迅速縮進龜殼之中,龜殼接了白光,卻絲毫無損。

見幽絕來者不善,神龜擺動前腿,雖然只是輕輕划動了兩下,海水卻直飛而起,撲向石上幽絕。

那水中攜雜着一股迫人的力量,幽絕體內炙熱的氣流立刻竄流起來,在幽絕面前形成一道白色的玉絕光壁,擋住了飛撲而來的浪頭。

雖然神龜身形巨大,但脖子伸縮卻極為靈活。

那身龜殼堅硬無比,就是它最有力的的屏障。

況幽絕所立小舟到底有限,海浪撲來閃避艱難。

而那巨龜在水中卻自在自如,更能以海水為兵。

不知當年殺雄龜之人是何等修為,當時又是何樣情形,但那必然是極為艱難的一戰。

今日幽絕不知是死是活,但師父舊疾危急,不能再拖下去,就是再難,也必要取到這雌龜之心!

幽絕猿杖揮出一記霞染千練,兩道凜冽的白光,夾雜着耀眼的艷紅,向巨龜前腿擊去。

巨龜見他來勢兇猛,殺意深沉,似乎有些怒了。

拍起三股巨浪,兩股擋住飛向自己的白光,一股卻直卷礁石之上的幽絕。

幽絕驅動法力,以銀白的玉絕光壁護住自身。

浪頭打來,狠狠撞擊在光壁之上,玉絕光壁劇烈地顫動,現出數處裂痕。

“你是何人?為何來擾我清凈?”

忽聞人聲,幽絕定睛看時,只見一個褐色身影立於龜背之上。

面如十八少女,銀髮飛舞。

“是來殺你的人!”幽絕大聲道。

“小子這等猖狂!”

那人也不多言,右手長袖向前揮出一記水憶天,巨浪又再捲起。

此番更為洶湧,那浪頭足翻有一丈余高,且那浪並無甚形狀,自前方鋪天蓋地而來,幽絕夕瑟光壁方才形成,已被那巨浪盡皆拍碎。

腳下小舟亦碎裂散開,零散的木塊被巨浪卷到幾丈開外。

浪頭將幽絕捲入,重重包裹。

那褐色人長袖回收,海浪中力道陡增,幽絕只覺全身骨頭無一處不疼。

身體中,一股炙熱的氣流瘋狂噴涌,赤紅的光芒如萬千利刃,將綿綿不絕的海水分割成了千萬道飛落的水柱。

幽絕跌落在水中,忙再次浮出水面。

“你是什麼人?”那褐色身影見了這紅光,厲聲喝道。

“取你性命之人!”幽絕只道。

“朱厭現世,天下必遭慘禍,今日我就在此了結了你!”

那人言罷,也不待幽絕答言,

雙袖同時揮出一招雙魚戲,兩道海水巨牆向幽絕撲來。

幽絕足點波面,疾速向後退出。

兩面水牆中殺意如洪,幽絕體內炙熱的氣流亦如火山噴出,秋江血玉蓬勃而出,紅光炸開,將整個海面照得如烈火燃燒一般。

兩道水牆被刺破垂落,歸於滾滾大海。

幽絕腳踏紅光,立於水面之上,兩縷長長的白須在額前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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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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